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仰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迅速閉麥。


    庭仰關了手機,其中一個置頂處,消息還停留在半個月前的某個人突然發了消息過來。


    【stc:你和祁知序談戀愛了?】


    圈內人知道消息總歸比圈外人靈通得多。


    【一個新鮮的錦鯉罐頭:大忙人終於有空回我消息啦?你這麽久幹嘛呢,一天到晚失聯……你翻翻記錄,我老早和你說過了,我和祁哥在一起了。】


    【stc:聽到你談戀愛的消息才找經紀人要的手機,沒來得及看歷史消息。】


    【stc:演唱會的歌還沒寫好,怕自己沉迷網絡世界,完全不敢拿手機。】


    【一個新鮮的錦鯉罐頭:進度怎麽樣了?】


    【stc:差不多了,這兩天再修改一下就行。】


    【一個新鮮的錦鯉罐頭:期待[撒花][撒花]】


    沈瑭遲看到消息笑了一下。


    錄音間此時就他一個人,經紀人早就在將手機給他時就出去了。


    所有認識沈瑭遲的人,在知道庭仰談戀愛的第一時間,都給他發了消息。


    他們都看得出沈瑭遲喜歡庭仰,唯獨當事人不知道。


    又或許知道,隻是在裝傻……誰猜得透庭仰的心思呢?


    沈瑭遲本人心態倒是還行,畢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在庭仰錄製完《七宗罪惡》特別篇之後,他在庭仰家住過半個月。


    說是找靈感,但其實那半個月他隻做了一件事,就是在對方每天下戲之後看看庭仰的神情。


    正如相識那麽多年,庭仰一點也沒看出他的喜歡一樣,庭仰本人也一點沒發現自己對祁知序的喜歡。


    沈瑭遲每天都會看一看,庭仰喜歡祁知序而不自知的麵容,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原因。


    ——他隻是很想知道,庭仰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原來那麽讓旁觀者心動啊,像一塊冰掉進了火中,劈裏啪啦燃燒著生命,生命的光芒如此耀眼。


    可是不是對著他的。


    *


    也許是因為今天在花車上看見了那束「紅玫瑰」,當天晚上庭仰零零碎碎想起來了一些往事。


    庭仰和祁知序說,自己是錯將薔薇認成了玫瑰。


    不是的,他真真切切看到了一束玫瑰。


    明知道是假的,但是觸摸上去,柔軟的觸感和真的無異。


    那束玫瑰無數次在他的夢中出現,帶著那名一身紅裙的女人成為夢境的主元素。


    他大概可以猜出來,那個人是他的母親,那束玫瑰也是他送給母親的。


    今天晚上想起來的記憶不太好,但是庭仰知道那些都已經過去。


    所以從夢中醒來,摸到自己臉上淚流滿麵時,是不解的。


    ——難過什麽?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


    一個易拉罐被狠狠砸在庭仰腦袋上,沒有喝完的飲料弄濕了他的頭髮和衣服。


    香甜的味道,黏膩的觸感,令人作嘔的人。


    「你敢告訴我爸,你是不是找死?」


    為首的男生一腳將庭仰踹倒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瞪著他。


    「不過是讓你和你的婊.子媽一樣伺候伺候我,又不是不給你錢,裝什麽清高,你不是很缺錢嗎?」


    庭仰因為缺乏營養,身材比同齡人瘦很多,但是令人驚艷的容貌此時已經初現端倪。


    那一腳踹在他肚子上的舊傷上,傷口裂開,又開始汩汩流血。


    往日這時候他都會爬起來還給對方一拳,可是此時血水洇濕了他的校服,他痛得說不出一句話,隻能用冰冷的眼神盯著那些人。


    見到血流出來,為首的陳木康有些慌張,不明白自己照常力度踹出去的一下,怎麽會流這麽多血。


    心裏道一聲「晦氣」,他也沒心思繼續找庭仰麻煩,怕庭仰將這件事說出去,從邊上人替他拿著的包裏掏出一遝錢,數了數丟在庭仰身上。


    「醫藥費,到時候別他媽來訛老子。」


    他家裏有錢,這點錢還不如他出去請狐朋狗友喝頓酒貴。


    但是應付庭仰這種見識短淺的窮鬼,已經綽綽有餘了。


    果然,庭仰捂著肚子,停頓片刻,還是撿起了地上的錢。


    陳木康滿意地點點頭,又從手裏抽了兩張錢丟在地上。


    「賞你的。」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庭仰臉上摸了一下,「想明白了就來找我,對你我不介意多等一會。」


    這透著露骨暗示的觸摸被庭仰用力躲開了,臉上是不言而喻的厭惡。


    陳木康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拍拍手,似乎也嫌惡庭仰骯髒。


    隨後他帶著那些跟班揚長而去,臨走前回頭悲憫地看他一眼,仿佛自己是什麽天大的善人一樣。


    庭仰的肚子這時候已經沒那麽疼了,裂開的刀口大概是疼麻木了。


    他拿起手裏的錢數了數,二十張,是他做幾份兼職好幾天的工資。


    刀口不深,家裏有藥,敷上藥包上紗布就好了。


    庭仰拿校服外套係在腰間,步行回家。


    路上遇到一個人,「你怎麽走了?張逸澤說他等你一起回去呢。」


    庭仰笑了一下,「我和他說過了,我先走了。」


    那個人見庭仰臉色不好,沒多問就走了。


    因為房屋朝向問題,到家之後屋子裏黑漆漆的。


    庭仰沒有開燈,而是走到屋內其中一扇門前,小心翼翼敲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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