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嗎?孝華沒跟你提過?」見他搖了搖頭,林媽媽有些訝異凡事都跟伍之翔稟報的女兒竟沒將此事告訴他,遂接著說:「孝華早在念護校時,就簽了器官捐贈卡,所以當醫生宣布孝華急救無效,我們家也就依著她生前的心願,將她的心髒捐給需要的病患。」


    「心髒……校花她捐出心髒……」伍之翔的腦袋猶如火車過山洞般地轟隆隆作響,他第一次聽說女友曾簽過器官捐贈卡。若真像林媽媽所說的,真有一位病人移植了校花的心髒,讓校花能夠用另一種形式活下來,那麽……


    「林媽媽,你曉得是誰接受了孝華的心髒嗎?」


    「我不知道。」林媽媽搖搖頭,感嘆道:「我也問過醫師,希望他們能夠告訴我孝華的心髒給了誰,可他們說院方規定,不能透露受贈和捐贈人的身分。」


    校花的心髒究竟給了誰?伍之翔感覺腦子一片混亂,就連周遭的聲音也模糊成一團。


    他沒有留心後來林媽媽還說了些什麽,也沒有注意到林媽媽是何時離開速食店的,隻一直糾結著有個人正以林孝華的心髒活在這世界的某一角落,而這個人……不知為何,他總是將身邊的某個人跟林孝華聯想在一起,促使他忍不住撥了通電話給雷豐達。


    電話那頭的人才剛剛接起,伍之翔立刻急問道:「你知道校花曾簽過器官捐贈卡嗎?」


    他將方才得知的消息告訴雷豐達,聽出雷豐達也同感驚愕,他接著問道:「你是刑警,認識的人脈肯定比我廣,你有沒有辦法查到器官移植登錄中心的資料?」


    第六章 失衡的天秤


    不停重複的惡夢令南蓉感到害怕,終於忍不住在回診時,主動諮詢主治醫師。


    李嗣俊對於她提到的夢境、通曉專業知識和飲食習慣方麵的改變覺得驚奇,卻不太意外,向她解釋道:「部分的學者認為『細胞記憶』是存在的,也就是透過器官移植,將記憶轉移到他人身上,你不必感到太害怕。」


    「細胞記憶?」南蓉有些困惑。


    「我這邊留有心髒移植的相關文章,你可以看看。」李嗣俊推了推眼鏡,從他右手邊的書櫃取下醫學期刊給她,接著說:「根據資料顯示,部分的心髒移植者會帶有捐贈者的記憶,就像你說手術後開始愛吃漢堡與番茄醬、不停作同樣的惡夢、具備某些專業知識,這些就有可能是屬於捐贈者的記憶。」


    南蓉邊翻著醫學期刊,邊聽他解說著,忍不住睜大雙眼感到不可思議。「怎麽會有這種離奇的事情發生……」她努力消化著所有資訊,「也就是說,我會不斷地夢見墜樓的情景,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心髒捐贈者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是這個意思嗎?」


    李嗣俊點了點頭,「恐怕是這樣的。」


    「我可以知道是誰捐了心髒給我嗎?」她知道這不符合規定,但她還是試著問問看。


    「不好意思,南蓉小姐,院方規定不能向病患透露器官捐贈者的個人資料。」


    「可我必須知道捐贈者是誰。你也說了,那場關於墜樓的夢境很有可能是捐贈者生前的最後記憶,那麽或許那不是普通的墜樓意外,而是場兇殺案?也許夢裏那個站在五樓窗口的人就是兇手?」她最迫切想要知道的是,如果那場夢境真是捐贈者生前記憶,那麽為什麽偏偏林孝華也在同一地點身亡?莫非……


    李嗣俊嘆道:「我是真的不能告訴你捐贈者的相關資料。」見她著急的模樣,他頓了頓,終究還是替她指出別條路,「如果你非得知道的話……南蓉小姐,其實以你的身分,想在南天集團旗下的醫院查出相關資料,不是件難事。你隻要透過行政單位,調出你手術當天的所有紀錄,透過捐贈者心髒送進手術室的時間和你被推進手術室的時間交叉對應,答案呼之欲出。」


    在李嗣俊的明示下,南蓉已經想著該找誰幫她調出手術紀錄,同時不忘謝謝他。


    另一方麵,南家宅第的幫傭們因周淑子的指揮調度,而忙得不可開交。


    一名女傭剛剛擦完了窗台,旋即見周淑子皺緊眉頭的看著自己,立刻唯唯諾諾的詢問道:「周管家,請問……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你自己看不見嗎?」周淑子瞪了一眼,伸出食指抹過窗台的邊緣,「這麽髒,有擦跟沒擦一樣!」


    她接著一一巡過沙發角落、桌子底下、櫥櫃門框接縫等等,竟然沒一個她查看過關的,氣得她大聲訓話道:「你們!拜託工作用心點,給我全部重新打掃一遍!」


    眾人聽命行事,低頭繼續手上的清潔工作,趁著周淑子到別處檢查時,她們忍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


    「周管家這幾天怎麽啦,怎麽那偏執的性子又發作了?」


    「大概是擔心咱們小姐吧,明眼人都看得出小姐跟那位舞蹈老師之間有曖昧,怕是要威脅到睿少爺的地位了。」


    「嘿,換成你是小姐的話,你選誰?金髮帥哥?還是早有婚約的睿少爺?」


    「我哪有那麽好的福氣做小姐啊……但若真讓我選,兩個男人我都要!一個白天服侍我,一個晚上服侍我,嗬嗬。」


    「你想得美咧!」


    她們嘻笑著低語,在周淑子迎接南蓉下班回家之後,打掃與談論也同時結束。


    南蓉今天過得不是很開心,因為崔家睿向她提起有間麥格納公司持續以低價收購南天股票,然而對方為何這麽做?對南天有什麽企圖?他們不清楚,甚至查不出那間公司的性質、負責人,這讓她十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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