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纖等我兩日便好,」霍卓易甚愛看這笑臉,在臉蛋上捏了下,勾上唇角道:「我已重新下令,日後他們不會再這樣對你。可如果事情真的是有危險的,我希望阿纖可以自己想想,不為自己考慮,不為我考慮,為孩子考慮一下可好?」


    「那我為孩子考慮了,你也要為孩子考慮,」萬禾纖沒有繼續嬉皮笑臉,用很嚴重的表情跟霍卓易說理,「人都是互相的,你不能單單隻要求我,霍卓易,你明白麽?」


    「你們古代做不到夫妻平等,這一點我知道,可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也不是我一個人決定把他留下來的。他需要一個完整的家,他需要一個完整的童年。我的孩子,絕對絕對不能像我一樣,他要吃到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糖,他要…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他必須要很幸福才行!」說得有些哽咽,他吸了一下鼻子,兩隻手牽住霍卓易,「我是捨不得打掉他,可是如果…他過不了幸福的生活,那他就真的不應該留存。」


    「我更知道,你身份特殊,保家護國,為國為民。」眼眶裝不下的眼淚掉了出來,霍卓易取來手帕,為人擦淚。


    「可是你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先跟我說一下?我不知道你的計劃,也不知道……你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我心裏沒底的。你總是讓我相信你,但是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又拿什麽相信呢?」


    「好,」霍卓易俯視著濕漉漉的雙眼,鄭重承諾道:「我保證,日後凡事都會與你匯報。」


    「你說真的?」怕霍卓易反悔,趕緊拽來小手指,「快快快!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你就……對我愧疚一輩子吧!」


    「好了!睡覺!」心滿意足,拽著人一起躺上床。


    而另一邊,江樂被綁在柱子上,兩眼放空,「我說…你們要抓霍卓易,真的沒必要抓我!但凡他會救我,他也不會撒腿就跑啊!我真的服了……」


    「得了得了,你這小嘴怎麽比我三弟還能叭叭呀?」萬子維用匕首挑起下巴,「再說了,你可是亦洲江家,霍國首富,霍卓易會不管你,霍無愁也不會不管你啊。」


    「二弟,對人客氣些,或許日後還會有合作的機會呢?是吧?江公子?」萬柯接過匕首,收回鞘中。


    江樂一個大無語,「你們就這麽跟我談合作?」


    「誰叫是江公子先不識好歹的呢?現在隻好委屈江公子了。」將東西還給萬子維,萬柯走出房間,吩咐手下道:「盯緊霍卓易動作,一旦上山,你們知道要怎麽做的。」


    「是!陛下!」


    午時過後,來了兩個人給江樂送飯,飯放在地上就要走,江樂氣笑問道:「你們呢吧?把我雙手捆起來,然後給我送飯,我拿什麽吃?拿腳扒嗎?」


    「那是你自己的事了。」守衛關門間嘲笑道。


    「奶奶的…霍卓易,萬柯你們倆玩意,老子遲早廢了你們!」江樂怒踢空氣一腳,咬牙切齒道。


    話剛說完,門再次打開,來的是位戴著麵紗的女子,端了一些茶水,「江公子,先喝些水吧。」


    「你是誰?」江樂神色微變問道。


    緊接著,門口守衛倒下,伊聆飛快放下茶水,取出匕首,割斷繩子,塞給江樂一塊手帕,「江公子,麻煩你先閉住呼吸,我身上撒了迷香。」


    雙手得到自由,江樂捂住口鼻,「你是萬禾纖身邊的侍女吧?怎麽會在這?」


    「江公子,你先別問了,」伊聆費好大力,把門口暈倒的侍衛拖了進來,「趕緊換上,跟我離開。」


    江樂也不墨跡,直接扒下守衛衣服,再解下自己的,看伊聆背對他,順嘴問了句,「所以你到底是誰的人?」


    「江公子快些吧。」


    伊聆帶領江樂一路走小道,「這條路是之前二殿下帶我來的,目前是午後,山中土匪愛飲酒,此刻都已睡下,萬柯帶來的人還在布置機關陷阱,總體來說應該安全,你放心。」


    江樂收回信號彈,一路緊跟,漫不經心道:「所以…你為什麽幫我?」


    「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萬禾纖,」伊聆停下讓出道,「前麵有個分岔路口,你左轉就好了,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問個好。」


    伊聆眉眼垂下,看不清麵容,江樂衣袖一甩,「可以,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還可以再幫你的忙,或者你現在跟我一塊走。」


    「我還走不了,謝江公子了。」伊聆行禮道。


    再將頭抬起來時,已經沒了江樂的蹤跡,平穩住呼吸,一旁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音,心跳一下子暫停,他鼓足勇氣,按住胸口,朝折斷聲看去。


    「伊聆啊…膽子怎麽可以這麽大啊?」萬子維一根一根樹枝慢慢折,腳步悠悠走近,「居然敢就這麽把人放了,就不怕大哥知道了,把你給大卸八塊麽?」


    「二,二殿下……」伊聆像是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早就猜到了,隻是這一把沒賭贏罷了。


    「而且,要救人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呢?這樣我可以幫你的呀,伊聆。」萬子維取下他頭上髮飾,嘴唇在額前碎發上吹動。


    「任憑二殿下處置。」


    「三弟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你居然這般死心塌地的跟著?之前計劃不都好好的麽?」萬子維揪住頸脖處,逼迫伊聆仰頭對視。


    「所以我才有愧,萬柯想要如何,我並不知曉,我僅知道我需要解藥,我需要活命,我一直按照萬柯吩咐做事。我是一個下人,我是一個奴才,我是一顆棋子,」隨著萬子維手勁兒越使越大,他說話也變得更加困難,「可…咳咳……我不知,原來下人與皇子可以同坐馬車,我…也不知……下人可以吃各式蔬果,我更不知……咳咳…原來下人也可以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也…可以有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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