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77 脊骨


    崽和先生, 毫無疑問蘇白會選擇前者——畢竟絨絨會哭,但先生不會。


    “媽咪當然是要絨絨保護啦。”


    蘇白抱起絨絨順毛, “不過絨絨受傷的話媽咪也會擔心的,所以絨絨不可以讓自己受傷哦。”


    “嗯。”


    絨絨軟乎乎應了一聲,然後趴在蘇白懷裏, 兩隻小短腿朝兩邊平攤開, 用自己的最大麵積占據著蘇白的胸膛。


    然後絨絨扭頭, 看著顧行周:“絨絨噠!”


    “……”


    顧行周眯了下眼, 伸手去戳絨絨頭上的豆豆角:“看在你還是隻吃奶的崽的份上,我原諒你這次了。”


    絨絨伸出小短腿“啪”地擋開顧行周的手, 凶凶地說道:“爸爸棒當!”


    你再戳我, 我就生氣啦!


    顧行周收回手,不以為意:“你生氣了就沒冰激淩吃了。”


    絨絨:“????”


    “好了。”


    蘇白在這兩父子互相傷害前打斷了他們, 轉頭看像顧行周,有些遲疑, “先生?”


    顧行周恣意的神色一收, 一臉無表情的冷厲, 眼神裏還有點兒委屈和憤懣:“不是。”


    蘇白:“…………”


    那也快了。


    蘇白現在是看懂了, 也不再為顧行周的委屈而心疼——就目前的節奏來看,這人一天至少要委屈十七八回才得勁。


    蘇白戳了下顧行周結實的胳膊, “去把絨絨的零食包拿出來, 他肚子扁扁的,應該是真的餓了。”


    絨絨覺得蘇白使喚他家笨蛋爸爸就是在給自己撐腰,於是立刻狐假虎威上了:“絨絨, 次噠!”


    “……”


    顧行周看了絨絨一眼,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等你再長大一點。”


    絨絨:“絨絨膩哈!”


    大了就更厲害了!


    嗬。


    顧行周笑了一聲,轉身去拿零食包了。


    蘇白:“…………”


    蘇白低頭揉了揉絨絨軟乎乎的粉毛,一臉同情——我可憐的未來的絨絨。


    絨絨:“?”


    ……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賀太太醒了。


    蘇白去看了一下,賀太太的神情呆滯而懵懂,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隻對賀先生的聲音會有所反應。


    蘇白看了一眼就知道,賀太太的神魂受損,如果賀先生照顧得當,或許還能跟他說話,變成一個“正常人”。但可能非常小。


    這些話蘇白也跟賀先生說過了,但他看上去似乎並不在意,隻是當聽到蘇白說他會比賀太太先死後,表情才變得迷茫起來。


    賀先生沉默了很久,才說了一句:“如果我死了,誰來照顧她?”


    沒有人可以給他滿意的答案,所以沒有人回答他。


    在這樣的靜默裏,蘇白他們離開了賀家。


    回去的時候隻有他們幾個人,姐夫去了山城妖管局這邊聯絡脊骨的事了。他沒有要求顧行周跟著一起去,所以顧行周他們就當不知道要去報到這回事,直接回了姐夫提供給他們的臨時公寓。


    常山跟胡芳一直到回來了都還是一臉夢遊的樣子。


    “真這麽簡單啊?”


    胡芳像是忽然撿到了天上掉的餡餅,跟蘇白他們再三確認道,“不是說那什麽魔種,隔著網絡都能殺人的……就這樣就完了?”


    顧行周開著車,沒搭理他。副駕駛的蘇白放下了一點椅子,靠著笑道:“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隻是對人類來說可能有些棘手而已——不過要徹底解決那個網站,還要找到其他魔種……”


    蘇白說著頓了一下,“最終還是要解決源頭才行,不然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常山在工作時候倒比胡芳靠譜多了,今天看了這麽多,他也看明白了一些東西。


    “白哥,源頭是不是就是u國的老龍?那隻老龍你們認識?”


    “是不是老龍我不知道,但這事兒的源頭我們還真認識。”


    傀儡珠是一種並不高級、且十分被動的法術,第四想要通過傀儡珠接觸到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廣撒網——比如這些魔種。


    所謂魔種也並沒有人類以為的那麽可怕,隻是人類的因果比妖怪的更為複雜,人類又比妖怪脆弱,且群居。


    所以魔氣一旦附著,“感染”的後果就讓人類有些承受不住。


    “白哥。”


    胡芳跟常山都趴到了前座的椅背上,四隻眼睛裏迸出求知欲的光芒,“說說唄。”


    胡芳貓爪撓心一樣,把這些日子壓著的好奇都吐了出來。


    “你跟顧隊在太荒的事,我就知道你們以前是師生關係,還都是超級厲害的大妖,那還有呢?這次這個源頭又是什麽關係啊?那會在賀太太的臥室那邊我聽了一耳朵,第四是什麽?我聽著怎麽像是白哥你養大的?”


    蘇白:“…………”


    你這聽的可不止一耳朵啊。


    胡芳:“白哥白哥,說說唄,第四跟你是什麽關係啊?你跟顧隊在太荒又是怎麽在一起的?絨絨真的是你生的啊?”


    絨絨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從蘇白的懷裏抬頭看了胡芳一眼,歪歪頭:“咪呀?”


    叫絨絨幹什麽?


    胡芳看了絨絨一眼,問題又來了:“誒對了,白哥你跟顧隊的真身又是什麽樣的?是不是也是粉紅色的?粉紅色的顧隊……”


    剛好前麵亮了紅燈,顧行周把車緩速停下,然後回頭看了胡芳一眼。


    胡芳:“…………”


    胡芳乖乖坐回後座,並在嘴上比了個拉鏈的動作。


    顧行周收回視線,問蘇白:“一會去商場逛逛嗎?姐夫那裏應該沒有多少食材。”


    蘇白點頭:“好。”


    然後又回頭給胡芳解了惑,“我們都不是粉色的,他是紅色的,我是白色的。”


    胡芳眼睛一亮,“那……”


    顧行周:“你很閑?”


    胡芳:“…………”


    老實說,有點。


    但為了生命安全和幸福生活,她還是閉嘴吧。


    去商場買完東西後,蘇白他們就一直留在公寓裏——雖然蘇白早在一出來就發現外麵的妖怪非常少,連所謂的感染者都很少,乍看去街上全是人類。但直到在商場裏遇到幾個眼神和態度不友善的,蘇白才忽然記起當初常山他們說過的,外麵的人對妖怪的態度。


    蘇白倒無所謂,但他不想絨絨受到影響,於是並沒有在外麵久待。


    晚飯後,蘇白跟賀狄聯係了一下,意外的發現唐局也在那邊——因為賀狄以前都是作為人類生活的,所以唐局很不放心,今天糾結了一天後,決定直接住到顧行周他們的二樓客房去,也正準備打電話給顧行周說這事呢。


    顧行周他們自然沒意見,之後又跟唐局說了今天外麵的事。


    唐局的消息卻比他們靈通。


    “你們放心吧,很快的。”


    唐局在一邊整理自己的簡單行李,一邊跟鏡頭這邊說道:“顧處長那邊還在內蒙,但科研所那邊已經得到消息了,今天調了很多法器過去,我聽你二哥說了,是說國際妖管局那邊要送個東西過來,不過全程保密——他也隻來得及讓我給你們轉達這些,現在已經進入最高級別的密保狀態了。”


    蘇白跟顧行周對視了一眼,蘇白問:“確定是脊骨?”


    唐局:“八-九不離十吧。大概明天就能有確切消息了。”


    既然唐局這麽說了,蘇白跟顧行周也就沒有再追問。為了迎接明天的“確切消息”,他們九點半就去睡覺了。


    絨絨這幾天在家裏玩得生物鍾延遲,現在還不到睡的時候,一隻崽在床上呼啦啦跑過去,又咕嚕嚕滾回來,霸占了床上所有位置,讓顧行周隻能站在床邊,一個坐下的機會都沒有。


    蘇白洗完澡出來,看到顧行周那表情就笑了。


    他走過去把滾過來的絨絨攔住抱起來,點著絨絨的小鼻子說道:“該睡覺啦。”


    蘇白打濕的長發從肩上滑下來,涼絲絲地落在絨絨旁邊,絨絨一把抱住了,粉色的絨毛立刻打濕成了更深的粉,偏偏他還喜滋滋。


    “媽咪,玩呀!”


    “媽咪困啦。”


    蘇白說了一句,卻感覺長發被撩動,回頭看去,就見顧行周伸出了手,托著他濕透的長發。


    黑如墨的長發如錦緞一樣被顧行周托在掌心,一股熾熱的溫度從他的掌心蔓延,暖洋洋裹住了蘇白的全身。


    顧行周的神情非常專注,像是在做一件極其神聖的事。


    長發轉瞬被烘幹,一縷縷從顧行周的指尖滑落。


    蘇白沒忍住,轉頭親了顧行周一下。


    “謝謝顧先生。”


    顧行周垂眸看著他,剛才掌心中的溫度仿佛傳遞到了他的眼睛裏,視線裹著燙人的溫度,落在蘇白的唇上。


    顧行周托著蘇白長發的手挪到了蘇白的腰上,略微用力把蘇白拉進了懷裏,低頭吻住了一嘴毛。


    顧行周:“…………”


    顧行周挪開了一些,看著剛才被自己親到有點炸毛的絨絨的小腦門,臉立馬癱了下來。


    絨絨還在衝顧行周揮小短腿,氣哼哼的:“媽咪,絨絨噠!爸爸棒當!”


    今天笨蛋爸爸跟他爭媽咪的事,他可記得清清楚楚呢!


    顧行周:“…………”


    顧行周伸手把絨絨炸開的毛摁回去,然後點了點絨絨的腦門:“我給你記下了。”


    絨絨可聽不懂這些“威脅”,小短腿揮舞得風生水起,形成一個小盾牌,揮開顧行周的手,再次給顧行周貼笨蛋標簽。


    “棒當爸爸!”


    蘇白在一邊樂不可支,推著顧行周:“去洗漱吧,明早說不定脊骨就回來了,今天要養好精神才行。”


    “嗯。”


    顧行周應了一聲,然後伸手,大掌往絨絨的小腦袋上一扣,擋住了絨絨揮得密不透風的小短腿,然後親在了蘇白的唇上。


    “啵”的好響一聲。


    顧行周親完後鬆開絨絨,大步去了浴室,一秒後,聽到絨絨氣得快哭了的哨子音。


    “棒當!!!”


    直接連“爸”都省略了。


    蘇白頗感無奈,隻能獻上親親安撫絨絨。


    但這顯然是一個親親解決不了的。


    絨絨委屈大了,伸著小短腿,指了指自己的腦門讓蘇白親,蘇白親了後,他又指指自己的鼻子,然後是小爪爪,圓肚皮……親完一個回合後再來一遍。


    蘇白來來回回親了絨絨三遍,絨絨才終於消氣。


    以免一會顧行周出來再煽風點火,蘇白趁熱打鐵抱著絨絨哄睡覺——以貢獻出一縷頭發和懷抱作為代價,終於在顧行周出來前讓絨絨睡著了。


    顧行周洗完澡出來,看到蘇白側躺在床上,以及蘇白懷裏的絨絨,笑了一下,動作很輕地靠在蘇白身後,輕聲問:“睡了?”


    蘇白小心側了頭,也有些困了:“對,可難哄了。所以顧先生,你要是再把他氣急了,就自己哄去吧。”


    顧行周從喉嚨裏低笑了一聲,然後從後擁住蘇白,在蘇白額角親了一下。


    “辛苦了,睡吧。”


    蘇白往顧行周懷裏縮了縮,然後閉上了眼睛。


    顧行周調整姿勢讓蘇白躺得舒服些,等蘇白睡熟後,他又小心且靈活地把絨絨從蘇白懷裏摘出來,塞了個玩偶給絨絨抱著,然後給放回了窩裏。


    弄完後他還沒睡,又摸出放在床頭的“日記本”,輕笑了一聲,揮筆寫起日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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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剛成年的絨絨:我後悔的是,今天怎麽就沒撓他一下。(疲憊的微笑.jpg)


    笨蛋老父親:相信我,撓完你現在會更後悔的。


    剛成年的絨絨:…………


    ——————


    晚安!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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