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厲害啊!你們都是好人,對朋友都真,”玲玲的表情有些唏噓,又有點兒羨慕,“不像我們身邊,哪有幾個真正能信的?”


    “你對人不也很真誠嗎?”陶樹笑看著玲玲,“我這麽個來歷不明的小混子,你也願意護著。”


    “那不一樣,”玲玲拍拍陶樹的肩膀,“當時我都醉成那樣兒了,你還能開個房保護一個陌生女人的安全……哎不對,你是對女人沒興趣吧?”玲玲倒過味兒來,“怪不得動都沒動我一下呢?感情性別不合胃口啊?”


    陶樹頭都大了,“不能不能,就算我喜歡的是女的,也不能幹缺德事兒啊!”


    玲玲笑得調侃,“怎麽不會?昨個晚上你不就見色起意去了?”


    陶樹雙手合十拜拜,“饒了我吧,都是我鬼迷心竅……”


    六個人一起吃飯,讓玲玲家的餐桌邊坐得有些擠,再加上田鵬北方人的形體,一個人占了一個半人的位置,導致其他人都得縮手縮腳地,生怕筷子戳到旁邊人的臉。


    佳佳卻很高興,她的記憶中從來沒有跟這麽多一團和氣的大人一起吃飯,從她出世以來,生活中就充斥著爭吵和東躲西藏,成年男性在她的生活中一貫都帶來恐懼和暴力,她很難見到陶樹和田鵬這樣平和友善的男性,抱著一大杯橙汁喝得滿足,眼睛滴溜溜地在他們身上打轉。


    “來佳佳,吃這個肉沫豌豆,”田鵬站起來把自己麵前的肉沫豌豆用勺子往佳佳碗裏趕,“這個好下米飯,多吃點兒,你看你,腰還沒我大腿粗呢!”


    “說什麽屁話,我們佳佳還是小孩兒,哪來的腰?”玲玲懟田鵬,又轉頭對著佳佳笑,“佳佳多吃點兒,長高些!”


    一頓飯在大家的插科打諢和笑鬧中度過,吃過飯後,陶樹幫著劍蘭收拾餐桌,他感覺到劍蘭時不時抬頭看自己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


    陶樹也不點破,自如地做著手上瑣碎的事。


    “那個……小飛……”劍蘭憋不住了,趁著廚房裏隻有自己和陶樹兩人,支支吾吾地小聲開口。


    “怎麽了?劍蘭姐你說。”陶樹帶著慣常的溫和笑容問。


    “你……之前說想採訪我,是吧?”劍蘭問。


    “嗯。”陶樹肯定。


    “你是記者?我之前聽玲玲說的不太清楚。”劍蘭接著細問。


    “不算是記者吧,”陶樹盡量說得簡單明白些,“我算是拍紀錄片的導演,我不對你們做任何評價,隻是想記錄你們的想法和生活。”


    “那拍這個……有什麽用呢?”劍蘭疑惑。


    “其實沒什麽直接的作用,”陶樹拍片,最常遇到的疑問便是這個,他隻能這樣回答,“但能讓更多人看見社會中有各種各樣的現象,看見被忽視的群體,處在盲區是最可怕的。”


    作者有話說:


    費費:第一次在床下抱老婆,有點僵硬,怎麽辦?在線等,急!


    第三十章 不入虎穴


    “其實沒什麽直接的作用,”陶樹拍片,最常遇到的疑問便是這個,他隻能這樣回答,“但能讓更多人看見社會中有各種各樣的現象,看見被忽視的群體,處在盲區是最可怕的。”


    劍蘭把手裏的洗碗布捏緊,洗潔精的泡沫被擠壓出來,粘了一手,“被看見……”


    “我不是指你這個人會被大眾注視,”陶樹連忙解釋,“而是你們這個群體的處境被看見。”


    劍蘭能向自己問出這些問題,就說明她的態度有所鬆動。


    陶樹雖然麵上看著雲淡風輕,但心裏非常緊張,擔心自己那句話沒說好又讓她小心翼翼探出來的觸角縮回去。


    “小飛,你不用和我解釋這麽多,其實很多東西說了我也鬧不明白,”劍蘭有些自卑地低頭繼續洗碗,“我從小就不是讀書的料。”


    陶樹不急著否定她的自卑,也不說別的,隻在邊上幫忙把洗好的碗擦幹收進櫃子裏,讓劍蘭自己去消化這些信息。


    收拾完所有雜物,陶樹本以為劍蘭還要再想想,不會馬上給自己答覆,正要出廚房,卻被劍蘭拉住了。


    “小飛,我答應你做這個採訪。”劍蘭很平靜,但眼裏卻好像有些光亮的火焰。


    “真的?”陶樹眼睛瞬間亮起來,驚喜地向她確定,“你想好了?”


    “嗯,我想好了,”劍蘭說,“與其讓別人張著嘴胡說,還不如我自己來說,況且有些事,不是我不說,它就不存在了。”


    “好,”陶樹點點頭,“既然我們是即將坦誠對談的人,那麽請允許我向你介紹我自己。”


    陶樹像先前無數次對被拍攝對象做過的那樣,鄭重其事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叫陶樹,陶瓷的陶,樹木的樹,我是一名影片導演,我想記錄你的故事。”


    劍蘭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自己還沾著洗碗水的手,和陶樹握了握,“拜託你了。”


    握完手之後,陶樹拿著抹布就繼續開始擦餐桌擺凳子,劍蘭有些侷促地跟著他。


    “劍蘭姐,還有什麽事兒嗎?”陶樹抬頭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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