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奇異地感受到了alpha仿若實質的侵占欲。


    身側的危險源頭還在,支今歌不敢睡,就這麽處在一種詭異的清明又混沌的狀態當中,撐著不躺下,盤腿坐在床上。


    他覺得好像是有什麽話要和季博勛說,但怎麽也想不起來,就好像他在不自覺地迴避問題。


    想避開不對勁,想繼續維持此時的平衡……


    他真的是今天才覺得季博勛不對勁嗎?


    季博勛蹲在床邊,拉過支今歌的手,白皙的手指被人摩挲把玩,許久過後,才在上麵落下親昵一吻。


    親吻時呼吸打在手心,燙得支今歌全身一顫,將手抽了回去。


    季博勛仰著頭問:「是困了嗎?」


    說著,就抓過床上一張毯子,往支今歌身上裹。


    十月的燕城早已入秋,屋內卻還沒有來暖氣,脫去西裝外套,支今歌穿得著實有點少。


    支今歌覺得麵前這人在給自己下蠱,他一說困,自己立馬眼皮子打架。


    alpha朝自己笑著,嘴唇染上緋色,怎麽看,怎麽無害。


    然而明明他才是危險的源頭。


    支今歌動了動腿,真的思考起要不要睡,完全沒管alpha越靠越近……


    窗外不知道何時又下起小雨,滴答滴答地響起來,更襯得屋內安靜,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支今歌後知後覺地察覺,現在的氣氛過於曖昧了點。他忍不住耳尖發熱。


    大約是長久以來的磋磨,讓支今歌在越是艱難的時候,頭腦越容易清醒。


    支今歌如夢初醒般,記起了他們去給張淩慶生前,遇到鄢家父子的事,猛然反應過來兩人此時距離已經太近了。


    「你……別靠這麽近。」支今歌雙手抵在兩人中間,輕輕推了推試圖往床上爬的季博勛。


    季博勛聲音低沉,喊著支今歌的名字。


    「今歌。」


    支今歌感覺自己的名字,在對方嘴裏喊出來,都像是施了什麽定身咒,讓他動彈不得。


    「別撒嬌。」支今歌艱難拒絕如同大狗一般乖巧的alpha,努力保持清明,主動提了之前的話茬,問他之前說回家聊的事。


    季博勛看著支今歌眼角依然泛著潮紅,一本正經說話的樣子,聽話地沒有動。


    然而支今歌似乎猶覺不夠,手推沒用,幹脆抬腳在他腰間輕踢,徹底將兩人的距離拉開,還放下一張被子,擋在中間。


    季博勛看著用被子劃出楚河漢界的支今歌,忍不住輕笑。


    好可愛。


    支今歌拽了拽被季博勛長腿壓住的毛毯,說:「小季,我和你說正經事。」


    季博勛嗯了一聲,他沒有硬著來,特意放軟語調,怕嚇到支今歌,聲音有些低沉。


    支今歌他下定決心後,就坦陳問出心中疑惑。


    「你和鄢寧,是同校同學吧。」


    「如果今歌說的鄢寧,是我們在路上遇到,跟在今歌後爸身邊那人,應該是吧。」


    季博勛說得坦蕩,他甚至還補充了一句:「我不認識他……我在我們學校挺有名的,他知道我的話,不奇怪。」


    這和支今歌想得差不多。


    不過問題就在於,為什麽季博勛要否認,而鄢寧也跟著附和。


    「我……我在學校的名聲不太好聽,我怕今歌知道了會害怕我。不想讓今歌知道,就否認了……至於那人為什麽附和,我不知道,可能是他害怕我吧。」


    季博勛解釋的時候是笑著的,說完還不忘咧嘴,露出個發狠地表情:「今歌會害怕我嗎?」


    季博勛說話的時候,心髒狂跳,他這是把決定權交到了支今歌手裏。


    失控!


    還隻能等待宣判的感覺很難受。


    alpha與生俱來的掌控欲,讓他討厭這種時刻。但隻要想到是支今歌,季博勛又覺得尚在可以忍耐的範圍之內。


    一貫喜歡盯著支今歌,眼睛經常黏在支今歌身上的季博勛,這會兒難得微微低頭,任由額前碎發垂下,將眼睛遮住。


    他害怕會聽見不想知道的答案。


    他怕自己藏不住眼裏露出獠牙的凶獸。


    他不敢想,如果今歌變得畏懼自己,事情會不會走到無可挽回的道路上。


    支今歌琢磨了一下,感覺好像和自己腦補的方向不一樣,他追問:「名聲不好,是哪方麵的?」


    雖說季博勛沒明說,可稍微想下,自己遇到季博勛就是在醫院,醫生說他跟人打架鬥狠進的醫院。


    後來遇到季博勛的朋友,也都是看著就很囂張的樣子,相處下來隻覺得是叛逆小孩的感覺。不過事情不能看表麵,即使在自己麵前看著挺溫和,小季在自己麵前的表現,也不像是那種會跟人打架的alpha,但實際是怎麽樣,確實不了解……


    可apha愛好逞兇鬥狠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季博勛就算是逞兇鬥狠裏的佼佼者,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事。


    不過支今歌拒絕腦補,他想聽聽季博勛自己來說,到底是什麽事。


    這回季博勛說得就猶豫多了,他臉上沒再帶著輕鬆地笑,反而有些嚴肅。


    「學校裏傳我殺人不眨眼,是靠家裏勢大,才沒被抓進去。」


    支今歌聞言,張大嘴巴,瞪著眼睛看了會兒季博勛。突然感覺腦補的狗血故事有點不夠看,他竟然以為季博勛其實和鄢寧有什麽不可說的事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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