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沒有你好看?


    夏成風板著臉,卻麵上一紅。


    「知道了,你不是不滿意,你是很滿意,夏小將軍是害臊。」鄒言蹊看著他挑眉。


    「你對對方不滿意?」夏成風問,「對方,不好嗎?」


    「好!侯府嫡長,據說貌比潘安。」


    「這不好嗎?」


    「什麽都好,隻是。」鄒言蹊此刻情緒複雜,一言難盡。


    「是個男人。」


    短暫的靜默。


    一陣淒風苦雨的彈唱,唱詞裏,鄒世子看遍了宛國,即將離開。公主梨花帶雨,苦苦挽留他。


    「是男人又怎麽了?鄒世子紈絝浪蕩,花名在外,什麽風流荒唐離譜的傳聞沒有,還在乎這個?」夏成風譏他。


    此情此景,鄒言蹊無言以對,隻好說:「是有點麻煩。」


    他自顧自惆悵了一會兒,語氣堅定的說,「所以,我是不會當你的地形官入仕途的。」


    「知道了。」


    看他垂下眼,鄒言蹊還是說:「不過,若你有需要,找我就是。」


    鄒世子還是揮一揮衣袖,作別了公主,無情離去,還放言相忘於江湖。公主心碎一地,風裏雨裏,什麽也擋不住鄒世子浪跡天涯的腳步。


    聽著有幾分滑稽,鄒言蹊也該走了。


    「好。」


    夏成風突然說:「鄒言蹊,我的確另有一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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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泉眼無聲


    「啊?」


    夏成風送他一記白眼。從前襟口袋裏拿出一張紙,遞給他。


    展開一看,上麵畫了一條蛇。


    這條蛇未著色,身上的格子畫的線條分明,好像透明一般。隻用硃砂點在蛇的兩隻眼睛上。看上去有幾分邪氣。


    「鄒言蹊,如你所見,這蛇全身白色近乎透明,一雙眼卻是赤紅色,你見多識廣,這種蛇你可認得嗎?」


    可惜鄒言蹊也不認得。但是看這蛇的樣子,想必毒性不會淺。


    隻聽夏成風繼續說:「這條蛇是在邊界一帶出現的,到現在已經將近一年。當時咬了人,立刻就被控製住了。隻是,這不是一般的蛇毒,中毒之人一開始出現過短暫的昏迷,醒來後一切正常,但是,每過三個月,就會陷入一次昏迷,昏迷時間越來越長。」


    「是一種慢性毒。」鄒言蹊說。


    「嗯,當時被咬的人,現在已經發作過三次了,這次的昏迷時間持續到五天。情況越來越不好。」


    鄒言蹊想到他隻身去邊境,就是這三個月的事,隻怕不是小事,問他:「那時你在邊境,可有發現?」


    「有。我在前線聽人說,百姓中也有人在差不多時間被咬,中了同樣的毒。但是無論那之前,還是之後,這種蛇都銷聲匿跡了。」夏成風放緩了聲音,「所以我懷疑,這蛇是在那時被別有用心的人專門投放在那裏的。」


    「他們的毒解了嗎?」


    「自然沒有。」


    「你是想讓我幫你找解藥嗎?」


    夏成風語氣中有幾分低落,說:「連太醫院對這種毒都束手無策,上哪裏找解藥呢?鄒言蹊,你既然要走,我隻希望你在外麵的時候,能幫我留意這種蛇,若是能找到蛇,也許有辦法解毒。」


    鄒言蹊輕聲安慰他:「我走過不少地方,見過一些毒蛇,據我所知,一般毒蛇生活的地方,七步之內就會有解藥。你放心,既然知道這蛇的樣子,又在附近出沒過,一定有辦法找到它的巢穴。到時候自有解毒之法。」


    「七步之內有解藥,真的嗎?」


    「真的,我去找,我說有就有。」鄒言蹊說。


    夏成風沒說話。


    這時,一曲終了,館子裏換了一支新曲子唱,依然是鄒世子的風流韻事,鄒世子與前科探花不得不說的那些事。


    夏成風突然恢復了開始的冷漠神色,一本正經的說:「鄒世子,此事機密,涉及軍國大事,不管找不找的到,都希望你謹言慎行,絕不可泄露半句。」


    鄒言蹊:「……」


    不是,你們就沒別的唱了嗎?


    鄒言蹊仔細的把畫著蛇的紙疊好收起來 ,起身告辭。


    他今日穿了一身靛藍色外袍,衣擺和衣袖處用金線繡著繁複的圖案,是遠山和曠野,大氣寫意,華貴非常。


    他轉過身去,背影高大,有幾分壓迫感,幾分冷淡疏離,就這麽走遠了,夏成風覺得,連周圍的空氣都與在清水鎮時不一樣了。


    那時他分明也是這般輕浮浪蕩,遊戲人間。但夏成風覺得,就是不一樣了。


    故事正說到鄒世子與探花郎你儂我儂,夏成風聽多了,已經猜到了結局,不外乎是世子雁過無痕,負心薄倖,狠心離去。


    夏成風想到那年梨花盛開時,站在樹下的鄒言蹊。


    也是那樣溫柔專注。


    夏成風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用的還是鄒言蹊的酒壺。


    忽然,曲調之外,響起了一陣熟悉的口哨聲,空氣中飄來一陣甜膩的香。


    鄒言蹊又回來了。


    他看著夏成風手裏的酒壺,嘖嘖兩聲:「小將軍,酒量不錯。」


    夏成風放下酒壺。鄒言蹊手裏不知道拿了什麽,像是一個打了結的絲絹。


    就這麽會兒功夫,不知道是在哪裏得來的。


    「哼。」


    夏成風給他一個十分簡短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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