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因為不知道稚團是什麽東西的觀眾, 聽了這個答案後,去網上搜索,結果愣是沒搜出是什麽, 然後懷疑可能是傅清許家鄉的土特產, 觀眾的注意力很快就從稚團上消失,讓他們更興奮的還是傅清許喜歡的女生是不是蘇沉魚。


    節目組挖坑問的那句“是我們現場的小夥伴嗎?”, 傅清許用“過”沒有正麵回答,雖然他沒有跳坑, 但他的這個回答, 很有意思啊。


    總共就兩個女生。


    除去楊眉, 隻剩蘇沉魚,傅清許喜歡的人不是蘇沉魚, 他完全可以回答“不是”,可他回答的“過”, 以此避開,不正是說明,他喜歡的就是蘇沉魚嗎!


    【我不管, 在我這裏,傅清許就是喜歡魚總, 魚總對他是不一樣的,他對魚總也不一樣。】


    【兩人很般配呀, 尤其剛才配合的那一手, 還有傅清許看魚總的眼神, 很深情!】


    【那個眼神, 絕逼是喜歡我們魚總。】


    【要是不喜歡的話, 怎麽會回答“過”,他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鎖死舒服cp, 堅定大旗不倒!】


    ……


    沒過多久,熱搜榜上繼#蘇沉魚帶全隊通關#,#楊眉好慘#等直播相關詞條出現後,一條#傅清許喜歡蘇沉魚?#的詞條飛速躥了上去。


    網友討論得那叫個熱烈。


    傅清許的助理費柯全程關注直播,他看得那叫個熱血沸騰,原來傅哥和蘇沉魚相處的時候,這麽有火花!正看得起勁,傅清許的經紀人張三明打電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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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三明手中不止傅清許一個藝人,他手中另外帶的一個比傅清許更紅,加上傅清許太佛係,不會爭取,經紀人漸漸的當然更傾向火的那一位,偶爾才會關注傅清許。傅清許不紅的好處就是,不用在他身上費太多心神,而且傅清許自己也很聽話,不會惹亂子。


    他手上另一位藝人紅則紅矣,可經常鬧出事情來。


    所以經紀人對傅清許的了解,當然不如助理費柯來得多,平時張三明也幾乎都是通過費柯了解傅清許的近況。


    “他什麽時候和蘇沉魚走得這麽近了?怎麽都沒跟我提!他真的在和蘇沉魚談戀愛?他主動去參加《極限求生》是不是為了蘇沉魚?”張三明在電話裏劈裏啪啦連聲問。


    費柯在心裏“切”了一聲,他私底下叫張三明叫三明治,一直對傅哥都不怎麽搭理,好資源都傾向另一個人,幾乎把傅哥當透明,這會兒突然這麽關心,怕不是要打什麽意。


    他在電話裏解釋說:“三明……三明哥,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你知道的,《極限求生》很符合傅哥的興趣,他去參加很正常啊,至於是不是為了蘇沉魚,我不知道,沒見他和蘇沉魚有什麽來往。”


    好險,差點叫出三明治。


    “那他在直播裏說的那些話什麽情況?”


    “不知道呀,傅哥做事情,向來有他的章法。”


    “你天天跟著他,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三明哥!不然等直播結束,您到時候親自問傅哥吧。”


    張三明大概是被費柯的一問三不知氣到無語,最後無奈道:“等他直播結束,你讓他打個電話給我。”


    “好嘞。”


    掛斷電話,費柯偷偷用自己的小號,點讚那條讚傅清許和蘇沉魚般配的評論,緊接著他接到第二個電話,這通電話的重要性那可不一般,一看來電顯示,費柯連背都挺直了。


    ――傅姨。


    傅哥的媽媽。


    傅家乃書香世家,傅爸傅媽均是知名學府的教授,人到了一定歲數,都想讓自己的孩子成家,早點抱孫子,兩位老人自然也和大部分老人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他們不會催,更不會逼。


    兒孫自有兒孫福,順其自然就好。


    但是吧,當媽的雖然對娛樂圈那些事不太了解,卻也還是會悄悄關注兒子的新聞,尤其是看看有沒有和他走得近的女明星。


    從小到大,傅清許的性子就比較清冷,不愛說話,甚至到了孤僻的地步,讓他們頗為擔心,好在傅清許長大後,慢慢好多了。所以當傅清許選擇去做演員時,兩位教授壓根不覺得這是什麽不務正業,反而開心得很。當演員的話,兒子性格肯定會變得開朗。


    隻可惜這麽多年,眼看就要到三十,傅清許連一場戀愛都沒談過,就算沒有女明星,男藝人也好。


    他們要求沒那麽高。


    都沒有。


    甚至他都沒有特別親近的朋友。


    兩位老人不說,其實內心還是隱隱有些不安的。


    誰都不想自己的孩子,孤獨終老呀。


    這不,一看到熱搜,傅媽媽第一時間打電話過來詢問費柯具體情況。這可是第一次見到兒子和女明星之間的緋聞!


    說得還有板有眼,有圖有視頻作證,不是無須有地造謠。


    傅媽媽問:“小柯啊,我們老年人對那個直播不太懂,就是那個叫沉魚的姑娘,清許和她是不是關係很好?”


    作為媽媽,打聽消息也是有技巧的,她沒有上來直接就問是什麽關係,而是旁敲側擊地詢問是不是關係好,先給自己打個底。


    費柯摸不清傅哥想不想讓家裏人知道,他斟酌著說:“傅哥和她合作過,關係確實不錯。”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費柯等著傅媽媽再問點什麽,結果傅媽媽沒再問,說了兩句就結束這通電話。


    掛斷電話的傅媽媽樂得合不攏嘴,能和清許關係好的女明星,可是頭一個!


    她沒打聽太多,也是不想讓傅清許知道當媽媽的過多幹涉他的事,反正她心裏有底就是了。


    傅媽媽正好今天沒課,在家休息,又仔細看了看熱搜上的新聞,明白清許和叫沉魚的姑娘在直播,隻要她進入直播,就可以看到他們。


    於是傅媽媽詢問一位學生,笨拙地下了直播app,然後注冊成功,進入直播界麵,頓時就被好多個分屏給晃花了眼。


    趕緊取來老花鏡戴上,連午飯也不吃了,仔細看屏幕。


    “真漂亮。”傅媽媽看著屏幕裏的蘇沉魚,越看越滿意,讚不絕口,“怎麽沒坐在一起呢。”


    屏幕裏,放滿精致美食的長桌,蘇沉魚左邊是林宿遷,右邊是楊眉,傅清許坐在蘇沉魚的對麵。大家有說有笑地吃著,氣氛非常融洽。


    傅媽媽不知道的是,她完美錯過一場自家兒子和蘇沉魚的互動。


    在傅清許回答完問題後,走向長桌,楊眉眼珠一轉,就想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給傅清許,但傅清許卻走到蘇沉魚對麵的位置坐下,還是林宿遷的對麵,蘇沉魚的對麵是陶啟。


    陶啟左看右看,最後起身對傅清許道:“我倆換個位置吧。”


    然後傅清許和陶啟換了,坐在蘇沉魚對麵。


    他自然抬眸看向蘇沉魚,後者捧著林宿遷給她的那瓶酸奶,咬著吸管,也不知有沒有喝,誰都沒看,微微垂著腦袋。


    大家都知道蘇沉魚右手手腕受傷腫起來,楊眉要替她夾菜,蘇沉魚像是突然“醒”過來,搖頭:“不用眉姐,我左手可以。”


    她熟練地用左手拿起筷子。


    她的這個動作,由林宿遷說起她左右手同時畫畫的事,於是眾人大力誇獎起她來。


    蘇沉魚當然是露出謙虛的笑容。


    這時傅清許伸長手,拿過她的碗,替她盛了一碗銀耳湯:“你左手拉傷的程度雖然沒有右手嚴重,但還是盡量少使用。”


    其實這話並沒有什麽,小夥伴們對蘇沉魚均很關切,都在照顧蘇沉魚,但是吧,剛才的快問快答環節,小夥們都吃了瓜,又不是傻子,隱隱能感覺到傅清許對蘇沉魚確實不太一樣。


    並且,在大家下意識以為蘇沉魚傷的是右手,傅清許卻連蘇沉魚左手也有拉傷都觀察到,或者說他一直記著,顯然他的關切,和其他人表現出來的關切相比,更深。


    蘇沉魚看了他一眼,默默點頭,沒有說話。


    楊眉發現,小魚兒較之前,沉默許多,是因為太累了嗎?


    “小傅說得對,想吃什麽跟我們說,我們就是你的手。”楊眉說著,又著傅清許,“對了,你剛剛說的稚團是什麽?”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過來,大夥兒都沒聽過什麽稚團。


    蘇沉魚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慢吞吞地喝著,和其他人一樣,將好奇的目光投過去,一副很想知道的模樣。


    傅清許大概不想讓食物冒出來的熱氣蒙住眼鏡,所以他取下眼鏡,折好放在旁邊,做完這一切,他才回答,聲音不疾不徐,給人一種講故事的感覺,讓人不自覺認真傾聽。


    “一種自製的簡單小零食,將麵粉揉搓成小團放至熱油中炸熟,冷卻後表麵刷一層蜂蜜,再裹一層糯米皮,以香葉包好,放到蒸籠裏蒸半個小時。”


    “原來是這樣啊。”聽起來分明就是自創的一種炸“丸子”,“為什麽叫稚團? ”


    傅清許用四個字解釋:“簡單可愛。”


    真是簡單粗暴的取名方法。


    “你怎麽了?”林宿遷發現蘇沉魚一直用勺子撥動碗裏的銀耳湯,沒見她怎麽喝,難不成是太燙了?


    他去摸碗表麵的溫度。


    蘇沉魚這會兒在腦海裏問喇叭:【傅清許到底是不是書侯?】


    喇叭:【我不知道啊。】


    蘇沉魚冷笑:【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本宮?】


    喇叭快跪了:【我真的不知道!天地良心,娘娘,你要相信我。】


    它小心翼翼道:【娘娘,您為什麽認為傅清許是書侯? 】


    蘇沉魚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過了會兒才道:【因為知道稚團的,除了我,就隻有書侯知道……】


    稚團,是蘇沉魚自己琢磨出來的小零食,上不得什麽台麵,連“稚團”這個名字也是她隨便取的。


    天啟國的蘇沉魚,十三歲進入侯府,進侯府之前,她一直流浪,進侯府之後,吃穿不愁了,小心思自然也多了。


    有空就喜歡去小廚房悄悄琢磨吃的,而且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得多餓得快,書侯人極其自律,他的書房裏,不可能出現水果糕點之類的東西。


    蘇沉魚就經常在當值時藏零食在身上,餓了吃一點,她自己瞎琢磨的稚團,感覺比那些糕點還好吃,所以她經常自己做,剛開始還偷偷摸摸,後來她變成書侯唯一的筆墨侍女,地位上升,偷偷摸摸就換成明目張明,廚房的人壓根不敢說什麽。


    不過有一次,書侯回來得突然,蘇沉魚藏在身上的稚團沒吃完,飄出了味道,被書侯發現,她大驚,以為自己要受罰。書侯這人有潔癖,服侍的人身上不能有異味。


    結果也是巧了,書侯當日一直未進食,但以他的性子,即使再餓,也不會表露出來,此人十分隱忍。當蘇沉魚戰戰兢兢地把身上揣的稚團拿出來放在書桌上時,她都不敢想象書侯的表情,輕一點扣她工資,重一點說不定會把她趕出府。


    她跪在下方,小心髒砰砰跳時,忽然聽到書侯問:“這是什麽?”


    蘇沉魚抬頭,就看到那高冷的書侯,居然伸出兩根手指拈起一顆泛著奇特香味的稚團,打量。


    “……侯爺,這是我自己做的,取名稚團。”她老老實實地回答,不敢撒謊。


    話落,書侯把稚團吃了。


    ???


    他他他他吃了!


    蘇沉魚驚得小臉呆滯,第一反應是,以書侯那嬌貴的身體,吃了她做的稚團,萬一鬧肚子怎麽辦……繼而聯想到一串不妙的後果,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呆了好一會兒,直到書侯又問:“為何取名稚團?”


    她下意識回答:“因為簡單可愛。”


    書侯嗯了一聲。


    然後,然後蘇沉魚就眼睜睜看著他,把剩下的那幾顆全吃了。


    蘇沉魚:“……”


    所以,侯爺是喜歡吃的吧?


    不喜歡肯定不會吃?


    雖然她自己也覺得稚團好吃,可還是驚訝書侯會喜歡。


    感覺高高在上的高冷侯爺,接地氣了不少。


    書侯示意她起身,與她對視片刻,緩緩說:“此事不許與外人道。”


    蘇沉魚心想,這是不好意思了?


    她內心活動豐富,嘴上半點不敢耽擱,忙不迭點頭,表示自己誓死不會亂說,一定保全侯爺名聲,當然,後麵那一句她是在心裏說的。


    蘇沉魚多機靈啊,察覺到書侯喜歡吃稚團,但是他又不想讓別人知道,於是蘇沉魚偶爾會在書侯去書房時,悄悄準備幾顆放在桌上。


    等她再進去時,稚團沒了。


    這好像成了他們之間的一個小秘密。


    之後,蘇沉魚進了宮,再也沒有做過稚團。剛開始她是小宮女,連廚房的門都摸不到,哪有機會做。後來倒是有機會也有地方,但她不想做了。


    她進宮多年,見到書侯的次數不多,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次中秋,那年她由貴人升了嬪。狗皇帝正好微服私訪,她跟著一起。


    那晚,狗皇帝對她說:“朕記得你入宮前獨自在民間流浪,想不想出去玩玩?”


    想啊。


    怎麽不想。


    但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狗皇帝提出這種要求,莫不是在試探她,認為她並不喜歡後宮,眷念民間?


    於是蘇沉魚緩緩搖頭,待要說幾句表真心的話,狗皇帝盯著她看了幾秒:“罷了,你不想去朕想去,你陪朕一起逛逛。”


    他們就扮作尋常人家去大街上逛了,侍衛扮作家廝,還有暗衛暗中保護。


    天啟國民風開放,男女之防沒那麽嚴格,而中秋節,一年一度的大節日,街上熱鬧得很,時不時可以看到成雙成對的年輕男女。


    狗皇帝興趣上來,要猜花燈――不是他猜,他要蘇沉魚猜一盞燈給他。


    結果舞獅群過來,人群大量湧入,她和狗皇帝被衝散,侍衛和暗衛當然要保全狗皇帝的安全,蘇沉魚也不指望他們會記得他――更何況,她心裏賊興奮呢。


    在擁擠的人群中脫困,是她的拿手好戲,她甚至產生要不借此機會跑了算了,反正她孤家寡人一個,沒爹沒媽,跑掉躲起來,換個姓名,去一個陌生的城市。


    但是想想又不值得,她都升職到嬪位了耶。


    宮裏麵有吃有喝有穿還有人伺候,每個月有工資拿,就這麽跑了,太虧了。


    最後,蘇沉魚擠出人群,蹲到一棵樹下,在跑和不跑之間來回猶豫不決。


    沒等她做出決定,她的眼前出現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依舊是一塵不染的白衣,中秋的月輝溫柔又清冷,他仿佛是沐著月光而來,手提一盞兔月燈,身後的影子拉得極長,又極淡。


    “愉嬪娘娘,臣來接您回去。”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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