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離嘴角偷摸勾著笑,眼睛緊緊盯著人,隔了不到一拳的距離,他心裏欣喜高興,想著這人終於開竅了,他嘴巴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


    「但你現在既然後悔了,那我也沒辦法,這兩天我也想清楚了。」聞炎看著遠處,長吸了一口氣,「我沒打算勉強你,這兩天我一個人待著也適應了,你要想當朋友我覺得也.......」


    「朋友你個頭啊。」周景離被這人氣的腦溢血,「我離開讓你冷靜兩天的意思是讓你感受你有多想我。」


    「你他麽還給我來一句,你適應了。」周景離跟個螃蟹似的,卡著聞炎肩膀在那兒叨叨,氣的自己直哆嗦,「你想氣死誰!」


    聞炎被他吼懵的,坐那兒在風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過了會兒,等周景離氣消下去一點兒,他偏頭偷摸看了一眼,用手推推旁邊氣鼓鼓的周景離,「太陽落山了,你看不看?」


    周景離抬頭看了,夕陽的光撒滿了整片海水,水麵波光,沙灘攏在暖意裏。


    他偏頭看著聞炎,那人安靜的盯著夕陽看,輕輕笑了下。


    聞炎突然出聲兒說了句,「你生氣怎麽跟個河豚似的。」


    周景離沒招了,不看他了,安靜盯著落日。


    兩個人盯了好久,看到陽光徹底消失,沙灘和海麵籠罩了暗色。


    「景離。」聞炎突然轉頭小聲說,靜靜盯著周景離看。


    中褲下的膝蓋蹭在一起,時間久了,粘膩的互相蹭了一層汗。


    周景離也轉頭看著他,輕柔答了句,「嗯。」


    聞炎說:「我還是你的聞炎嗎?」


    周景離輕輕勾著笑,伸手把手掌覆在聞炎的脖頸上,向自己這邊輕輕壓了下。


    他探身將唇遞了過去,碰到了一片柔軟,唇齒交纏,灼熱的呼吸相互纏繞,周景離在聞炎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你永遠是我的炎炎。」


    夜晚的沙灘上沒有人,沒有發現那塊高高豎立的岩石上坐著兩個互相纏綿分不開的身影。


    街邊的昏暗小路燈閃著亮光。


    小院子門鎖啪塔一聲響。


    那年夏天,昏暗的街道裏一個男生騎著單車,背著帆布包,裏麵裝了新買的唱片,莽撞將車騎進了院落。


    外婆站在屋子外剪著花葉說,「快點兒,小離一直在等你吃飯。」


    男生停車的時候笑著說了句,「他真是離不開我了。」


    第34章


    夜晚的風吹的有些冷,聞炎半邊身子靠在周景離身上,貼到了一片溫熱,他挪著身子又往裏鑽了鑽。


    燈光太暗,看不清海麵,他以已經在這塊兒岩石上坐了三個鍾頭。


    「想我嗎?」聞炎笑著仰頭看周景離,鼻尖碰到了上方的下巴。


    周景離低頭,鼻尖又蹭了上去,「我一直想你,比之前還要想,就是我好像不適合演戲,演得太累了。」


    「結果你還信了。」周景離笑笑,搭在聞炎肩膀上的手拍了拍,「吹冷了,回去吧。」


    聞炎起身從岩石上跳下去,頭髮被吹的亂飛,「你見到外婆了嗎?」


    周景離撐著石頭一躍而下,拍了兩下手上的灰,「還沒有,下午的時候買菜去了。」


    「她早晨還在問我,說小離這孩子去哪裏了。」聞炎剛好走到沙灘邊上,指著單車,「你又亂扔!」


    周景離就撞傻充楞的笑,跨腿騎上去,聞炎坐在後座單手摟著他腰。


    周景離偏頭說,「我想吃蛋糕。」


    聞炎頭一偏不搭理他,裝沒聽懂,「明天早晨自己買去,附近剛好新開了一家店。」


    周景離手上的把手突然跟抽了風似的,猛地拐了個彎,嚇得聞炎沒反應過來,在後座差點兒沒坐穩。


    啪的一巴掌扇周景離背上了,「這麽寬的道兒你走不穩。」


    「做蛋糕嗎?」周景離笑。


    「你威脅我。」聞炎在那人腹上掐了一下,頓了幾秒說,「行。」


    車子騎到大門口,院子裏的小燈亮著,透到外麵,在安靜無人的街道上顯得溫暖。


    聞炎在門口吼了一聲惠奶奶,跨著步子就跑了,周景離在後麵扛著車放在樹底下,褲子上蹭的全是沙子和灰。


    「小離來了!」聞炎在裏麵喊,周景離在院子都聽見了。


    外婆聲音聽著明顯蒼老了不少,走路慢,慌慌張張的從裏麵出來。


    「外婆。」周景離笑著走過去,彎腰抱了一下老人。


    「這麽久終於回來了,太久沒見了。」


    一雙手在周景離背上來回的轉圈搓,他手被人攥著,外婆手有些老繭,摸著很紮。


    「我去熱熱飯。」外婆轉身把人拉進屋子,讓周景離坐餐桌上。


    周景離跟個客人似的,自己都想笑。


    「外婆,我晚上還睡那屋行嗎?」周景離還是起身轉了兩圈,一直坐著感覺挺怪。


    「行行行,那就是給你留的。」廚房裏劈裏啪啦的響,「中午小炎過來做了排骨,還剩一整盤,剛好你來了。」


    周景離偏頭看著聞炎笑,「你還跑過來做了頓飯?」


    「嗯,我媽上班去了,屋子裏沒人,我在奶奶這兒吃的飯。」聞炎坐在周景離臥室的那張單人床上,手臂撐在後麵,沒兩秒久躺了下去。


    周景離笑著,正麵朝下就趴了下去。


    「你壓著我胳膊了。」聞炎笑,另一隻手輕輕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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