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燕激憤地說道:“可是你們殺的卻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三百多人的一個村子,一夜之間,被你們屠為平地,沒留一個活口。你們還是人嗎?這是戰爭嗎?這是犯罪,滔天大罪!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她說罷,扭開頭,別開臉。


    淺田正雄啞口無言,略一沉思,又威脅地說道:“燕子,你可能喜歡江耀城,對吧?是他把你弄進報館去的吧?你要出事,你身後的一大串人就得死。


    高橋中川必定會查誰把你弄進報館去的?誰讓你當副主編的?誰讓你當上二股東的?


    所以,事情沒那麽簡單!你已經走上社會,再也不是大學生。你好好想想,這後果是極其嚴重的。”


    司馬燕聞言,芳心驚顫起來了,因為這不僅涉及到她的安全,也涉及到幫她的好人江耀城的安全,還有那位替自己打點約翰、收購股權的人的安全。


    她的眼神慌亂起來。


    她的心一陣難過。


    她不甘心嫁給為禍人害的小鬼子,可是淺田正雄的威脅,也造成她的心理壓力。


    看到司馬燕眼神慌亂,看到司馬燕低頭沉思,隱有淚光。淺田正雄高興起來了,他趕緊的說道:“燕子,相信我,隻要你嫁給我,江耀城就沒事了。我還可以提拔他,重用他,保護他。”


    司馬燕雖然在短時間內成為文學鬥士,但是,對敵鬥爭經驗不足,被淺田正雄如此一逼,她就後退了,怯怯地說道:“你給我時間考慮,好嗎?”正是這句話,給趙斌造成了致命傷害。


    淺田正雄得意地笑了,說道:“好!但是,時間不會太長。我怕高橋中川會派人對你動手。


    你一旦出事,被抓起來了,高橋中川就會派人深入調查你的底細。好了,吃點東西吧。


    相信,你這個清晨,為了報館而奔走,又陪約翰去見我們的總領事千島荒木先生,肯定沒吃早餐的。來,吃點東西。”


    他登時渾身輕鬆。


    他挾起一塊雞爪,放進司馬燕的嘴裏,然後,他放下筷子,但手握住了司馬燕的手。


    司馬燕沒敢推辭,難過的咀嚼,難過的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淺田正雄見狀,便得寸進尺,橫臂過去,要摟司馬燕入懷。


    司馬燕一驚,慌亂地說道:“哎喲,我還有大堆稿件沒審,我得回去了,不然,約翰會怪罪我的。主編揭道民被你們打的遍體是傷,我現在可是代主編。”


    她紅著臉,慌亂地推開淺田正雄,抓包起身就走。


    “喂,你等等,危險!”淺田正雄沒抱著大美人,看到司馬燕腳步匆匆,驀然想起高橋中川的陰險和毒辣,急大喊一聲,提起倭刀,就追了出去。


    司馬燕已經走到房門口了。


    她和淺田正雄入的自然是雅間廂房。


    她看到淺田正雄追來,心裏更亂,加快腳步,穿過大堂,走出了店門口。


    “叭……”


    一聲槍響,司馬燕左胸中彈,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的心髒,瞬間停止了跳動。


    她到報館工作,時間很短,也隻發表了一篇披露小鬼子凶殘搶糧滅村的新聞。她象一顆流星,劃過夜空,留下了瞬間的璀燦,卻讓人們永遠懷念和暇想。


    附近高樓樓頂上的狙擊手,等的就是司馬燕的出來。而同樣潛伏在附近的郭劍浩,在發現大批鬼子便衣和偽警之後,隻能按兵不動,否則,軍統站就會徹底毀滅。


    郭劍浩沒有勇氣去救司馬燕。


    望海閣裏品茶吃早點的人們,登時大亂起來,或抱頭蹲地,或鑽進餐桌底下,或四散而逃。


    “燕子……燕子……嗚嗚嗚……”淺田正雄雙臂一張,彈開身旁身前的人,跑向司馬燕的遺體,哭出聲來。


    他扶起血染衣衫的司馬燕,摟她入懷,失聲大哭,淚水串串滑落。


    山本多奈要帶兵去抓狙擊手,但是,馬非飛帶著治安隊員們過來,阻攔山本多奈的行動,並告訴山本多奈,那是高橋大佐派來的狙擊手。


    高橋大佐有令,憲兵隊不得抓捕狙擊手。


    山本多奈聞言,大吼大叫,一腳踹翻馬非飛,指揮憲兵,包抄三名狙擊手。


    但是,三名狙擊手被攔住之後,也不懼怕,亮出證件,還怒斥山本多奈。


    其他的憲兵,動也不敢動,呆呆地望著三名狙擊手鑽進轎車內,乘車而去。


    淺田正雄抱著司馬燕的遺體,還在哭,還在落淚。


    馬非飛起身,忍痛離去,悄然進入附近的公用電話亭,給偽警局副局長室打了一個電話,向“江耀城”報告了這一噩訊。


    他放下電話,卻聽到了“轟轟”的兩聲巨響。


    那是城西傳來的爆、炸、聲。


    “快去城西!快!”馬非飛心驚膽顫,跑步離開公用電話亭,回來大吼大叫,指揮治安隊員們,踩著腳踏車,火速奔往城西黑龍會館。


    那是塗力的傑作,那是塗力驅車經過黑龍會館前門,移開車煙,向黑龍會館扔了兩顆土雷,炸塌了黑龍會館的大門,也炸死了在黑龍會館門前站崗的兩名鬼子衛兵。


    鬼子來不及反應過來,塗力便駕車而去,繼續直奔城西,繞道城北,回歸挨著張煥庭家不遠的塗宅。


    尾隨接應的關晶,看到塗力回家了,便也駕車而去,回歸東湖東路的民宅,給淩雪做飯。


    一陣煙塵,也確實讓從黑龍會館裏麵奔出來的鬼子士兵,沒法看清塗力的車。


    而且,爆、炸、聲響,附近的大街小巷,各界人們都慌亂起來,各種車輛,橫衝直撞,雞飛蛋打,鬼子士兵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躥,卻無法發現嫌疑之人。


    偽警局裏,趙斌放下電話,登時落淚,喃喃地哽咽地說道:“燕子,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對不起!嗚嗚嗚!”


    他抱頭蹲在地上,淚濕衣衫,難過之極。


    黑龍會館出事了,偽警局的機動大隊在錢森的帶領下,大街上的巡邏大隊在古晨光的帶領下,火速奔往現場。但是,等待他們的,卻是高橋中川的大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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