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無所有的地麵上,間門或出現零星的貝殼、小蟹、有顏色的碎石……空氣中能聞到腥臭味,讓人聯想到水產市場。


    海邊?


    「姐,我們走錯了?」吳星星腳下的帆布鞋陷入泥沙中,他在這種泥濘的地麵上難以移動,有幾次都差點被吸在地上抬不起腿。


    莫理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隻聽見山羊頭口中喃喃自語:


    「終於……還是要來了……」


    「什麽意思?」莫理和吳星星同時問道。


    「是『渡星』,」山羊頭冷冷地說:「整棟開心公寓要被它變成自己的造物了……」


    它繼續說:「之前它沒辦法的,一直以來都沒辦法。這裏是恐懼之神


    的造物,它能夠霸占改造,但沒辦法完全將開心公寓變成它自己的造物……現在……它已經吸取足夠多的力量了嗎?」


    「恐懼之神……」山羊頭黯然,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發現莫理假裝清潔工欺騙它,所以「渡星」一怒之下徹底將「恐懼之神」吞噬了嗎?


    一切都來不及了嗎?


    「姐你快看!門在那裏!!!!!!」


    吳星星突然指著前方大喊。


    在兩人前方大約四百米的位置,出現一扇孤零零的防火門。


    還來得及!


    莫理與山羊頭交換眼神,山羊頭原本變得黯淡的雙眼又亮了起來。


    「噗嗤!」


    莫理踩進水中,整隻小腿都被海水浸沒——那扇門,漂浮在海麵上?


    她的方向也沒有錯!


    前方的地麵被平靜的黑色海水覆蓋,沒有任何風浪和波瀾,水麵凝固得如同最堅實的平地,直到少女踩進水中時,才微微泛起漣漪,看得到那扇防火門在水中的倒影,以及灰色天空的倒影。


    在泥沙上奔跑時已經習慣了腥臭的鹹味,直到此時才發現原來海水裏散發出的氣味更加齁人。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海水。


    身後的「清潔工」越過泥沙地麵,也追趕過來。


    又是「噗嗤」一聲,莫理毫不猶豫撲進水裏,朝四百米外的防火門遊去!


    吳星星半截身子都泡入海水,但卻在原地沒動,他高舉著羊頭喊道:「姐,我不會遊泳!!」


    「清潔工」跑進海裏,伸手去抓吳星星,他隻能雙腿一蹬往海裏鑽去,然後掙紮著「咕嘟咕嘟」不斷下沉……


    莫理回頭拉住他。


    「清潔工」們身形壯碩,一個個沖入大海,以略顯笨拙的姿勢朝兩人遊來。


    「這樣你可以嗎?」


    莫理感覺到吳星星的身體在海水中冷得直發抖,那不僅是生理上的寒冷,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心理對溺水的畏懼。


    她隻能一手拉著吳星星,以單臂仰泳的方式,背對著防火門遊。


    兩人的遊泳速度並不比那些「清潔工」快多少。


    「姐……咕嚕咕嚕……我……咕嚕咕嚕……」


    吳星星時不時吃上一口海水,手中卻仍然穩穩抓著山羊頭。


    「小心!」


    隻見原本平靜的海麵上突然興起波濤!


    悄無聲息毫無預兆,等聽到「嘶」的細微聲響時,那陣浪頭已經掀起一米多高,漫過整扇防火門,「啪」地像撞在凸出的礁石上,直接將他們與山羊頭一併捲入海中!


    還沒完,那隻是最前端的小衝擊而已,席捲而來的巨浪還在向海邊推進……


    莫理輕巧地調整著遊泳姿勢,就算帶著吳星星,也能在巨浪中找到防火門,她要趁著下一個巨浪來臨前靠近目標。


    身後的許多清潔工並沒有這樣的好運,他們被一個大浪沖刷回到岸邊,站穩後又不知疲倦地進入海中。


    海麵上已經颳起狂風,呼嘯著帶走溫度和情緒,灰濛濛的天空積攢起雨雲,壓抑得即將崩塌。


    眼前的一切都在共同宣告「渡星」將要完全控製這裏的消息。


    「信仰……信仰……」


    嗚嗚作響的狂風在海麵上肆意□□,天空中驚雷乍起,暴雨傾盆而下,嘩啦啦打得大海洶湧翻騰。


    「信仰……信仰……」


    風雨似乎都在低吟著同一個來自深海的詞語,如神諭臨世。


    「快!!!!」


    莫理帶著吳星星,又一次下潛躲過巨浪,終於遊到防火門下方,扒著門框往上爬。


    吳星星掙紮著抬起手,將手中的山羊頭用力往防火門上一掛,山羊頭的一隻角掛在門把手上,他抓住山羊頭的另一隻角,用力將它往下拉,打開了防火門,趁著下一波巨浪來襲前鑽入門中。


    「啪!!!」


    巨浪將大量海水灌入門內。


    打濕了整個電梯間門。


    這扇防火門上寫著「22」,裏麵應該就是22樓的電梯間門。


    兩人最終濕漉漉的,筋疲力盡爬入門中。


    「砰!」還未關緊的門被狠狠撞開!一個「清潔工」被海浪沖了進來!肆虐的大海在它身後推波助瀾。


    清潔工興奮的「嘀嗒嘀嗒嘀嗒」聲從麵具中傳來,一隻花臂突然出現在他麵前,「啪」的一聲將它扇飛!


    重重砸在防火門上,將門


    牢牢堵住,隔絕那濕鹹的味道。


    花臂的原主人是一個人類男性,穿著沾血的皮夾克和工裝褲,身材並不高大,露出兩條大花臂,給人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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