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陸淵徑直開車去了市第一看守所,小蔣已經提前辦好了手續,而陸淵攙扶著小喬,在獄警的陪同下進入了訊問室。


    「說好要幫我調查的。」


    陸淵小聲在小喬耳邊道:「我現在懷疑劉安川有個同夥,但是他怎麽都不肯說……我想讓你試試。」


    「為什麽是我?」小喬不解,「我才認識老劉兩周。」


    陸淵笑笑:「雖然才認識兩周,但是他卻差點把你殺掉……如果劉安川骨子裏真的是個善良老實的人,或許他會因為把你拖下水而良心不安。」


    她話音剛落,不遠處的鐵門打開,穿著囚衣的劉安川被帶了進來,由於情況特殊,他在看守所裏一直住著單人間,幾天下來卻不見多少憔悴,看上去精神頭竟反倒比外頭更好了些。


    小喬一早就看見白影,他喊了一聲:「老劉?」


    「小喬?」


    劉安川一驚,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你怎麽在這兒?難道你……你也被……」


    「別誤會,隻是帶他來看看你……畢竟他之前差點死在你手上,會有這種訴求也不奇怪吧。」


    陸淵嘴上這麽說著,銳利的視線卻不斷在小喬和劉安川身上遊走,想要從兩人的表情上看出破綻。


    而果不其然,劉安川的臉上很快露出愧疚,十根指頭也絞在一起,低聲道:「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當時腦子一熱,差點又做了錯事。」


    盲人沒有眼神交流,在審訊裏反倒成了一個易守難攻的存在,陸淵知道他們的聽覺靈敏,一直不緊不慢有規律地用鋼筆敲擊著桌麵,想要營造出一種類似眼神的壓迫感。


    她冷笑一聲:「可我怎麽覺得你還沒說實話呢,劉安川,你如果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事,為什麽要隱瞞你還有一個共犯?你難道不知道說出真相對於受害者來說才是最大的寬慰嗎?」


    劉安川沉默著低下頭,過了一會兒,他小聲說:「我沒有……共犯。」


    「沒有共犯?你連第一現場在哪裏都說不清楚,還要說沒人幫你?韓麗是在橋洞底下死的,有人在那裏仔細地打掃過,甚至還用上了消毒水,你說這都是你一個人幹的?」


    「……就是我一個人幹的。」


    「劉安川你他媽還跟我在這兒繞彎子!」


    突然間,陸淵猛的一拍桌子,發出的巨響不光把劉安川嚇得渾身一震,連小喬都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陸淵習慣性地舔著尖銳的虎牙,仿佛隻貓科動物盯著獵物一樣看著劉安川,手上跺鋼筆的速度也加快了:「你有一個同夥,劉安川,你和韓麗的每一條語音我們都聽了,是她把你約出去的,就算你想殺她你也根本沒有準備好!你做不到那麽冷血地在她身上捅十二個窟窿,臉上的那一刀甚至差點把她的嘴割開!你做不到,把她的屍體藏起來,仔細地打掃現場……這些事情你一個人都做不到,是有人幫你,不是嗎?」


    陸淵有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竟有幾分陰狠,小喬眼睜睜地看著劉安川的未來在陸淵的逼迫下開始變化,心中也不由吃驚。


    陸淵是唯一一個他無法通過「未來」來了解的人。


    他也沒想到,她會這麽「多變」。


    劉安川哆嗦了一下,看起來像是要哭了:「我真的沒……真的沒同夥,我是一個人做的,主要是我也看不見,所以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哪兒殺了她,有可能是橋洞,也有可能是別的地……」


    「說謊!」


    陸淵又是狠狠一拍,冷笑:「你要是不知道在哪兒殺的人,你是怎麽讓小喬去拿的鑰匙?你分明和他說讓他走到橋洞,你知道自己在橋洞裏!既然這樣,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我們韓麗就是在那兒被殺的?」


    話說到這個地步,劉安川的臉色發白,額頭上冷汗點點,分明已經是強弩之末,但不知為何,他的嘴巴一直緊抿著,似乎寧可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也不肯說出那個共犯的名字。


    為什麽?


    陸淵眯起眼,一般來說,能讓人這樣梗著脖子頂罪的隻會是親屬,隻是……劉安川早年離異,這些年妻子早就遠走,也並沒有孩子,他這麽做究竟是為什麽?


    難道說……


    陸淵的目光落在身邊的小喬身上,年輕人正在「專注」地「看」著劉安川,神色有些凝重,但還談不上是心虛,更沒有任何多餘的肢體動作。


    論年紀,劉安川和小喬差不多差了一輩,而劉安川和小喬的戶口都在沙坪區,如果說……他們真的有某些關係呢?


    陸淵有了猜想,本想再逼一逼劉安川,誰想就在這時,小喬忽然輕聲說道:「小皮球。」


    在安靜到極點的訊問室裏,小喬的聲音清晰至極,一瞬間,劉安川臉上的血色全部消失,他甚至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小喬:「你……你說什麽?」


    「小皮球。」


    小喬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劉安川的反應更為劇烈,嘴唇甚至都開始顫抖:「你是怎麽知道的……不可能!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啊?」


    「小皮球是誰?」


    陸淵皺起眉,看著滿臉平靜的小喬,她感到不久前剛被打消的部分懷疑再次死灰復燃。


    而與此同時,小喬卻隻是一直「注視」著劉安川身上的白影,它流著淚,一遍遍地在某個選擇坦白的未來裏重複著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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