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上去更像個專業扒手而不是鎖匠吧,哪個正經開鎖匠會教別人用鐵絲開鎖。


    白茶沉默了一瞬間,決定忽略這點不重要的小問題。


    這次不同上次,她真的有些不舒服了,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真在這兒睡上一夜的話搞不好真的熬不過去。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脖子後麵一直在發燙,一捏就疼。


    白茶站了起來,捏了捏因為濕氣太重而有點發疼的膝蓋,靠在了房門旁的牆壁上,微微喘氣。


    「那就靠你了。」


    從沒得過白茶一個好臉和半句好話的莫垂柳童鞋頓時激動,手指止不住地顫抖,嘴上一直緊張地碎碎念:「放心交給我吧,我一定會…搞砸的……」


    白茶很敏銳地聽見了鐵絲斷開的聲音,心頭跳了跳有種不詳的預感。


    「開好了嗎?」


    捏著細鐵絲的大高個兒舔了舔嘴唇,幹巴巴地開始解釋:「是這樣的你聽我狡辯不是,聽我解釋,那什麽,我以後畢竟是要當個alpha的女人,手勁兒肯定比尋常人要大,所以呢嗯就是呢……」


    「她把鐵絲斷在鎖孔裏麵了。」唐藕終於緩過了勁兒湊上來一看,言簡意賅地當了一次課代表。


    白茶深深地沉默了。


    她為什麽會相信莫垂柳這個大傻子?


    這個廢物!


    鎖孔被鐵絲堵住,拔也拔不出來,哪怕拿到了真的鑰匙也弄不開了,要想開門除非直接把鎖給砸了。


    「怎麽辦?這下有鑰匙也開不了了,明天院長媽媽能回來嗎?我們一起去求情有用嗎?」


    唐藕欲哭無淚地看著門上的鎖,都想給莫垂柳跪下了。


    原本隻是想偷偷地開鎖把白茶帶出去找個地方避避風雨混一個晚上,等天快亮了再把人關回去瞞混過關,沒想到一頓操作下來罪過更大,搞不好三人都要小黑屋大團聚。


    莫垂柳想到今天呼啦啦把院長拉走的救護車,遲疑了一下:「應該不行?」


    「那你說怎麽辦?」


    兩人忍不住又吵了起來。


    白茶靠著牆,有些佩服自己這時候還能冷靜地聽外麵兩個傻逼吵架,她仰起頭,看見矮矮的天花板,上麵掛著一把隻剩一片深綠色扇葉的大吊扇,蜘蛛在扇葉和支架之間織了網,光線透過門上的副窗照進來,穿過扇葉和蛛網,落在水泥地板上,留下小小的長方形的落影。


    光是朦朧的,能看見灰塵在光裏漂浮,白茶低頭看著那個小小的白茫茫的影子,轉過身後退了幾步,仰起頭,一種從來有過的念頭在心裏瘋長起來。


    她好想做一隻自由的小鳥兒,逃出這個逼仄又黑暗的牢籠。


    「莫垂柳,你去幫我找一塊石頭來。」


    「啥?石頭?你要那玩意兒做什麽?」


    「門上的副窗栓住了。」白茶仰著頭,盡力忽略還在發燙的後脖子,冷靜地指揮:「你個子高,用石頭幫我把玻璃砸爛。」


    「砸爛玻璃?」莫垂柳皺著臉,沒想明白這是要做什麽,走了兩步貼在門板上問:「損壞公物會被罰的,你想,你想逃跑?!」


    後半句話消失在又開始變得急促的暴雨聲中,水流進房簷下的汙水溝裏,嘩嘩地往低處流,明明是很嘈雜的環境,莫垂柳卻清楚地聽見了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她想,白茶可能是瘋了。


    沒等她說點什麽來阻止這場荒唐又大膽的行為,唐藕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個濕漉漉滴著水的石塊抱在手上,元氣滿滿地喊。


    「白茶,你站偏點,我要砸咯!」


    石頭呈拋物線的形狀飛過去,重重地砸到了門上,灰溜溜地掉了下去。


    這一下,連副窗的邊兒都沒挨著。


    唐藕qaq


    白茶&莫垂柳……


    果然不能相信小弱雞的實力。


    「你走開,我來吧。」莫垂柳鬆開捂住眼睛的手,從地上撿起那塊有稜有角的石頭,往後退了幾步,沉下聲音:「白茶,站偏點。」


    白茶依言往旁躲了躲,尖銳的石塊砸碎了玻璃從副窗飛了進來,帶著茫茫又微弱的光。


    幾分鍾之後,副窗上,唐藕踩著不算結實的木頭邊框,隻用一隻手扶著牆一條腿垂在窗外抵住門板作支撐,大半個身子都探進了禁閉室裏。


    裏頭黑茫茫的,隻有一束光落在地板上,又冷又黑,她的小夥伴像個被人抓住的流浪貓兒一樣關在裏麵,仰著一張小臉可憐巴巴。


    唐藕忍住了哭腔,使勁將手伸過去:「不怕了白茶,我們救你出去。」


    若是隻有唐藕一個人,是辦不成這件事的,她個子矮,砸個窗戶都費勁,更別提要踩到副窗上把人拉上去。


    看蚊加管理號耳唔舊無吧烏耳林叄烏  莫垂柳站在門外,她剛把人舉上去,這會兒雙手扯著唐藕的t恤下擺以防她沒站穩摔下去。


    她心跳得極快,不住地往後看,生怕這會兒有人出現把她們三個逮個正著,嘴上忍不住催促:「快點。」


    她一定是瘋掉了,才會和唐藕一起幹這種「偷渡」白茶逃跑的事。


    如果被發現的話,她們三個人都會被趕出福利院。


    禁閉室的門不算矮,有2m多高,周圍都是平滑沒有支撐物的牆壁,白茶左右看了看,摸到了門板上的突起。


    還好門是木頭做的。


    她抬頭,一眼就瞧見了眼眶紅紅含著眼淚還要努力憋回去的唐藕,對方伸著手,像一隻撲棱著半邊翅膀的笨蛋鳥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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