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對不起。」


    沈長景嗓音很低,手指從少年臉頰落下,垂至少年肩頸線處。


    ……他是在為曾經的過錯道歉。


    輕輕撫摸著溫歲線條漂亮、雪白的背脊,感受著懷裏的人,輕輕顫了一下,


    兩年前,確認身份後,他們每天都會做很多次,特別是,後來再知道對方把他當成替身後。


    沈長景記憶被模糊過,但仍然記得。


    身下的少年哭得很厲害,粉白的小臉濡濕,親密卻又漸行漸遠。


    楚綏跳樓的那一次。


    沈長景是真的以為楚綏死了。


    他渾渾噩噩地坐在台階上,手裏拿著一束玫瑰,大雨落下,他肩膀半濕,碎發下的眼睛,漆黑又深邃。


    那時。


    他就瘋了。


    收藏了少年的白骨。


    會在月光散落的小閣樓上,親吻懷裏的人偶,或者說,是屍體。


    「歲歲。」他會捧著他的小臉,吻了吻他冰冷唇瓣,一遍又一遍卑微道:「我愛你。」


    …


    假如他就是前男友,那他這些年到底幹的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我隻是有這個猜測。」溫歲道,「背後的真相,我也不確定。」


    「但兩年前的事,不是你的錯,先生。」溫歲香軟的身子,依偎似地靠在他肩膀,「如果是我被你當成替身,我也會生氣的。」


    而且。


    沈長景不知道的是。


    假如溫歲不情願的話,他是有一百種方法從沈長景身旁逃離的,如果沒有反抗,隻能說明,他是願意的。


    「所以歲歲這次進來,就是為了找這件事的真相麽。」沈長景頓了幾秒,抱緊他,「我以為……」他是想要他死的。」


    他知道這次回來他有目的,但還是忍不住靠近少年。


    因為他就是,溫歲在遞給他一顆有毒的糖棗,也會甘願服毒的人。


    卻沒想到,這毒到了最後,成了一顆糖。


    「歲歲很早以前,跟我說喜歡溫柔的人,可是我一點也不溫柔。」沈長景低聲道,「可我是瘋子,是會隨時都想把你欺負的壞人。」


    從前,他很少理會別人的言語


    直到他遇見了少年。


    他時常會感到自卑,想著,要是他是個溫柔的,正常一點的男人就好了,而不是一個瘋狂與偏執,占有欲強烈到可怕的怪物。


    怎麽會有人,去喜歡他這樣的男人。


    曾經的楚綏也交給了他愛。


    可是後來他發現,都是替身的假象。


    大概是受過傷害,直到此刻,沈長景心底還是會忍不住,生出一絲自卑。


    溫歲頓了頓,繼續了之前在院子裏,沒聊完的話題:「如果你發現,我並不是表麵上這個模樣,你還會愛我嗎。」


    當然會。


    他被清了記憶,一次又一次地愛上他,就證明了,他隻是喜歡這個人,僅此而已。


    「歲歲,謝謝你,」沈長景鼻尖輕輕蹭過他鬢髮,「我知道答案了。」


    溫歲被男人從水裏抱了起來。


    愣了幾秒。


    他指尖還滴著水,濕噠噠地搭在白襯衫時,猛然頓住了:「先生,你的衣服……」


    「沒事。」沈長景抱著他身子。將他放到一旁,鋪著浴巾的軟墊上時


    而他肌膚都水珠,全都浸濕了男人的衣服。。


    溫歲抬眼望著。


    沈長景胸膛的衣物濕了一片。


    白襯衫碰過水後,很透,什麽都看得輕。


    在觸及到男人勁瘦腰身,以及薄薄又漂亮的腹肌時,溫歲耳根發燙,移開了目光。


    ……不愧是體力很好的人。


    【宿主,你注意力是不是放錯了。】


    「啊?」溫歲沒想到統子會突然出聲。


    【……他要給你擦身體了!!】


    溫歲:「……」


    「我自己來。」說著,溫歲自己扯過浴巾,


    沈長景漆黑的眸子輕抬,似乎克製著什麽。


    「突然有點好奇一件事。」


    溫歲問道:「什麽事。」


    沈長景拿著毛巾,幫他擦不小心濺濕的黑軟髮絲,低聲問道,「歲歲不表麵是什麽樣的。」


    溫歲:「……」


    013心裏吶喊。


    我也想知道!!


    統子回顧了一下這些位麵。


    都覺得很怪。


    起初它以為是,它家主神的問題,後來才發現,或許不隻是主神。


    它家宿主似乎很不對勁。


    嗯……


    真的很不對勁。


    「你很想知道嗎?」溫歲杏眼含著水霧一般,勾人至極。


    「很想。」


    少年似乎不好意思,結巴道:「等、等以後,再告訴你。」


    沈長景望著少年脖頸蔓延的血色更重了,知道溫歲在害羞,也不太逗得厲害了,問著:


    「所以歲歲接下來,是怎麽打算的。」


    「我想回現實一趟。」溫歲思索著,認真道。


    沈長景擦拭他鬢髮的動作一頓,垂眸,凝望著他。


    氣氛忽然寂靜了下來。


    聽到外麵傳來,林姨喊吃飯的聲音。


    溫歲應了一聲。


    他已經擦拭幹淨了,拿著浴袍便穿好,正要下來,結果剛走出兩步,就被沈長景勾住了腰,重新抱了回去。


    「歲歲,晚點再走,可以麽?」沈長景的嗓音很啞,似乎帶著幾分不舍的嘆息,「想要你多陪著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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