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後怕中的燕澄朝驟然清醒過來,顧不得理清心緒,他趕緊先帶著李嗣音離開長船。


    戰場交給於盛。


    燕澄朝抱著李嗣音在混亂的背景裏穿梭,共感讓他能明確感知到她現在手臂上的那道傷有多痛。血一直在流,染紅了李嗣音潔白的衣裙,燕澄朝抱著她,不住地問她感覺怎麽樣,唇色煞白,眼神惶急。


    李嗣音痛得神誌模糊,好想就這樣睡過去,以此來躲避痛覺。


    燕澄朝一直在她耳邊嚷嚷,她煩得不行,睜開眼看他,結果就看到眼前人一副快哭了的模樣。李嗣音覺得他有點可憐,想安慰安慰他,便努力抬了抬上半身,腦袋擱到他肩膀。


    柔軟的臉頰搭在他頸側,像小動物一般緩緩拱了拱,又貼著慢慢道:「你別哭……」


    燕澄朝抱著她前進的腳步差點一頓。


    他忍不住垂眸去看她,卻見那人話還未說完,就靠在他肩頭迷迷糊糊睡了。


    燕澄朝抿了抿唇,又抱緊了些,上了馬車急急往趙太醫處趕去。


    作者有話說:


    小燕動心程度百分之九十=v=


    終於把這段劇情推完啦,接下來我要摩拳擦掌努力推文案劇情了嘿嘿嘿!


    第30章


    ◎不做死對頭,做什麽◎


    李嗣音醒來時, 睜眼看見的便是頭頂刷了紅漆的房梁,耳邊絮絮叨叨的交談聲由模糊變得清晰。


    「……你這手當真是不想要了……」


    「這趟出來真是時運不濟,如今九公主又受了傷, 老夫回宮以後可要怎麽和陛下交代呦!」


    「……」


    李嗣音聽出來是趙太醫的聲音, 慢慢從病床上坐起身來, 左手撐在床板上霎時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她立刻卸了力,疼得「嘶」了一聲。


    差點忘了這手昨晚受傷了。


    屋內的兩人因她這一聲響立即停止了交談,紛紛轉頭看來。


    趙閔見人醒了, 喜出望外,「九公主, 您可算醒了!如今感覺身體怎麽樣?」一麵說著一麵給李嗣音背部墊了個枕頭,似是怕她坐起來累著。


    燕澄朝也走過來, 默默在她榻邊坐下。


    李嗣音瞧了他一眼,而後才回答趙太醫的問題, 「好像沒什麽大事, 就是傷口疼得很。」


    趙閔聽了, 懸著的那顆心才將將落下來,摸著鬍子出言寬慰道:「公主沒事就好, 傷口慢慢養著去總會好的,不必擔心。」


    李嗣音點了點頭。


    猶豫了瞬, 她還是出聲問了句,「趙太醫,這傷會留疤麽?有什麽法子能不留疤麽?」


    「呃……這個, 」


    趙閔忍不住想抹把額頭上不存在的汗, 語氣有些虛, 「宮裏是有這樣的藥膏的, 若是有藥材, 老夫也能做。隻是……目前來說,要集齊那些藥材十分困難,最便捷的法子還是回宮裏……」


    可他們現在最大的問題,便是不能立即回宮。


    這一趟是出來解蠱的,好不容易解決了刺殺的事情,都到昌州了,怎能不去一趟百花穀呢?


    李嗣音默了默,片刻才低低應了句,「我知道了。」


    趙閔忍不住出聲安慰她,「公主莫怕,縱使沒有那宮裏的藥膏,老臣也會想盡辦法讓公主手臂處不留疤的。」


    「嗯,本公主相信趙太醫。」


    李嗣音彎了個笑容出來。等她說完,幾人之間的話題有一瞬間空白,氣氛沉默了幾秒。


    李嗣音轉眼瞥了瞥燕澄朝,心中怪異他今日沉默得有些過分,但想著醒來前聽到的內容,還是問道:「趙太醫,燕世子這手情況如何?是又發生什麽事了?」


    趙閔嘆了口氣,「昨日傷筋動骨,前陣子養回來的全作廢了,燕世子這右手的傷一拖再拖,遲遲不好,這回再要動它就真的不行了。老夫怕世子忍不住,便想著給他右手上個板子固定住,這樣想使勁兒也使不了。」


    說到這兒,趙閔默了默,「但世子不同意。」


    「燕澄朝,」


    李嗣音偏頭問他,「你為何不願?」


    燕澄朝抿了抿唇,看她一眼又移開目光,淡淡道:「我隻是覺得沒有必要……」


    李嗣音很少在燕澄朝身上看到這樣優柔寡斷的反應,依她跟他作對這麽多年的經驗,這時候他難道不該很囂張地說「本世子不需要那玩意兒」,或者明明覺得上個板子挺好但就是嘴硬「破板子有什麽用」嗎?


    雖然他說的話很正常,但是放在燕澄朝身上,總顯得不那麽正常。


    李嗣音困惑地看了他幾眼,想了想,還是對趙閔道:「趙太醫,我能跟燕世子單獨聊聊嗎?」


    「誒,好啊。」他正想找個人勸勸燕澄朝呢。


    趙閔笑眯眯地應了,背著個小藥箱溜溜達達地走了。


    廂房裏一時隻剩下二人。


    李嗣音憶及昨晚燕澄朝的情態,不太好意思地開口,「那個,我昨晚是不是嚇到你了?」


    燕澄朝因她這話閉了閉眼。


    昨夜守在她身邊時,一闔目便是那柄鋼刀劈向她的畫麵,畫麵裏的她沒有避開那把刀,倒在血泊裏,倒在他懷裏慢慢沒了聲息。他被那種痛徹心扉、害怕失去的滋味折磨了一宿。


    每到這時,他總忍不住想起,那時自己用盡全力也來不及趕到她身邊的無力感。或許隻有他自己知曉,生死的瞬間,那把刀被打歪的瞬間,他才感到自己的心髒重新回到了胸腔。劫後餘生,他抱住她的那一刻心裏隻餘滿滿的慶幸,和被嚇得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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