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上,自兩人目光相交起,攝影大哥的鏡頭就沒離開過這排座位,一副「拍到就是賺到」的樣子,秦寒不知道這麽寡淡如水的交流有什麽值得拍的。


    對麵的淩一牧則向他投來了「怎麽回事」的目光,他眉峰一抬,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然後轉回頭,將一塊芒果塞進嘴裏。


    新鮮的芒果很好吃。


    就是分量有點少。


    很快,空乘人員將簡語的那份水果拚盤也端了上來,同樣附上了一份節目說明,唯一不同的是,水果的分量比秦寒那份多了很多。


    對此,秦寒並不感到意外。


    在末世,實行的也是能者多得的分配原則,隻是兩個世界的評判標準不一樣而已。


    不過看影帝清冷矜貴的樣子,不一定會動那盤水果。


    正當他打算炫第二塊哈密瓜時,簡語卻抬手將水果拚盤的盒蓋打開,跟著炫起了一塊哈密瓜。


    滿是水果清香的客艙裏瞬時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哢嚓」聲,聽著就十分有食慾。


    秦寒忍不住側頭瞥了眼,看到影帝白皙的臉頰鼓鼓的。


    第一口瓜還沒吃完,就有三位嘉賓同時上了飛機,待看清楚客艙裏都是誰後,三位嘉賓不同程度地露出了驚喜之色。


    秦寒粗粗掃了那三人一眼,發現自己對他們並沒什麽印象,猜不出是不是演藝圈裏的人。


    其中一個栗色頭髮的青年先走了過來,目光近乎虔誠地望著簡語:「簡老師,您好!您也是節目嘉賓嗎?」


    簡語剛炫完第一口瓜,正想吃第二口,被打斷後隻能放下手中叉著瓜的叉子,抬起頭應道:「嗯,你好。」


    秦寒覺得簡語放下的手有種說不出的遺憾感。


    不愧是影帝,表達情緒的能力果然很強。


    「簡老師,我叫麥小鴿,也是這次節目的嘉賓。」麥小鴿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微卷的栗色頭髮,「我是您的忠實粉絲,是個編劇。」


    簡語:「不錯。」


    秦寒發現簡語的說話方式就跟他的名字一樣,能簡略就簡略。


    要是一般人這麽聊天,早就把天聊死了,就像剛剛他們兩一樣,沒兩句就進了交流的死胡同。


    但要是偶像和粉絲,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也不知道麥小鴿從「不錯」兩個字中聽出了什麽不得了的玄機,竟從胸前的雙肩包裏掏出了一個本子。


    簡語以為是要找他簽名,便主動拿過本子,抽出本子上的筆,十分利落地來了個連筆「to」簽。


    本子遞迴去的速度,隱隱透露出一種「搞定,結束,你可以離開了」的信息。


    但這隻是秦寒的感覺,麥小鴿顯然又悟到了另外的一層意思。


    從這位迷弟臉上的驚喜不難看出,掏本子並不是要找偶像簽名這麽簡單。


    迷弟調整了一下情緒才說道:「我、我最近在寫一個劇本,主角是、是以您為藍本寫的。」


    簡語對於自己會錯意並不感到尷尬,很平靜地小點了下頭:「很好,不過抱歉,我暫時沒有檔期。」


    麥小鴿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是要找您拍戲的意思,我現在哪有那個本事,隻是、隻是……」


    簡語很體貼地沒讓他繼續卡殼:「加油,我相信以後會有機會合作的。」


    麥小鴿忙從連連擺手,變成了連連點頭:「嗯嗯嗯,謝謝簡老師。」


    談話終於順利進入死胡同,迷弟雙手捧著偶像摸過的本子,四下環顧了一圈,發現隔壁靠近過道的位置已經被一個少年給坐了,隻能退而求其次,坐到了簡語斜後方的位置。


    不得不說,這個位置選得很好,以秦寒多年伏擊殭屍的經驗來看,那個角度不但可以很好地觀察目標,還不會被目標發現。


    簡語正要拿起果盤上的叉子,打算繼續炫瓜,隔壁的少年卻騰地站了起來,很有禮貌地鞠了一躬。


    動靜有點大,簡語手上的叉子又落回到果盤裏。


    「簡老師好,秦老師好,我是『young boys』的練習生,行星旋,剛剛出道,還請兩位前輩多多指教。」


    少年的自我介紹抑揚頓挫,舞台感十足,如果場地夠大的話,秦寒毫不懷疑他會來上一段很精彩的solo。


    其實在麥小鴿和簡語聊天的時候,行星旋已經對淩一牧做了同樣的自我介紹,並熱情洋溢地表達了對淩一牧這位糊團隊長的崇拜,之後還大膽地詢問是否可以坐在旁邊的位置上。


    淩一牧沒有出聲回答,不過從結果來看,是沒有拒絕。


    秦寒意外收穫「老師」稱號,禮節性地點頭回應:「你好。」


    從放下叉子、抬頭、微怔、點頭、發聲,一連串小動作完全和簡語同步,連語氣都大差不差,兩人仿佛一條流水線裏出來的ai。


    「你們兩好有默契。」另外一個嘉賓已經站在秦寒前麵的位置,模樣精明,「你們是朋友?」


    「不是。」秦寒和簡語異口同聲,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後,轉向麵前的男人,「剛剛認識。」


    秦寒:……


    在場所有人:……


    同聲傳譯都沒有這麽精準。


    「哈哈。」精明男人笑著打破了這詼諧得有點尷尬的氣氛,「你們好,我叫顧明。」


    顧明沒有像前麵兩個小年輕一樣說出自己的職業,不過秦寒猜測他是個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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