沈白瑜老實回答,卻讓紀半夕凝噎。


    是啊,沈白瑜外號師門保姆,她隻會把別人感受放第一位。


    「那師姐現在照顧我是從心的嗎?」


    紀半夕看著她,從她眼裏尋求答案。


    「從心的。」


    沈白瑜點頭,明媚一笑。


    不帶刻意的目的與偽裝,單純給她扇風送清涼。


    「那便好,師姐要做自己,要做自己喜歡的事,而不是為了他人的心思致使自己煩悶。」


    紀半夕吃完了綠豆粥,把碗放好,目光灼灼盯著她。


    「嗯。」


    她看著紀半夕把那碗綠豆粥全部吃完,眉目裏有絲欣慰。


    沈白瑜這人總心口不一,十分都得按三分去講,麵上更是一分沒有。


    她不會把自己所做說出,亦不會去告訴別人她做這些為了什麽。


    沈白瑜這人很矛盾,她覺得自己說出來,別人也不會信,她更愛獨善其身,也信不過他人。


    若不是被君觴控製,她斷然不會做這善解人意的大師姐。


    見沈白瑜不說話,紀半夕借著她的清涼同她聊一些有的沒的。


    「師姐,你的生辰在何時?」


    紀半夕看著她,眉目染上好奇。


    這種時候問進一步的問題最為合適,風過林梢,相伴看景思蒹葭。


    畢竟還要相處很久,問一問總沒有壞處。


    小戀愛腦她過生辰嗎?沐挽挽都過,她也會過的吧。


    原文中沐挽挽在青嵐被君殤收為親傳那日,正好也是沐挽挽的生辰,她十五歲的及笄禮。


    君殤特意請來很多仙門,給沐挽挽辦了一個別樣的生辰禮,極其隆重,長老師兄們齊祝賀。


    當時小團寵的粉絲一直狂刷師尊好寵挽挽寶,狂舉師徒大旗。


    聽見紀半夕如此問,沈白瑜的目光卻看向遠方,流露難以言說的孤獨。


    看她這樣子,紀半夕想終止話題。


    「若是師姐不方便說,那便算了。」


    看她這反應,紀半夕大概是認為勾起了沈白瑜些許不好的回憶。


    「很久沒過過了,是孟秋初七,師妹不提,我都快記差了。」


    沈白瑜說出口,收回了心思。


    倒不是不方便說,隻是她自沈家滅門之後便沒過過生辰,也當這生辰不存在。


    沈家家破,十五那年的及笄禮,沈白瑜都是在靈堂度過的,隨後便來了青嵐。


    她這生辰日,千裏鵲橋情義濃,多少有些諷刺。


    自入青嵐宗以來,紀半夕還是第一個問她生辰之人,一時之間,有些恍惚了。


    紀半夕出神片刻,繼而喃喃道:「七月初七?七夕節啊,那快了哎,還有四個月。」


    她掰著手指頭算日子,總感覺這個日子有些熟悉。


    七月初七,七夕節......


    紀半夕琢磨片刻,猛然記起,這不是同沐挽挽的生辰是同一天嗎?


    她記得可清楚了,作者說要趁著七夕節發福利發糖,看清冷師尊寵溺挽挽寶,看惡毒女配墮落入魔,被親自逐出師門。


    沐挽挽的生辰宴,親傳宴,及笄禮同時舉行,加上之前沐挽挽在仙途大會上的表現,更被君觴與眾多長老器重。


    很多仙門齊齊送禮,想要攀炎附勢,尋求庇護。


    青嵐宗門檻都快被踏破,還有不少宗門想要喜結連理,熱鬧非凡,接連慶祝三天。


    第三日的親傳宴上,沈白瑜嫉妒入魔,擾得仙門不得安生。


    她被君觴當眾逐出師門,自己則是同仙門打了一架,重傷後逃匿。


    紀半夕望向沈白瑜,有些心疼,這情感像極了夢境中見到安妤之時。


    同為七月初七,都是青嵐弟子,沈白瑜與沐挽挽是兩種人生。


    一個嚐遍世間酸楚,天地無依滿身狼狽。


    一個自小千恩萬寵,驕縱天地滿身光輝。


    這麽一對比,紀半夕瞬間想到了自己,也是舉目無親,自小孤苦。


    她與沈白瑜,也有相同之處,唯有感同身受,才知曉其中艱辛與酸楚。


    都說人可無欲,但不能無求,所以她視財如命,隻求財源滾滾來,防止自己無欲無求。


    紀半夕輕輕低下頭,藏好思緒。


    「嗯,在乞巧節這天,師妹問這個做什麽?」


    沈白瑜麵上並無任何情緒,平靜異常,依舊輕輕給紀半夕扇風,似乎什麽都影響不到她情緒。


    「好奇問問,今年的生辰,我陪師姐過吧,好不好?」


    紀半夕一臉認真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柔情。


    她剛剛細想了很多,越想越覺得沈白瑜這一生的苦楚太多。


    自己在任務期間多讓她感受一些溫暖也是好的,這樣自己那四千萬也拿得心安理得。


    沈白瑜麵色溫婉坐在那,當聽見紀半夕如此說時,唇邊帶著微微笑意,但又總覺得是紀半夕一時興起。


    她選擇不回答,沈白瑜自覺自己這半生風雨不配有人在她身邊同她沉淪。


    紀半夕看沈白瑜沒反應,注視著她,換了個方式又問了一遍。


    「師姐若不願過生辰,那便不過,換師姐陪我過七夕節,好不好?」


    紀半夕轉被動為主動,換自己求她。


    沈白瑜一般不會拒絕她的請求,所以這樣問,總該答應了吧?


    這時候,沈白瑜神色才在不經意間舒展,眉目含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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