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忙著呢,兩點鍾展覽開幕。」


    麻殷誇張地眯著眼,「哎,頭暈,快死了。」


    朗言笑道:「別演了,回房睡覺!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不走,你今天在聖母院陪我。」


    「哎。」


    麻殷不說話,但眼神是寸步不讓。朗言無奈道,「好吧,我不回去。我也裝病,跟你一起吃藥。」


    麻殷睡了會兒午覺,睜開眼,朗言還是走了。床上留了個紙條:孔駿來了,說有要緊事,召喚我回村。


    麻殷睡眼朦朧,把紙揉成一團,扔到了地上。


    傍晚時分,他們穿戴整齊,一起去村裏參加開張酒宴。這建築取名「垚院兒」,是要作為村裏的中心的,是這一片最高的樓。這一夜衣香鬢影,賓客滿堂,孔駿夫婦花蝴蝶一樣,跟賓客們喝酒談笑,簡直就是市裏名利場的幹坤大挪移。


    瞿婕的幾個作品被製成半人高的立體書,畫風是日式的幹淨可愛。雷狗三人在人物雕塑、多媒體互動、周邊文創之間穿梭而過,在酒會的一個角落見到朗言。


    朗言他正跟村人展示文化村未來的開發藍圖。他們聽了會兒,什麽「修學校」「建一條通往湖邊的棧道」……


    雷狗皺眉道:「為什麽跟村民要錢?」


    丘平:「集資。不是啥新鮮事,郊區好些村子都這麽幹的,有的出錢,有的出地,等於讓村民入股。以後遊客來了,掙錢了,大家再分紅。殷殷這算擦邊球嗎?」


    「看怎麽操作吧,打通地方政府關節、找到合適的法律解釋,也不是不可行。」


    雷狗還是覺得不妥:「孔駿不是很有錢嗎,他還有馮福源給他投資,為什麽還要集資?」


    「這種人資產多,負債也多,資金一直是流動的,這麽大的項目一兩個人肯定吃不下,」麻殷解釋道:「他的資金渠道應該像蜘蛛網一樣錯綜複雜,村民隻是其中之一。」


    「村民的錢安全嗎?」雷狗隻想明確這一點。


    「這是投資,投資就有風險。」


    丘平道:「錢沒有容易賺的,正常投資的話當然有賺有賠,貪心才會傾家蕩產。」


    朗言看到他們,對他們露齒一笑。


    他們在晚會裏四處走動,露了露臉,就算是給足孔駿和村裏麵子。正準備要走,酒會燈光一變,響起了輕快的音樂,賓客三三兩兩跳起舞來。那些童真的雕塑籠罩在粉色光下,神情變得曖昧,瞿婕臉紅撲撲的,嘴巴也紅艷艷,眼神迷離,已經是半醉狀態。大家慫恿孔駿夫婦跳舞,孔駿伸出手笑道:「寶貝來吧。」瞿婕卻不理他,走向雷狗等人。


    朗言追上她,扶住她的臂膀,在她耳邊說話。瞿婕的表情又是笑又是憤怒又是不齒,最後推開了朗言,蹣跚地來到雷狗跟前:「跟我跳舞吧雷老闆,我記得……你跳舞很好。」


    雷狗第一反應是拒絕,但她不由分說,使勁地抓住雷狗的手。朗言很無奈,對雷狗道:「她喝多了,抱歉啊雷子。」


    麻殷冷道:「你替她道啥歉?」


    「你住嘴!」瞿婕充滿敵意地盯著麻殷,又笑道:「不準欺負我們朗言,他最乖了。」


    丘平隻好推了推雷狗,小聲道:「跟她跳吧,犧牲小我,保全大家。」


    雷狗沒辦法,牽著她的手,走向舞池。女主角登場,大家起鬧地拍起手來。瞿婕抱住雷狗的腰背,陶醉地跳了起來。


    她因為醉酒腰腿無力,雷狗隻好時時托著她,免得她往下滑倒。兩人貼得很近,雷狗感到柔軟的乳房蹭著手臂,她身上的香氣一陣陣侵襲過來。瞿婕輕聲道:「你跟那個瘸子是一對?」


    雷狗很是反感:「不關你事。」


    瞿婕嬌笑:「脾氣好大哦……他有什麽好?嗯,他皮膚白,屁股也蠻翹的……你是上麵那個吧,他會像女人那樣濕濕的嗎?」


    雷狗難熬得很,想著這首歌怎麽如此長,還不結束?她醉醺醺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你們做一次給我看吧,讓我看看男人跟男人有什麽意思……」


    「閉上你的嘴!」雷狗忍不住停下腳步。她嘟了嘟嘴,一副委屈的模樣,突然湊上去親吻雷狗的耳朵。那柔軟的唇吸著雷狗耳垂,舌頭伸進耳廓裏舔,如此地大膽放肆,以致雷狗手足無措地站著,過了好幾秒才回過魂來。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太粗暴,但手卻憤怒地把她大力推開。她的髮髻散開,狼狽得很。


    周圍的人,不知道是看慣了她的出格,還是都喝多了,紛紛怪叫歡笑。


    丘平火冒三丈,斜眼看,孔駿站著不動,眼神流露出嫌惡和興奮;再看朗言,他也沒上前去攙扶她,但目光裏充滿憐憫不忍。


    丘平完全看不懂這些人的心思!隻聽麻殷在旁邊冷冷道:「一群瘋子。」


    他們離開了酒會,馬上就回去聖母院。回到了房間,丘平把雷狗推到床上,舔他的耳朵。雷狗無奈道:「幹嘛呢你。」


    「抹掉她的味道。」


    「她沒味道。」


    「你是不是被親得很興奮?」


    雷狗抱著他的臉,幽怨道:「賴你,讓我跟她跳舞,我被占便宜了,你不安慰我?」丘平笑道:「我這就安慰你。」親了親他的臉,「她說什麽了你那麽生氣?」


    雷狗羞恥地重述了她的話。丘平默默聽著,知道她說這些屁話,是被麻殷和朗言的關係刺激的;這事他從沒跟雷狗提過,以雷狗的道德觀,必然不能接受這狗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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