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地一聲,海星受痛迅速蜷縮起來。


    「嘎!!!!!」


    前所未有的巨大啼鳴響徹寰宇!


    「結束吧。」


    莫理將「三眼烏鴉」從那顆海星身上拔起來。


    「渡星」本體受創,她敏銳地察覺「開心公寓」開始有分崩離析的跡象。


    公寓的牆麵變得脆弱,鋼板製成的過道不斷坍塌,剃刀「工頭」在「渡星」受創後就消失大半了,隻剩下少數幾個在不同樓層仍在追趕著熊兔玩偶。


    陷入驚恐的熊兔玩偶不斷奔逃,莫理眼尖地看見四樓有兩隻小兔跟一隻小熊,也從房間裏跑了出來,一路跌跌撞撞,險些被剃刀割掉腦袋。


    ——她與吳星星對視一眼:開心公寓副本可以消失,但開心公寓不能消失。


    莫理跟吳星星從九樓的圍欄往下看,一樓工廠的地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瀝青,「恐懼之神」的爪子和翅膀前端都被醜陋的海洋觸手固定在地麵,像是被一頭從地底出現的大章魚牢牢抓住。


    「渡星」受傷後,這些觸手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仍然將「恐懼之神」抓得牢牢的。


    「我們得快點!開心公寓要坍塌了!」


    莫理看著手中的「三眼烏鴉」——或者說它的本名「戰慄之眼」,她要把它還給它的主人!


    現在隻要「戰慄之眼」的主人,能將開心公寓還原成原本的樣子!


    沒有人類,沒有「渡星」!


    隻有「恐懼之神」與它的追隨者的開心公寓!


    莫理拉著吳星星縱身一躍,避開樓梯的纏鬥,從九樓直接往巨鴉身上跳!


    「啊!」吳星星在半空中驚呼著。


    兩人落到鬆軟的巨鴉身上,巨大的羽毛承受住幾層樓高的衝擊力,又順著軀體弧度滾到一樓地麵,摔進瀝青裏。


    莫理迅速拉起吳星星,往樓層中央跑去。


    他們淌過一樓濃稠惡臭的瀝青,兩個人幾乎成為「泥人」,但感受到的痛苦卻不再是像之前一樣,來自於身體的疼痛。


    那種劇痛,是一種絕望


    憤懣


    愁苦


    帶有濃烈恨意的——


    痛楚。


    是一種無法飛翔的痛楚,一種領地被侵占的痛楚,一種被束縛蠶食的痛楚。


    是「恐懼之神」感受到的無盡劇痛。


    「巨鴉,你可別讓我失望啊……」吳星星蹣跚往前淌著瀝青,口中自言自語著。


    從他決定相信莫理的那一刻起,他也已經加入這場賭局之中。


    也成為ain的賭徒。


    「全都押在你身上啦!!!!」他握緊牽著莫理的手,兩人徑直跑到恐懼之神被固定在地麵的翅膀旁。


    兩人抓住巨鴉漆黑巨大的羽毛,奮力往它身上攀爬。


    「嘎!!!」


    恐懼之神突然抬頭啼鳴!震得整個9層樓高的「工廠」猶如被擊打的鐵桶,發出「嗡嗡」迴響,身處其中的任何事物都不由得顫抖起來。


    「兄弟,你冷靜點,我們是來幫你的!」


    吳星星嘴裏念念叨叨,攀爬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滯。


    「嘎!!!!!!」


    恐懼之神開始掙紮,那些抓住它的粗壯觸手纏繞得更用力了,發出「吱吱吱」的勒緊聲。


    「嘎!!!!!!!!!!!」


    我們能理解被囚禁的感覺。


    能理解被人當成盤中餐的感覺。


    莫理心想著,不斷地向上爬著,爬上恐懼之神的翅膀……背部……脖子……


    「嘎!」


    巨鴉忍受著那些來自地底觸手的纏繞,似乎感受到莫理的存在,竟然微微低下腦袋。


    他們終於爬到它的腦袋上。


    那漆黑絨毛覆蓋的額頭中央,有一小塊隱約能看清的凹陷。


    拿回屬於你的「戰慄之眼」吧!


    莫理和吳星星對視一眼,點點頭,同時將手按在巨鴉額頭的凹陷處——


    兩人手中的「戰慄之眼」突然迸發出奪目耀眼的光!!!!!!


    吳星星腦中「嚶」的一聲失去意識,從巨鴉的腦袋上掉落……


    莫理眼白的暗紅色在歸還「戰慄之眼」後悄然淡化,瞳孔色彩回歸統一的黑,雙眸重新回到人類的模樣,清澈而深遠。


    「戰慄之眼」在恐懼之神的額頭上擴散開。


    它是「恐懼之神」的瞳孔,巨鴉的瞳孔歸還後,額頭上逐漸亮起白光。


    一隻額頭散發著啟示般白光的烏鴉。


    「嘎……」


    它用翅膀接住下墜的兩人。


    「我回來了。」


    「恐懼之神」開口:「人類,我將……」


    莫理從巨鴉身上掉落,完全失去意識前,隻看到開心公寓的樓頂燈光還在不住往下掉,整個開心公寓似乎還在破碎,「恐懼之神」腳下的觸手不斷化為齏粉又不斷生出……!


    第26章 船1


    下墜、下墜。


    淪陷進無意識的深淵。


    光與暗的交替變得不再有任何意義。


    係統提示聲在黑暗的邊緣響起:


    「恭喜主播!您已通關n105開心公寓副本!」


    「您已達成【完美通關】成就!該副本將100%從直播係統中移除!非常感謝您的不懈探索……」


    「……達成【完美通關】成就的直播間將獲得更多展示機會……」


    說話的內容雖然都是「恭喜」一類的好詞,可係統的語氣卻十分反常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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