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景被咬了,並不生氣,隻是低低笑著,很難過:「不夠。歲歲曾經睡了我這麽久,都不負責的麽。」


    溫歲想要開口,張了張,最終什麽也說不出來。


    「還是說,在歲歲眼裏,我就是用來幫你疏解欲望的工具,用完就可以扔了?」


    男人貼得很近,冷冽氣息都翻湧著近乎瘋狂的氣息。


    「我沒有。」溫歲反駁著。


    「……我隻是有事需要離開一趟,」他臉頰染上潮紅,平緩呼吸極力解釋著,「我會回來的,你相信我。」


    少年眸子澄澈。


    又一次,用這種真誠的眼神和表情。


    沈長景卻想捂住這雙,每次令他心軟的杏眼,「我也想信歲歲的。」


    可是曾經少年,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到了下一秒,就被他的記憶刪了。


    溫歲不想的預感愈來愈重。


    想要掙脫他懷抱。


    但還是晚了一步。


    他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來了很多人,站在最前麵的是嚴旭,而其他的全是《玫瑰之吻》的技術人員。


    溫歲腦子嗡了一下。


    「歲歲昨晚的那個主動的吻,是騙我的,對吧。」


    騙他過來等死。


    他就說,少年怎麽會愛上,他這樣可怕的怪物。


    沈長景輕輕笑著,眸子卻血色蔓延,紅得近乎滴血。心髒刺疼。


    原來,比被拋棄更讓人絕望的。


    是他希望他死。


    溫歲忽然感知到了一陣餘波,將他整個人往後震去,震到了嚴旭的身旁。


    「師兄,你們要做什麽。」溫歲問著,嗓音在顫。


    「當然是銷毀封禁人物。」嚴旭道,「小歲,多虧了你幫我們,把沈長景引到這裏來。」


    「……你早就知道了,他在我身旁?」


    「小歲,你是被他迷惑了嗎。他可是強.奸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 」嚴旭靜靜地看著少年擔憂的眼神,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


    「小歲,你變了。」


    「你已經被那個男人迷惑了,當年,不是你拚命想要逃離他的嗎,現在居然在為他求情了?」


    嚴旭向來溫柔的嗓音,此刻變得讓人有些恐懼。


    天崩地裂間,溫歲隻聽到的一句。


    「那就隻能銷毀他了。」


    [警報,遊戲即將崩壞……]


    暴雨落下,震耳欲聾的提示音響徹 。


    遊戲內世界坍塌破碎。


    「不要……」


    眼前的迷霧愈加濃烈。溫歲置身其中,卻根本找不到想要看見那個人。


    不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


    好像做了個紛擾又悠長的噩夢,醒來時,溫歲心底依然悶疼得要命。


    「013,沈長景他……」他尾音帶著一點顫抖,「他還在嗎?」


    013沉默了幾秒:回答:【在是在,但是遊戲世界快要碎……】


    溫歲隻感覺心口一疼,忍不住咳嗽起來,旁邊有人遞水,他這才注意到身旁有個女生,手裏還拿著嚴旭的畫像。


    「你是?」溫歲問著。


    小姑娘看起來很水靈,「你好,我叫秦苒,是嚴旭老師的徒弟,他讓我來照顧你的。」


    「我還以為,」溫歲抿了抿杯子,「你是師兄的粉絲。」


    「哈哈,其實我也算了。」秦苒道,「畢竟,現在全息遊戲最有名的設計師,就是嚴老師了。」


    現在最火爆的全息遊戲《玫瑰之吻》,就是嚴旭一手創作的,還獲得了最高的星火獎。


    溫歲認可。


    嚴旭的《玫瑰之吻》成就,在業內確實無人可及。


    「不過,我不怎麽喜歡我師父的風格,」秦苒想了想:「我更喜歡一位叫景歌的大神,不過可惜了。」


    溫歲聽出她語氣的不對,「怎麽了?」


    「那位前輩也是做全息設計的,風格很像師父的《玫瑰之吻》,但是三年前出現了一場意外,去世了。」


    秦苒說著,嘆氣道,「唉,他簡介太少了,估計都沒有多少八知道。」


    「景歌?」溫歲喃喃念著這個名字。隻覺得頭有點疼。


    「對的。」小姑娘說完,立刻住口了,因為她想起來,師父嚴旭並不喜歡聽到景歌。


    嚴旭在走廊上。


    見溫歲醒了,小姑娘想起身,去外麵喊人,不料手上文件沒拿穩。


    散到了溫歲身上。


    看見其中一份文件時,溫歲愣住了:「這些是什麽。」


    「哦,都是《玫瑰之吻》這些年來被駁回的設計稿,」小姑娘道,「不過裏麵有一個角色,我不太懂,人設挺帶感的,怎麽師父沒給過……」


    溫歲卻再也聽不進去。


    他拿著手上的一張文件,指尖顫抖得更厲害。


    ——角色:沈**


    ——設計人:溫歲。


    ——已審核,未通過,理由:無。


    ——處理人:嚴旭


    兩年前,嚴旭並沒有通過他的設計稿。


    原來,遊戲裏那個人,並不是他設計出來的角色。那是誰?


    嚴旭走進病房,起身去關窗,「我記得小歲以前不愛聽打雷聲,這些年都沒變。」


    溫歲嗓音很抖:「師兄,你記得那個人嗎。」


    嚴旭似乎不太喜歡聽到少年說這個名字,臉色毫無異樣道:「當然記得,當年你拿設計稿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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