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淩絮晚從一開始的震驚流淚,到逐漸崩潰自語,一度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陶世源見淩絮晚哭得如此淒涼,不由心生憐憫,伸手溫柔地將她擁入了懷中。


    連忙安慰:「不是的絮晚,我也有責任,我不該逃避,那時候離淵那麽需要我,可我卻選擇忽視逃避,就連問都沒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更沒有給予她關心。」


    陶世源的本意並不是讓淩絮晚自我懷疑,崩潰失控,隻是想讓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而已。


    畢竟人無完人,世間上更沒有完美的父母,再深諳家庭教育的父母也會有做得不足的地方。


    其實作為一個母親,他認為淩絮晚其實已經做得很好,甚至比他這個做父親的還要好。


    得到了丈夫安慰,淩絮晚總算心裏好受了一些。


    隨之她伴著哭腔低聲道:「如果離淵這次能醒過來,我答應再不會逼迫倆孩子,他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也不會再勉強你們……原諒我好嗎?」


    「好,好,我答應你,五年前這麽艱難我也不曾放開你的手,現在就更不會,離淵一定很快就會醒來的,她可是我們的女兒,你別自責了。」陶世源連聲應允下來。


    在那一刻,兩人也終於明白,這個家和失而復得的女兒在他們心裏比其他任何東西都重要得多。


    因為一本日記,使得兩人終於解開了彼此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懷疑和誤會,讓兩人得以敞開心扉,冰釋前嫌。


    -


    陶離淵昏迷住院的第五天,黎皖歆走進了她的病房。


    她在陶離淵的身邊坐了下來,眼光灼灼地看著她,輕喚著她的名字。


    而後抬手握住了她的手,不一會兒又伸手輕撫她被繃帶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腦袋,感到心疼不已。


    黎皖歆確實很記掛這個朋友,對她的感情也是無比複雜的。


    興許正正是在這種時候,她才有勇氣和陶離淵袒露肺腑,說出自己多年來一直憋藏在心的話。


    「離淵,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是皖歆,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黎皖歆俯身湊近,低語道。


    「你知道嗎,早在一個月前當我得知真相時有多高興,原來你還活著。


    如果當年不是你幫我擋了一劫,被綁架生死未卜的人該是我。」


    她輕握起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掌心輕輕摩挲。


    「如果那時候你沒有搬到我家暫住,沒有看到那些照片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會恰巧被綁架,你知道這些年我和紀千珩有多內疚嗎?」


    「但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讓你看到那些照片的。」


    「不過不論如何我都欠你一句道歉。」


    「離淵,對不起。」黎皖歆低垂著眼簾,誠摯道。


    五年了,黎皖歆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自己可以做到若無其事繼續生活下去。


    可紀千珩對她那十年如一日的態度,無疑沒有一刻不在提醒著她,他們都是罪人,間接害陶離淵被綁架的罪人。


    紀千珩永遠都不可能接受她,他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這致使她不得不正視這件事。


    原本如若陶離淵一直這樣失蹤下去,她便可以一直這樣自欺欺人下去,呆在紀千珩的身邊,和他一起隱藏著同一個秘密,擁有著同一份內疚感。


    她認為這樣的兩個人可以相互依偎,成為彼此最親密最無可取代的那個人。


    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就這樣卑微地愛著他,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罷,相信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等到有一天紀千珩放下了對陶離淵的內疚,他便能接受她,她相信自己可以等到這一天。


    可現如今,偏偏陶離淵回來了,回來了卻又發生意外昏迷了,這不止沒能減去紀千珩心裏的內疚,反而因此讓他埋下了更深的愧疚,也更放不下陶離淵了。


    黎皖歆想到這裏,心底更是恨意叢生,五年前她就無比憎恨陶離淵,因為她搶走了她從小到大一直喜歡的人。


    陶離淵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相信她竟看不出一點端倪,她恨陶離淵明知道這一切卻還執意要這麽做。


    在陶離淵答應和紀千珩在一起的那一刻起,黎皖歆和陶離淵的關係就已經出現了裂痕,再難修復。


    半響,黎皖歆再次看向陶離淵。


    她不由麵露恨意,直言不諱:「坦白說,雖然我希望你還活著,但我一點也不想你回來。


    我甚至在你回來之前,就和章延舜通過電話,我讓他把你帶走,又囑咐他要好好照顧你,我不希望你被找到,覺得我很矛盾很卑鄙是嗎?」


    「可你知道為什麽的……」


    說到這裏,黎皖歆放下了陶離淵的手,隨後俯身湊到她的耳邊。


    用低沉鬱的聲音對她附耳道:「老實說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回來?你不回來就不會發生車禍,現在就不用躺在病床上。」


    而也在此時,陶離淵的右手中指倏忽搐動了兩下,隻是那微弱的動彈轉瞬即逝,黎皖歆也並未察覺。


    一陣惱問過後,黎皖歆隻覺自己可笑得像個傻子。


    此刻心情也極為複雜,就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對陶離淵的感情到底是恨多一點還是愧疚多一點,還是憐愛多一點。


    至此,黎皖歆再次抓起陶離淵的手緊緊裹抱在懷,閉上眼睛,仿佛是要虔誠地祈禱。


    隨之默默呢喃:「所以離淵,是你先對不住我的,你要快點醒過來,然後親口告訴紀千珩你早就不愛他了,讓他盡早死了那條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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