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樣……」萬禾纖雙眼閉上,選了妥協。


    「你什麽時候滾了,什麽時候就可以走了。」慕涼辭走出閣間,躍下閣樓。


    確定慕涼辭已走,萬禾纖才徹底軟下身,「嗬嗬…那我現在把我自己嘎了?笑死了……」


    無助,無力…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與此同時另一邊,伊聆強撐身子,跌跌撞撞走出密室,推開門所見的第一幅景色,便是血流成河。


    沐春忌沾了渾身的血,攤坐在地上,眼神瞥了眼出來的人,「這麽久了才捨得醒?」


    「三殿下……」場景慘不忍睹,他閉上眼不忍再看,兩行清淚隨之而下。


    又是長久的寂靜,門忽然打開了,外麵的人往裏走近,太醫抱著嗷嗷哭的小孩不敢出聲。


    其餘人端著一盆盆血水,慢慢往旁邊溜過,霍卓易眼神無意看了眼,看見了…漂浮在上方的平安福。


    飛快轉身,朝外奔去,「備馬!快!」


    隻要還有一絲的希望,就不應該被放棄!萬禾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或許是在別的地方等待著他。


    駿馬奔馳,抵達殿門,躍馬而下,狂奔直入,在長亭老者的睜開雙目,起身拱手道:「霍將軍……」


    「你可知他在何處?」霍卓易開門見山。


    「將軍莫急,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國師摸了把鬍子,「隻是護他安全,將軍需要再另謀他計。」


    霍卓易沉心落地,險些倒在國師跟前,國師趕忙扶了下道:「還望將軍去尋一些信得過的人,共同商討如何解決。」


    霍卓易轉身欲走,恍然停下,「國師…我還想問您,我兒時因背叛種下血種,您告訴我…那我日後會麵臨的背叛則更多,可現下是最重要的時刻,我又可以保證誰不會背叛我?」


    「這……」


    「所以…國師隻需與我一人說足矣。」


    「他的人…或許不會背叛你。」國師徐徐道來,「這事你一人處理不來,老夫大壽將至,也是幫不了你太多了。」


    「隻要能保證他安全,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請國師放心。」霍卓易跪下懇求道。


    「那倘若要危害百姓呢?你也做?」國師顫顫的問。


    「我……我…」霍卓易很難做出抉擇,他用了半輩子守護的百姓與他的一定要留下的人……


    「你是一位將軍,你有自己做守護的東西,這是你的擔當,有一些東西是你不可觸碰的,霍卓易,」國師轉身步入密室,「你隨我來吧。」


    閣樓中,渾渾噩噩過了好幾日,萬禾纖鼓起勇氣,踏出了房門,一眼望去,是數不盡的山峰,眼朝下看,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我…靠……」


    「你可以選擇跳下去,我不會攔著。」慕涼辭坐在閣頂,十分嫌棄道。


    「你保證?」萬禾纖質疑道。


    「以你的膽子,你敢?」慕涼辭不屑道。


    一般的小說情節…跳崖應該都不會死吧?反覆看,不斷猶豫,含住全部勇氣,轉身回了房間。


    慕涼辭哼聲一笑,「廢物。」


    片刻後,萬禾纖猛地推開房門,衝到欄杆上,躍躍欲跳,停留了半個時辰,也沒能跳下去,還軟了腿。


    他果然還是太高看自己了,他的膽量不允許他做這樣的挑戰,撐起身體,打算狼狽退場,突然欄杆鬆了,「我靠啊!救命,救命救命!」


    慕涼辭嘴角勾上一抹笑,雙手背在身後,一躍而下。


    萬禾纖雙手撲通亂抓,「不是…你……救命啊,救命啊!」


    慕涼辭悠悠看著,覺得甚有意思,突然感覺到箭意,側身躲開,「這麽快就找來了?」


    霍卓易藉助繩索,腳點牆壁,拉過在空中慌張失措的萬禾纖,再手鬆繩索,一同滾入密洞。


    「哦嗚……」全程一場懵,萬禾纖命都快嚇沒了,「霍卓易…你怎麽才來啊?他好兇…超級凶的!」


    「你說的是我麽?」慕涼辭成功跳入洞口,好奇的口吻問道。


    「怎麽還陰魂不散啊……」萬禾纖徹底崩潰了,眼神求助霍卓易。


    「閉上眼。」霍卓易注視著他的眼睛低聲道。


    萬禾纖害怕又恐懼,淚水不斷下落,努力平穩情緒,閉上眼睛。


    源源不斷的打鬥聲湧入他的耳中,聽聲辨別,他猜測是霍卓易落了下風,手上的泥土越捏越緊。


    打鬥聲停止,他害怕地睜眼,見霍卓易滿身血痕,朝他走來,而另一位則不見所蹤。


    「霍…卓易……」他鬆開手裏的泥,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拚命流,連爬帶滾跑到霍卓易跟前,「你怎麽樣啊……嗯…」


    「哭得…都不好看了……」話音剛落,沉沉倒在萬禾纖懷裏。


    萬禾纖後退了好幾步,才將人扶穩,語氣擔心且害怕,「霍卓易…你別嚇我啊……你別死了啊…怎麽回事啊?你告訴我啊……」


    頸脖相靠,他感受到了脈搏的跳動,稍微鬆了口氣。


    看來沒死…那就好,那就好……沒死就好…


    可關鍵是,這裏……又該怎麽出去呢?慕涼辭還會不會找上來?也未曾可知,霍卓易昏過去了,真要是找上來,他就隻能借用這副身體,給慕涼辭磕一個了。


    無法,頂著一張哭成了小花貓的臉,一點一點背起霍卓易往山洞裏走,腿腳一軟,險些帶著霍卓易一塊摔了,帶著哭腔的抱怨聲撲麵而來,「霍卓易…你怎麽這麽重啊?你怎麽可以重成這個樣子呀?你要少吃一點了……我都要扛不動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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