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纓急忙下床,跪在女人麵前:「我、我在大夏皇宮裏侍奉……太後娘娘,是您嗎?是您對吧!」


    符清羽的生母、下落不明的宋皇後竟然叫她遇上了!她不但活著,還逃出了突厥人的魔爪,而且還又生下了一個女兒!


    這裏與鹽集鎮最多不過兩天路程,隻要兩天路程,他們母子就能相見!


    要是符清羽得知這個消息,不知有多高興!


    符清羽……他……梁沖應該已經把他救出來了吧?


    寶纓心情大起大落,動作不免有些慌亂,碰到床腳,發出一聲悶響。


    珊珊扯著嗓子問:「你們怎麽了?阿娘,有事嗎?」


    女人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巴前搖了搖,示意寶纓別出聲,又對珊珊說:「沒事。你自己當心別燙了手!」


    說完,她溫柔卻堅定地拉起寶纓,讓寶纓坐回床上,平靜道:「珊珊什麽都不知道。請姑娘幫我個忙,替我保密,別在珊珊麵前說漏嘴。再說,我也從來不是什麽太後。」


    「哦,好……可是,可……我……」


    有太多話堵在嘴邊,反倒哪句也說不出來。寶纓狠狠搖了兩下頭,小聲說:「我可真是……看您眼熟,卻沒想起來,直到見到珊珊……珊珊和陛下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說實話,剛剛寶纓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又看到了幼時的符清羽。


    聽寶纓提起符清羽,宋皇後眼裏閃過一抹溫情,但轉瞬又恢復了溫和淡然:「來吧,你也該餓壞了。先吃東西,有什麽事之後慢慢說。」


    宋皇後麻利收好用過的杯子,又順手把床鋪捋平,仿佛這種事她已經做過了上千次。


    「對了,我名字裏帶個柔字。這裏年輕的姑娘後生們都叫我柔嬸,你也這麽叫吧。」


    宋皇後拉起布簾,微笑問道:「不知姑娘怎麽稱呼?」


    「我……」


    寶纓差點脫口而出,卻中途生生頓住,突然記起光化一戰中程家罪人的身份。


    即便不是叛變,作為主帥決策失誤也依然要承擔罪過。更何況,宋皇後的悲慘遭遇全因戰敗導致,在宋皇後麵前,她怎麽敢提自己是程家女兒。


    她遲疑了一下,說:「我叫秋燕。」


    宋皇後點點頭,邁過門檻,對正在往木桌上擺放碗筷的珊珊說:「珊珊,這是你秋燕姐姐。」


    珊珊熱情地招呼她:「秋燕姐姐,過來坐。這個粥裏放了幹的蘇子葉,我秋天采的,曬幹磨成粉,拌上點鹽粒子,特別香,你嚐嚐看!」


    她和符清羽長的實在太像了,可是性情做派大相逕庭,真誠大方,不拘小節又天真自然。


    寶纓想了下符清羽說出這番話該是什麽模樣,暗暗覺得好笑。


    她坐在珊珊指定的位子,問:「珊珊,謝謝你。你幾歲了?」


    「我都十歲了。」珊珊撇嘴,向寶纓告狀,「別人都自個兒進山采蘑菇野菜了,可我阿娘就是不許!」


    宋皇後瞥了女兒一眼:「別人是在山裏生山裏長的,閉著眼都能走山路。你才來幾天?」


    如果傳聞沒錯,宋皇後曾被擄到突厥多年,想來珊珊也是在那期間出生的,從前一定沒少受苦。


    寶纓想到這兒有點難過,不知該說什麽,隻能舀起一勺粥,裝作專注的吹涼,咽下一小口,認真說:「真的很好吃。」


    「那還用說!」珊珊開心的眉飛色舞,又把盤子往寶纓麵前推了推,「秋燕姐姐,你再嚐嚐這個。」


    寶纓謝了她,終是忍不住問宋皇後:「柔嬸,您說我睡了快兩天?那……送我過來的那個老人呢,他也住這兒嗎?我能見他嗎?」


    宋皇後搖搖頭:「他已經離開了。」


    寶纓早就發現,宋皇後雖然溫和可親,但卻很有分寸,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會多說。


    她隻好又問:「那……和我一起的那個人呢?他是不是還帶來一個受重傷的人?還有……這裏距離鹽集鎮多遠呀?我要怎麽回鹽集鎮?」


    宋皇後還沒說話,珊珊倒是很吃驚:「你要去鹽集鎮?你不是從鹽集鎮來的嗎?」


    說起這個,寶纓就氣:「我沒想啊……都是那個老人家,不分青紅皂白就……不過現在也沒必要說這個了,我還是得趕回鹽集鎮……至少報個信,雖然找不到藥婆婆……」


    「藥婆婆?」珊珊雙眼圓睜,「怎麽找不到了?她一直都在啊。」


    寶纓迷糊了:「你說的藥婆婆,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醫嗎?」


    「不然還能是誰?她就住在東邊雪山腳下呀!」


    宋皇後也說:「沒錯。和你一起的那人,正在藥婆婆家裏療傷呢。」


    第79章 〇七九


    ◎找他算帳◎


    「陛下, 您的傷必須盡快診治,否則恐要釀成大禍。」


    梁沖端來湯藥,舀了一小勺, 耐心吹涼,餵給符清羽, 「咱們雖然擊退了突厥人, 可人手也折損了大半。現下較穩妥的法子, 是在此地先尋個郎中,暫做些簡單的處置, 等一兩日後增援到達,再讓隨行的禦醫繼續診療。」


    梁沖手上動作不停, 「還有一個法子,是乘船從鹽集鎮出發, 直接返回大夏境內,與駐守關內的夏軍匯合。」


    符清羽始終半閉著眼, 沒有說話,隻在聽到後一句時,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梁衝心下一沉。


    他早知陛下不會採納這個法子。他們這些人,誰也不敢說身上完全沒沾染一日春, 若是返回夏朝腹地, 自有將瘟疫傳開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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