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挺隨和的……」


    跟自己這個第一次見麵的人也能聊的這麽順暢。


    「教授的夫人跟我們一樣是華人,兩人感情很好,可能是因為這個吧,所以除了教課外,日常生活中教授都是說中文,他對華裔有莫名的好感。」


    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陸景辭的耳尖,將鬢角的碎發撩至耳後。


    「教授覺得你很好。」


    好?


    或許吧。


    不然也不會一直跟他說話,就是感覺怪怪的,特別是老教授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兒媳婦?


    陸景辭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他打了個嗝,陸嶼川看著他,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伸手過去拍了拍陸景辭的背。


    「怎麽還打嗝了,想什麽呢?」


    「沒……嗝!」


    陸景辭趕忙捂住嘴,拿起杯子連著喝了幾口水,才勉強壓下。


    來找教授的是他的學生,給他送資料,在看到房間裏有客人後便離開了,教授回來坐在沙發上,然後把文件遞給陸嶼川。


    「嶼川,送去書房。」


    陸嶼川站起身,拿起文件上樓,老教授收回視線,看向陸景辭,陸景辭身子一僵,眼底帶著一絲警惕。


    該不會又要問他問題吧……


    「你跟嶼川,感情好嗎?」


    「……?」


    陸景辭微愣,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老教授抬手要去倒茶,作為晚輩的陸景辭趕忙起身,先一步拿起茶壺,為老教授斟茶。


    老教授眯了眯眼,略有些渾濁的眸間帶著滿意。


    「知道這茶叫什麽嗎?」


    「祁紅,家父喜歡。」


    「嶼川也是這麽跟我說的……」


    老教授的語氣有些懷念,他看了眼窗外綠油油的菜地,喃喃道,


    「我夫人也喜歡……」


    陸景辭十分安靜,他以為老教授會講起其夫人的事情,卻不想老教授話風一轉,看向陸景辭。


    「嶼川這五年裏很辛苦,若他有哪裏沒照顧到你,你別跟他生氣。」


    「……」


    陸景辭這次是真的快傻掉了,他真的不能理解老教授的意思。


    「我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這是個好孩子,認真,沉穩,為人正直,良善,在學習上也是頗有天分,是個可造之材,他是我所有學生中,我最中意的一個。」


    老教授毫不吝嗇的誇獎陸嶼川,他看著陸景辭,眼神裏一直帶著欣賞與滿意。


    「這些年追求嶼川的人有很多,他都不理睬,我一直好奇到底是誰能走進他的心……」


    聽此,陸景辭睫毛輕顫,他也一樣很好奇。


    老教授看向樓梯口,陸嶼川緩步下樓,視線自始至終都在陸景辭身上,老教授笑眯眯道。


    「而今我算明白了……」


    明白?明白什麽?


    陸景辭感覺再聊下去,他就要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了……


    在陸嶼川下樓後,他與老教授的談話才正式開始。


    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他們在老教授這裏一起吃了午飯,陸景辭還被老教授安排在客房裏睡了午覺。


    本來他不想睡的,但昨晚睡得太晚,今天上午又一直在動腦子,再加上太陽暖烘烘的,迷迷糊糊的就睡了。


    等他醒來,已經是傍晚了,夕陽西下,陸嶼川坐在窗邊,手上拿著一本書。


    聽到動靜,陸嶼川抬頭。


    「醒了?」


    陸景辭嗯了一聲,從床上坐起來,他身上蓋著的是陸嶼川的外套。


    「教授呢?」


    「去學校了,他下午有課。」


    陸嶼川放下書,起身走了過去,坐在床邊。


    「睡得好嗎?」


    「……」


    陸景辭小臉一紅,略有些尷尬。


    他真的沒想睡得……


    「這裏的陽光很好。」


    像是沒發現他的尷尬,陸嶼川伸手捏了捏陸景辭耳側的碎發。


    「我以前來這裏的時候,教授也是會讓我睡在這裏,這是曾經他兒子的房間。」


    兒子?


    陸景辭抬頭,


    「教授的兒子……」


    「嗯,現在在義大利,因為工作關係需要長久居住,已經有將近十年沒回來了。」


    他也隻是見過照片而已。


    「那,教授的夫人呢?」


    「去世了。」


    陸景辭微頓,陸嶼川接著道,


    「三年前去世的,因為生病,她在世時經常讓教授喊我過來吃飯,院子裏那些菜都是她親自照料。」


    陸景辭忽然想起老教授喃喃自語的那句「我夫人也喜歡」……


    「起來吧。」


    陸景辭起身下床,陸嶼川指著一個方向,


    「洗漱台在那邊。」


    陸景辭洗了把臉清醒一下,趁著這個時候陸嶼川把東西收拾起來,床鋪平,再把書放回原位。


    二人下樓,出門時陸景辭詢問,


    「要鎖門嗎?」


    「不用。」


    陸嶼川關上門,出了院子後隻把院門鎖上。


    「教授隻拿小院門的鑰匙。」


    陸景辭看了眼還沒他腰高的小小的院門,不明白這個鎖的意義在哪兒。


    還是原路出學校,相比於上午,下午的人要少一些,偶爾有認出陸嶼川的學生也會熟稔的打招呼,離開學校後,陸嶼川帶著陸景辭去往伊凡曾經說過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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