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很好,現在他們成功激怒了他。


    「那我們請示一下、」


    顧鶴沒工夫跟他們磨嘰,直接推開他們小跑出去。


    「追啊。」他們要是硬攔肯定是攔得下的,但是七爺的人,誰敢碰?


    「謝哥,嫂子接到了一通電話就離開了,我們攔不住。」


    謝雋的那邊也有些吵鬧,「啊?出去了?那就派人跟著他,先保證他的安全。」


    「好的。」


    顧鶴本想攔計程車的,但是賀雲屺的手下就在下麵,免費資源不用白不用,立馬報了地址,並說盡量快點。


    「好的嫂子,您坐穩了。」司機是個年輕的小夥,看起來應該和他差不多,笑起來有些憨實,「嫂子你身體剛好,就那麽急著去見七爺啊。」


    顧鶴隨意應了聲,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興許是他的態度真的冷淡,那人也不敢再搭話了,安安靜靜地開車。


    按照那人報的地址和房間號,他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程梓暮。


    其實那人是新來的服務生,他見過卞瑾然幾次,知道這人身份不簡單不好得罪。但是今天他意外看到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會動手,他不認識程梓暮,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他不過是想偷會兒懶躲到了廁所抽菸,結果看到了暴力地一幕。


    「你怎麽答應我的?」


    卞瑾然扯開黑襯衫地扣子,粗魯地往上一擼,精健賁張地肌肉用力,死死地扣住程梓暮的下巴,勁兒大得似乎要把那人的下頜骨捏碎。


    程梓暮困難地呼吸著,求生欲讓他去掰那人的手。


    「你一點都不聽話!」


    卞瑾然三兩下就把他剝個精光,直接按在地上,幾乎要折斷他的身體。


    「不、不要,求你......」


    也不在乎廁所裏是否有人,外麵是否有人,一切的羞辱都被狠狠地碾壓在卞瑾然的腳下。


    程梓暮的臉色漸漸青紫,雙腿無意識地瞪著。但是鋪天蓋地襲來的是天旋地轉和耳鳴......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終於離開了,連一件讓他遮蔽的東西都不曾施捨給他。


    程梓暮隻剩下微弱地呼吸,頭頂地燈光迷離刺眼。痛,全身的神經都在叫囂,怎麽會變成這樣,他們之間怎麽會變成這樣?


    被迫聽到這一場鬧劇的那個服務生被嚇得半死,等了好一會兒才敢開一條縫隙,連忙去查看地上倒著的那個人,「喂,你還好嗎?我、我幫你報警。」


    「不、不要。」話還沒說完程梓暮就暈過去了。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多管閑事。可是這人命關天他又沒轍,於是就拿他的手機打電話,這個人還真奇怪,特別關心的號碼都是被拉黑的,好不容易打通了顧鶴的電話,老闆衝進來就是對他劈頭蓋臉一頓罵。


    他匆匆把程梓暮拖進一個隔間,撿起地上那帶著血漬和汙穢的衣服蓋在他身上,把「正在維修」的牌子拉到那扇門前,他能做的就隻有那麽多了。


    顧鶴到來的時候。


    程梓暮蜷縮在冰冷的瓷磚上,一個月不見他瘦了很多,臉上手臂因為被暴力襲擊導致不少的淤青。


    「程梓暮。」


    他艱難地睜開雙眼,睫毛哆哆嗦嗦的,「小鶴......」


    「誰幹的?」說著顧鶴掏出手機就要報警。


    「不、」不能報警,「不要報警。」


    他的聲音縹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好像隨時會消失不見。


    顧鶴怕弄疼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了穿在他的身上,把這枯瘦如柴地人的一隻胳膊架在他的肩膀上,「他打的?」


    那個他顧鶴沒有見過,但是多多少少也聽程梓暮說過。


    「......」程梓暮的睫毛垂得低低地。


    人渣。


    顧鶴在心裏罵了一句。


    「我們去醫院。」


    他已經無力反駁了,眩暈鋪天蓋地地捲來,半個身子搭在了顧鶴的身上,步伐也踉踉蹌蹌。


    進廁所的人看他們顯然一愣,然後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操那麽烈啊。」


    顧鶴的眼神帶著淩冽,與他對視會不明地顫慄一下。


    「抱歉抱歉,你們先請。」那人聲音帶著笑意,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還挺帶勁兒。


    然後紳士地讓他們先出去了。


    然後更尷尬的一幕出現了。


    在燈光昏暗的走廊內,說今天有會議會晚回家的賀雲屺正被一個軟軟白白的少年壓在牆上。


    顧鶴抬眼時遠遠看見前方有個人影,走近些才看出來是一對交疊的身影。看樣子大概是在接吻,他的視力很好。雖然現在燈光不甚清晰,但這依然認出了那個身形,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


    賀雲屺。


    謝雋拿著手機一臉焦急地衝過來,那邊的人說祖宗出門了,他剛想向七爺匯報,結果抬頭就看到了顧鶴,四目相對,很是尷尬,躲閃不及。


    他是其實有點怕顧鶴衝過來撒潑。但對方隻往這方向看了一眼,就若無其事地扶著人走了。


    他其實想說要不要幫忙,可是怎麽都開不了口。


    顧鶴把人送到了急診,醫生看到一片狼藉的程梓暮也嚇了一跳,出來的時候也是用古怪地眼神看著顧鶴。


    醫者仁心,皺著眉好一會兒還是開口了,「他被打得不輕,中度腦震盪,皮下血腫,眼球充-血,再來晚一點就瞎了,還是直腸肛-門裂傷,我說你們這些小年輕有什麽事情能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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