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家酒店是他父親名下的產業, 主打的就是安全性,當時首選這裏的主要原因也是這個。


    庭仰拎著他們在對麵商城買的臨時衣物, 問祁知序:「祁哥,你先洗我先洗?」


    祁知序說:「我先吧,你可以去看看買的那些漂亮廢……漂亮紀念品。」


    咳。


    庭仰眼睛微眯,神色危險:「祁哥,你剛剛不會是想說我的寶貝們是漂亮廢物吧?」


    「怎麽會!」祁知序語調略高, 「我是那樣的人嗎?」


    庭仰點點頭,「你當然是。」


    「……」祁知序無言, 「我先去洗澡了, 你慢慢看吧。」


    庭仰點點頭, 把自己的漂亮小東西一個一個擺在桌子上。


    擺在最後的, 是最開始買的扇子和攤主送的口脂。


    庭仰好奇地拿起口脂聞了聞, 挺香的, 但是說不出是什麽味道。


    他拿起小刷子試探性地往手臂上塗了一點。


    暈開來以後也是很深的紫紅色, 雖然顏色不太日常,但作為顏料應該很好看。


    庭仰心裏閃過一個想法,有點心虛, 下意識想往祁知序那看一眼。


    下一刻,理智回籠, 想起來這裏的浴室是酒店特色磨砂玻璃,看一眼十年起步。


    隻能聽聲音判斷祁知序洗澡洗到哪一步了。


    沒聽見水聲,看來祁知序還沒洗澡,要再等一會才能出來。


    庭仰放下心,沾了一點口脂在嘴上薄塗了一點。


    咦,有點好看。


    像吃了毒蘑菇中毒的樣子,有種想死的美。


    果然是隻能看看的美麗顏色,還是留在家裏收藏吧。


    此時淋浴的水聲響起,庭仰做賊心虛,雖然心知祁知序一時半會出不來,但還是動作急促地想要擦掉嘴上的口脂。


    先前出去買臨時衣物的時候,庭仰悄悄丟了個卸妝濕巾到購物籃裏麵,就怕等會口脂卸不掉。


    沒有人可以拒絕試色一個紫色的口脂。


    卸妝濕巾擦一下,顏色淡了很多。


    再擦一下,無事發生。


    庭仰:「……」


    再擦一下,無事發生。


    庭仰:「!」


    事態變得嚴峻了起來。


    此時嘴巴上還有一層不深不淺的紫色,有點像漫畫裏中毒的小人。


    浴室的水聲像死神的鐮刀一樣,不知何時就會揮舞出來收割他的性命。


    庭仰在被祁知序嘲笑茄子唇,或者帶著口罩被祁知序認為是傻子,這兩個選項裏麵來回糾結。


    都是讓人很想死的答案。


    很快,浴室的水聲消失了。


    庭仰壓力有點大,在網上搜了一下緩解壓力的方法。


    他學著網上的方法,和鏡子裏的自己玩石頭剪刀布緩解壓力。


    幸好沒有輸贏,否則壓力更大了。


    於是等祁知序出來,看到的就是一臉死相(想死)的庭仰紫著嘴巴,在和鏡子玩石頭剪刀布的詭異景象。


    祁知序:「?」


    哪怕是無神論者,此刻都被嚇得心頭一跳。


    祁知序艱難開口:「阿仰,你在幹什麽?」


    庭仰回過頭,臉被明亮的光一照,詭異感沒了,就顯得紫色的唇更加醒目。


    「祁哥你來啦,那我去洗澡了,啊我的衣服呢……在這啊。」


    盡管庭仰極力想要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可惜他越說話紫色的唇越醒目,以至於連祁知序這麽有禮儀的人都忍不住拋下涵養,盯著他的嘴巴看。


    緩緩的。


    祁知序唇間溢出一聲悶笑。


    庭仰故作從容的姿態被打破,惱羞成怒,惡狠狠拿起衣服往浴室裏走。


    有什麽好笑的!我這是為藝術獻身!


    當然,獻身看見了,藝術沒看見。


    浴室的玻璃很清晰,隻有兩道磨砂槓遮擋一小部分室內場景。


    祁知序在庭仰進去後,沒有繼續待在房間,目不斜視地開門出去了。


    過了一刻鍾,他拿著一袋東西回來了,庭仰也洗好澡正在穿衣服。


    等庭仰磨磨蹭蹭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祁知序已經把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擺到了桌子上。


    本以為和自己沒關係,庭仰也沒在意,徑直走過。


    祁知序叫住了他,「阿仰,等一下。」


    庭仰沒有生氣,卻還是裝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幹嘛?」


    像恃寵而驕的公主,因為內心的邊界被打破,變得格外驕矜。


    祁知序晃了晃手裏拎著的東西。


    「托人幫忙買的東西,他們教了我怎麽卸難卸的唇妝和桑葚漬。」


    庭仰腳步瞬間停住。


    祁知序問:「試試嗎?」


    庭仰迅速變臉,歡快回答:「當然啦,謝謝祁哥!」


    祁知序悶笑一聲,半點也不計較。他從袋子裏拿出潤唇膏,仔仔細細幫庭仰塗上。


    庭仰本想說可以自己塗,但是想到接下來的步驟自己一概不知,也就乖乖閉嘴了。


    他坐在床沿,乖巧地仰起頭,目光無處安放地看著祁知序的臉。


    自己的下巴被人輕輕捏住,唇上被塗滿了滋潤的唇膏。


    亮晶晶的,不顯油膩,反而有種格外清透的瑩亮感。


    庭仰眼裏有恰到好處的期待,就像秋末攢了一樹洞鬆果的鬆鼠在等待冬天,滿心安然與信任。


    祁知序被庭仰盯得動作僵住,深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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