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蕭天時聞言麵色驟變,壓低聲音道:「怎麽忽然說起這個!這可是修真界第一大的禁術,我也是聽我爹說的,此術乃寒凜山早先的一位掌門所創,可沒過多久他就死於了傀儡暴走,從那以後這門法術就被永久禁製了。由於牽扯到寒凜山的名聲,修真界一直對這事三緘其口諱莫如深,加之實在太過久遠,幾乎沒人再提了。」


    邱羽摩挲著下巴道:「既是如此,或許是有人偷學禁術,烏啼鎮那日會不會就是……」


    「不可能!」蕭天時斬釘截鐵打斷道,「血祭傀儡術需要靈力,那群魔兵施法卻皆是魔氣,況且此術早就失傳了,僅有的知曉如何運用的修士也同樣全部都死在了那場傀儡暴走,而且據我所知,操縱一隻傀儡就需要起碼金丹修為的靈力維持,那可是好幾百的傀儡,能擁有這麽強悍靈力的,估計得是宗師的宗師級別,這樣的人修真界壓根就沒有。」


    「就不能是魔界之人嗎?」


    「靈力啊!我剛剛一直在說的,傀儡術需要靈力維持,隻有結出金丹才會擁有生生不息的靈力,魔族修的是鬼道,怎麽可能起死人肉白骨!」


    蕭天時眉毛挑得老高,似乎覺得邱羽問了一個愚蠢至極的問題。


    邱羽倒沒有在意,已然陷入深深沉思。


    若是真如蕭天時所說,烏啼鎮那日魔兵所用為魔氣,而鳴雁山襲擊玖夜的木頭人所用為靈力,二者根本不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可聽他描述,兩次施術手法分明完全相同,若不是血祭傀儡術已經爛了大街,其中之間必然有聯繫,可若事實如他所想,此人又是為何當初刺殺玖夜如今卻反又救他呢?這也太過詭異了些……


    蕭天時見他蹙眉不答,以為是自己方才言重,為他斟了一杯新茶柔聲道:「邱兄弟,如今你重生於人世,年歲小又形單影隻,今後可有什麽去處,準備作何打算?」


    邱羽聞言靈機一動,旋即擺出一副委屈垂淚狀道:「天時兄所言亦是我心中之所憂,阿娘戰中因病故去,唯一的親人張嫲嫲後來也死於仙居樓那場大火,我也不知今後該何去何從,或許繼續孑然一身浪跡於這廣闊天地之間吧。」


    蕭天時果然上鉤,他慌得探身焦急道:「這怎麽行!如今世道尚不太平,你無依無靠如何活得下去,我派如今在天下廣招有靈根者入門為徒,邱兄弟既有如此靈力,不若拜入九皋山做我同門師弟,今後我也好多照拂與你。」


    邱羽心中大喜,卻又聽蕭天時皺眉道:「隻是烏啼鎮一事修真界上下皆知,你當日身死如今卻忽然現世,我信你所言,可別人未必,加之最近怪事頻發,你重生時機太過蹊蹺,若是有人把你當做妖邪,別說加入門派,到時怕是整個修真界都會對你喊打喊殺。」


    「呃,此話怎講?」邱羽有些心虛,劇情發展似乎已經完全脫離了他所知曉的劇本走向,難不成真是因為他當初強製歪劇情下線,從而導致書中世界徹底紊亂了吧……


    蕭天時眉頭卻凝得更重,低聲道:「實不相瞞,我此番下山其實是為了一件十分危急之事,此事之重大甚至驚動了四大派的所有的掌門宗師,而你的出現恰好就在它初顯之時,不知邱兄弟可聽說過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仙魔邊界,冥川。」


    啪!


    青瓷小杯自手心墜落,頃刻之間摔得粉碎。


    第二十四章 九皋山派(修)


    完了!


    邱羽第一個想法就是完了,難不成主角已經破川而出了?!


    蕭天時看著滿地碎瓷,雙目微眯滿是狐疑,邱羽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慌忙調動渾身演技掩飾道:「略有知曉……我聽說那裏封印著歷代魔尊亡靈,就是一個無間煉獄,抱歉,我忽然聯想到仙魔大戰,一時間有些害怕……」說罷怯怯看了一眼地上摔碎的雲紋瓷杯,聲音頓時拔高幾度,「這個不會要賠的吧!冬青瓷!我沒有錢……」


    蕭天時歪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碎片,片刻表情鬆弛下去,無奈道:「這有什麽,本少主替你賠就是了。」


    望著他起身去喚小二的背影,邱羽突突狂跳的心髒終於平緩,剛剛他分明注意到,蕭天時審視自己時,那幾根緊捏杯盞的指節因用力而明顯發白,似乎稍有差池就會立即摔杯抽劍刺來。


    一頓飯吃的味同嚼蠟,此間蕭天時又詢問了不少他的往事,氣氛逐漸恢復融洽。


    碟子裏隻剩下了最後一塊水晶龍鳳糕,邱羽抬眼與蕭天時相視一望,兩雙象牙箸幾乎同時伸出,速度之快掠出殘影,邱羽死死按住糕團一角邊發力邊道:「少主,修仙之道重在辟穀,今日天時兄已經犯戒,須得及時克製才是。」


    蕭天時嗬嗬一笑,手上力道更重了幾分:「邱兄弟孤陋寡聞了,大道三千殊途同歸,我派之道在於天地民生不拘小節,辟不辟穀又有何妨?」


    言語間手上已過數招,邱羽有意讓他,見他筷頭一挑,邱羽手中順勢一滑,小巧圓潤的糕團撒著晶粉高高飛起,蕭天時緊接著縱身一躍,啊嗚一口在半道接了正著,得意地對邱羽挑了挑眉梢。


    幼稚……


    看著蕭天時咕嚕咽下甜膩的糕餅,邱羽撐著下巴眼珠一轉,裝作若無其事道:「少主好身法,不會是因九皋山夥食太差,少主借著下山名義故意偷跑出來開小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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