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表演, 吃飯坐席,鬧到半下午, 謝延豐也終於起身說要走。沈書嫻心裏大鬆口氣,在謝家住著雖然無聊, 但謝家多麽的正常,不管溫和的謝太太,還是有點小小看不起她的謝姑娘們,大家都在高門大戶這個套路中。鄭王府這樣的,正常人真心消受不起。


    怪不得衛策行事豪邁,不拘小節,估摸著也是常混鄭王府的關係。幸好隻學到了豪邁這一條, 要是其他的都學全了……不敢想像。


    謝衡沒留客的意思, 卻是看向沈書君道:“你也走?”


    沈書君笑著道:“打擾王爺多時,是該回去了。”


    “我是說,你還繼續在謝府住著?”謝衡問。


    謝延豐笑著接話道:“在下家庭人口簡單,方便沈兄與沈姑娘住。王爺府上留下沈兄容易, 留住沈姑娘隻怕有些不方便了。”謝潛十四, 衛策十七,都在王府住著,留住十五歲的沈書嫻怎麽看都不合適。男男無所謂,女女也無所謂,男女則是大防。


    沈書君也在旁邊點頭道:“已經打擾謝大哥了,如何敢打擾王爺,等哪日王爺空閑來, 我再來給王爺賠不是。”王府就是金子堆成的,他也不敢帶著沈書嫻過來住。


    “哼~~”謝衡冷哼一聲,謝延豐的話不無道理,總不能讓沈書君住王府,沈書嫻住謝府,便揮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你過來賠不是。”


    “是。”沈書君低頭應著。


    謝延豐在旁雲淡風輕的笑著。


    洪長史送人送出門,沈書嫻照例在二門處上車,謝延豐和沈書君則是出了門再上門。謝延豐笑著對洪長史道:“勞煩長史大人相送。”


    “謝大人客氣。”洪長史笑著說著。


    車駕走出王府的範圍,沈書嫻忍不住籲口了氣,也終於能抬手擦擦汗了。她果然還是太天真了,來之前還想什麽自由平等,到了地方才發現,自己那點小想法真是弱暴了。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猛男猛女都是存在的,就比如那位看似溫和的謝探花,人才啊,探花什麽的果然不是隻讀書就夠了。


    “姑娘……”春分反應更大,直接發抖了。


    沈書嫻不由得拍拍春分的肩以示安慰,這年頭當個布景丫頭也不容易,這種場麵是有點可怕。


    回到謝家,沈書嫻理所當然的回了後院,至於沈書君跟謝延豐在前院聊些什麽,她就是有興趣也不可能會知道。把上午那些狂亂思緒拋出去,但從她自己的角度說,這趟去王府實在太劃算了,由鄭王妃告知衛氏,然後再有衛氏寫貼請她,麵子給了十足十不說,也是給國公府說,鄭王府都是沈家的後盾。


    鄭王妃親口說的,明天就能收到定遠侯府的帖子,要是早上送的子來,當天就要去。要是下午送的子來,那就要後天。如此繞了一圈,也不知道這位大姑姐會是什麽反應,這可是對衛連舟照顧有佳的親姐。


    讓丫頭們把給衛氏準備的禮物準備好,還特意打開箱籠,去鄭王府隨便穿穿就算了,去定遠侯府就不能如此隨意了。跟國公府衛大爺的關係已經不可挽回,衛大伯又是那樣的性格,按鄭親王說的,即是好人又是庸才,可以突略不計。


    “侯府又會是什麽地方?”春分挑衣服的時候有幾分自言自語的說著,按理說侯府是不如王府的,去過王府的不會怕去侯府,但上午的震撼太大,以至於春分到現在還有點不太正常。


    沈書嫻倒是淡定了許多,衛氏能一口氣生五個兒子,她跟定遠侯世子的感情肯定不錯。而且異常的那一家子就夠了,不管哪個世界都有異類,也就因為人少,所以才是異類。挑挑揀揀一番,總算把衣服妝容收拾好。


    沈書嫻想了想,卻是讓春分磨墨,她想給衛連舟寫封信。衛連舟人在海上,肯定收不到信。但信寄過去之後,上麵是有發信地址的。京城發生的事,就是以後告知他,還不如在京中時就寫信給她,可信度也更高。


    提起筆來,沈書嫻又有幾分猶豫,雖然字練了好久,但突飛猛進肯定說不上。想想上回衛連舟寫給她的書信……對比一下,自己這手字實在拿不出手。估摸著就是再練幾個月,字數也未必能見人。


    想到這裏,沈書嫻把心一橫,不過是寫封信而己。這年頭不識字的多了,她會認字能寫信就算不錯了。


    第一遍寫完,沈書嫻通讀幾遍,總覺得語氣不太好,然後有兩個字不自覺得還是少寫了一筆,燒了重新寫,又是一遍還是覺得不太妥當,主要是看著字總覺得有點醜。要是給旁人寫,還能代筆,現在給衛連舟寫信……代筆還不如不寫呢。


    燒了一封又一封,春分看看時候,忍不住道:“姑娘,寫信又不急在一時,時候不早了,姑娘也該歇著了,明早還要去謝太太那裏。”在謝府不比家裏,每天早上可是要去謝太太屋裏的。


    沈書嫻倒是怔了一下,道:“什麽時候了。”


    “快三更了。”春分說著。


    沈書嫻倒是愣了一下,沒想到已經這麽晚,看看麵前仍然空著的紙張,歎氣道:“也隻能明天了。”熬夜寫信什麽的,要是弄出黑眼圈了,她要如何見衛氏。


    春分和立夏侍候著沈書嫻梳洗睡下,立夏便笑著道:“姑娘何必擔心,要特意寫信與衛大爺知道,大爺帶姑娘來的,王爺都願給姑娘保媒,衛大爺肯定破不了親。”


    “呃……”沈書嫻愣了一下,她倒是有點好奇,她對衛連舟的心意有那麽誇張嗎。更有可能是這個時代的女性太矜持了,她稍微出格一點就顯得誇張了。


    定遠侯府的帖子是早上送來的,沈書嫻才吃了早飯到謝太太屋裏,然後婆子就把帖子拿來了。謝太太已經知道事情始末,把帖子拿給沈書嫻看過,又讓婆子拿著給前院沈書君送去,請貼上寫的清楚,要沈家兄妹一起去,時間也就是今、明兩天。


    謝太太對此一句其他言語都沒有,更不問昨天去王府的事,隻是繼續問沈書嫻住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其他的話一句也不說。


    婆子回來的很快,同時也帶了話,讓沈書嫻快些收拾,他們馬上就去。謝太太笑著道:“快些去收拾吧。”


    “是。”沈書嫻應著,這才行禮退下。


    衣服是昨天就找好的,頭發雖然是才梳過,沈書嫻又對著鏡子照了照,確定沒問題了,這才出門去。


    沈書嫻走著春分走到二門處,沈書君已經在了,車駕也已經準備好。這趟謝延豐倒是沒吵著要跟著了,上車的時候沈書嫻卻突然想到。衛氏請了她與沈書君兩個,是打算一個人招呼他們兄妹?還是還是把定遠侯叫上一起招呼?


    按是正常禮節,衛氏真拿衛連舟當親弟,就必須把定遠侯一起叫上。弟弟的媳婦與大舅哥一起來了,你家男人就該出來招呼。要是很熟了也無所謂,但頭一趟上門,又是衛氏主動寫的貼,衛氏要重視這門親,定遠侯世子就必須在。


    沈書嫻定定心神,那樣神奇的王府她都闖過來了,更何況定遠侯府。衛氏作為衛連舟的親姐,要是真為衛連舟好,就不會苛待她,想想衛連舟的年齡。現代男人二十六歲家人可能不急他的婚事,但古代二十六歲,絕對是超齡了。


    就從利益上說,衛氏作為出嫁女,衛二老爺府上,國公府在那裏擋著。衛連舟就是下萬貫家財,也跟她沒關係。


    車子行了好一會,沈書嫻的思想工作已經全部做完,又看了一會車窗外的風景。定遠侯府也終於到了,管事迎上來,沈書君門口下馬,沈書嫻坐車直入二門。管家媳婦打起簾子,小丫頭扶著沈書嫻下了車,沈書君也已經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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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媳婦笑著道:“大爺書房請,世子正在書房等大爺,沈姑娘請隨我來,太太和大奶奶正等著姑娘呢。”


    沈書嫻心中一愣,卻是猛然想起,鄭王府上頭沒有長輩了,全府謝衡最大。定遠侯裏衛氏可是有婆婆公公,還有一個妯娌,一個未出閣的小姑,都是庶出。這些都是謝延豐信上說的,她本以為衛氏叫上世子就可以了,沒想到羅家是全家老小齊上陣。


    下車上轎,不止王府如此,侯府也是如此,估計國公府也是如此。沈書嫻心中倒是淡定了,衛氏要是一個人見她,她可能比較擔心,現在見羅家一家人,她倒沒啥感覺了。衛氏要是對她不願意,自己一個人見她就好了,現在全家都要見,那肯定是願意的。


    小轎在朱漆大門前停了下來,上回去鄭王府是直接抬到後花園,並沒有進正房。這回進侯府先進的就是正房,四四方方的落院,上頭七間正房,門口兩排丫頭站著。


    小丫頭挑起簾子,管家媳婦扶著沈書嫻進屋。不等沈書嫻抬頭看人,隻見一位二十來歲的婦人笑著迎了上來。沈書嫻本來還在想,這是衛氏還是她弟媳婦,看清婦人長相,與衛連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斷不會認錯。


    “我竟不知道妹妹來了,都是我的疏忽。”衛氏上前拉住沈書嫻的手,親切的說著。


    沈書嫻低頭微笑著道:“是我與兄長來的急,不急告知姐姐知道。”


    衛氏聽得一笑,隨即拉著沈書嫻的手上前,指指座位上慈眉善目的夫人,道:“這是太太。”


    說話間,小丫頭就拿上跪墊,沈書嫻會意,忙跪下磕頭道:“見過太太。”


    羅太太笑著對身邊的丫頭道:“快扶起來,走過來讓我瞧瞧。”


    衛氏扶著沈書嫻起來,又拉著沈書嫻上前,送到羅太太跟前,笑著道:“太太快看,我弟弟尋的這媳婦好不好看?”


    衛氏這話出口,沈書嫻聽到羅太太旁邊傳來一聲輕輕的不屑。沈書嫻不由得抬頭看去,羅太太身邊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看打扮應該就是衛氏那位庶出小姑。衛連舟一個出族的人按理說都不是衛氏的弟弟了,衛氏這樣的介紹並不是很合規矩,沈家也沒什麽背景,真是衛氏抬舉了。


    沈書嫻看她一眼,仍然是嘴角含笑,衛氏隻當是沒聽到,隻是拉沈書嫻的手放到羅太太手裏,笑著道:“太太看看。”


    羅太太笑著道:“漂亮,比你當年還要漂亮,衛三爺還是有福氣的。”


    “謝太太誇獎。”沈書嫻微笑著說著,按理說她應該更嬌羞一點,但想想剛才羅小姐的不屑,不管什麽時候,人都不能軟弱了,這年頭都知道挑包子捏。


    羅太太隨即從手上褪下來一個玉鐲,拿給沈書嫻道:“不是什麽好東西,姑娘就拿著賞人吧。”


    “謝太太賞。”沈書嫻也沒推辭,隻是行禮道謝。


    隨後衛氏又指指右邊椅子上坐著的婦人,道:“這是二奶奶。”


    沈書嫻知道這是羅家庶出兒子的媳婦,便欲上前見禮,二奶奶起身笑著道:“都是一家人,哪裏這般客氣了。大奶奶得知姑娘來了,高興得不得了,今天見到姑娘,這樣的廝文有禮,大奶奶更高興了。”


    “二奶奶這話合我心意。”衛氏笑著,又拉著沈書嫻坐下來,沈書嫻不由得看一眼羅太太身邊的那位羅小姐,看來衛氏是介紹都不介紹了。衛氏在定遠侯府的地位真不是蓋的,就算這位羅小姐是庶出,但一般來說嫂子對未出閣的姑娘都要擔待許多。


    廝見完畢就開始坐下說話,這回倒不愁冷場,衛氏先問衛連舟現在怎麽樣。雖然是親姐弟,但衛連舟十年未進京,她十年未出京,書信來往倒是有,人卻沒見過。沈書嫻隻說衛連舟一切都好,至於現在長相怎麽樣,實在不好描述,而且男人從十六歲到二十六歲,也沒多大變化。


    “說起來這都十一年了。”衛氏輕輕歎了一句。


    沈書嫻想想還真是,雖然一直念叨著十年十年的,她去年認識衛連舟時他就二十六了,一年過去,衛連舟可不是二十七了。


    “衛三爺一直在海口經商,沈姑娘是淮陽人士,這門親事是結的?”衛二奶奶笑著問了一句。


    沈書嫻笑著道:“沈家也是行商人家,家兄常年在外走商,與衛三爺相識,知道衛三爺未曾娶親,便說了親事。”


    “千裏姻緣一線牽,這就是緣分。”羅太太笑著說,行商人家如此結親也很平常。


    沈書嫻聽得隻是笑。


    敘話到中午,衛氏在後花園擺席,定遠侯世子也帶著沈書君過來了。妹妹生的好,哥哥肯定差不了多少,卻不曾想沈書君生的如此好。沈書君上前見禮,羅太太忍不住道:“妹妹好,哥哥更好,我都不知道要誇哪個了。”


    “羅太太見笑了。”沈書君說著。


    男女酒宴並沒有擺在一處,女客在廳裏,男客在亭子上。定遠侯府有戲班也有歌伎,最後還是羅太太說聽戲,便傳了一班小戲,沈書嫻心裏想著,聽戲還不如看歌舞呢。戲文什麽的她實在聽不懂,歌伎上場至少可以看看美人。


    沈書嫻正聽著無聊著,衛氏卻是突然坐了過來,沈書嫻知道衛氏這是有話說。雖沒起身相迎,卻是笑麵以對。


    衛氏輕輕歎了口氣,卻是小聲道:“妹妹受委屈了,衛大爺這兩年行事越發的欠妥。不管他心裏怎麽想,三弟既然寫信給我說了,他想與妹妹成姻緣,這門親事他再怎麽樣也破不了。”


    “有姐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沈書嫻輕聲說著,來京城的關鍵就在衛氏,隻要衛氏沒意外,這親事就沒任何問題。


    衛氏拉住沈書嫻的手道:“不瞞妹妹說,這些年為了小三的親事,我不知道使了多少力氣,結果這樣不行,那裏不妥,一直拖到現在,我都害怕萬一……幸好遇上妹妹,小三也終於成了家,我對亡母也有個交待。”


    說著衛氏的眼淚都掉了下來,沈書嫻本想嬌羞一把的,看衛氏這樣,忙拿手絹給衛氏擦淚,又道:“姐姐放心,我與衛三爺成了親,定會好好照顧三爺。”


    “嗯。”衛氏點頭應著,又是高興又掉淚,道:“聽妹妹這麽說,我就放心了。當年的事……”


    “當年的事我都知道,並不是三爺的錯。”沈書嫻說著,她要是認定是衛連舟的錯,如何肯嫁他。


    衛氏道:“妹妹能明白就好,小三是我親弟,我如何不知道他的品行。當日我也是極力給他開脫,隻是……”是衛二老爺要給自己心愛小妾報仇,要不是當年衛連舟跑得快,隻怕命都要丟了。


    婆婆前頭坐著,衛氏也不敢多說,隻讓沈書嫻在京城多呆幾日,過幾天再過來。或者自己去謝府瞧她。沈書嫻應頭點著,千裏迢迢來一趟,肯定不會這麽快走。


    衛氏小聲又道:“至於國公府……你等著吧,他們自會下貼請你。”


    “一切都靠姐姐了。”沈書嫻低頭說著。


    衛氏隻是笑,這個弟媳婦不是笨人,就是不靠她,進國公府也容易的很。


    吃了中午的席麵,沈書君就要回去了,衛氏想多留他們兄妹一看,但現在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隻要沈家兄妹不走,總還能再見麵,便也沒留他們。和世子一起送他們兄妹出門,沈書嫻上車的時候心情十分放鬆,最重要的人物是如此的態度,其他的事情就好辦。


    春分也鬆了口氣道:“姑娘再不用擔心了。”


    沈書嫻笑道:“是啊,衛姐姐是真心疼衛大哥的。”隻要真心疼衛連舟,這事就好辦,衛氏一個當家奶奶,不是不分好歹的人。


    春分笑著道:“姑娘回去還寫信嗎?”昨天晚上沈書嫻是寫一封又一封,春分看著都替她作難。


    “寫,為什麽不寫。”沈書嫻笑著,今天可寫的內容更多了,衛氏這樣的態度也讓她整個人都放鬆了。


    春分抿嘴笑著道:“那我好好給姑娘磨墨。”


    沈書嫻看看春分,春分和她差不多大小,正該說親的時候。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頭一般都是陪嫁,春分也說過願意跟著她的話,當時沈書嫻沒有細想。她要是嫁到淮陽,春分跟著還沒什麽,現在要千裏迢迢嫁到海口去,古代可沒飛機火車,一年半載不得回家一趟,春分還願意跟著她嗎?


    雖然遠嫁時身邊跟著熟愁的人好些,但讓沈書嫻說,沒有這個必要。遠嫁是路是她自己選的,她對於海運以及未來海口的生活充滿了期待,但並不表示別人也期待,與其帶著丫頭心不甘情不願的去,那還不如在海口當地買,隻要能挑好人,相處一段時間也就熟了。


    沈書嫻心中正盤算著找個時間跟春分和立夏談談,然後還得跟沈書君談談,不帶丫頭過去,隻怕沈書君會不願意。隻聽前頭馬匹嘶嗚起來,沈書君一聲怒喝:“你們是什麽人!!”


    沈書嫻大驚,抬手打起車簾,隻見幾個家丁打扮的惡徒上前攔住了路。為首的那個,舉起長刀直劈向沈書君的坐騎,沈書嫻失聲閃叫出來。沈書君此時也不管馬,直接從馬背上滾了下來。一刀斬下,馬頭斬落在地,鮮血噴發出來,濺了沈書君一身一臉。


    跟車的幾個小廝見狀早就嚇呆了,幾個人徑自往後頭馬車走,沈書君想從地上爬起來,隻是從馬上坐著跌下來,摔到腿部,此時也動彈不得。沈書嫻見狀就要往車下跳,隻是前頭車夫早就嚇傻了,倒是擋了沈書嫻的道。


    不等沈書嫻下車,為首那人伸手把車夫拉下馬車。沈書嫻本欲跳下畫,此時卻是不敢動了,跳下去正好在幾個惡徒身邊,隻是瞪大眼看著人。


    跟隨小廝終於反應過來,一邊尖叫著,一邊上前阻止,卻是哪裏攔得住。為首那個伸手把沈書嫻推回車箱裏,春分還在車中,伸手扶住沈書嫻,饒是如此沈書嫻頭還是撞到車箱上。這些是什麽意思?殺人?搶人?


    沈書嫻還沒個頭緒,隻見旁邊那人拿出匕首直插拉車馬匹的腹部,馬匹痛聲嘶鳴,車駕緊跟著狂奔出去。馬車猛然一衝,沈書嫻和春分不由得尖叫出來,要不伸手抓住車中扶手,直接就甩出去了。


    沈書君臉色頓時大變,叫著道:“攔住馬車,快攔住……”前麵就是市集,會不會撞到人不說,就這樣速度,沈書嫻隻要稍有鬆手,人馬上就從車箱中甩出去。這樣的迅速甩出車外,就是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他在京城沒有仇家,但衛連舟有,謝衡都說過衛簡恨不得把衛連舟剝皮抽筋,他進京之時就有所防備。實在沒想到衛簡竟然能如此囂張,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如此行凶。


    平常驚了馬還有大膽的敢上,現在是腹部受傷,那樣的速度衝出去,哪個能攔得住。沈書君大聲叫著道:“小妹,你抓住,我馬上來救你。”


    沈書嫻被車顫的五髒六腑都要跳出來,內心極度狂躁,從商戶種田變成高門就算了,直接改武俠,這算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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