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姍不懂他要幹什麽,她從地上站起來,又坐回了床上。


    走廊裏有男人低聲說話的聲音,梁姍看著門口,心裏忽然有了一個虛無的念頭。


    她別不是像電影裏的那樣,穿梭了時空吧?


    也就是說,十六歲的她,可能來到了未來的某個時間段。


    等了一會兒,又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沈卿譯先進來,在他身後跟著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的問:「沈爺,是這位小姐嗎?」


    沈卿譯微頷首,神色複雜,皺著眉,語氣卻很輕的說:「她好像失憶了。」


    戴眼鏡的醫生從工具箱裏拿出簡單的醫療器具,給梁姍檢查身體。


    沈卿譯站在床頭,他眉尖微微蹙著,手伸進口袋裏想摸煙盒,忽而聽到梁姍的聲音:「醫生,我醒過來之後就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堵住了一樣,有的事情也想不太清楚了。」


    男人指尖碰到煙盒,抬眼掃了眼床上的女人,手指又縮了回去。


    醫生量了體溫、測了心跳和血壓、又做了些簡單的檢查,最後道:「沈爺,這位小姐一切正常,沒什麽毛病。」


    「那她腦子——」


    「前兩天她喝醉酒時您就讓我們來過了一次,當時這位小姐表現的很正常,如果腦袋沒有經過撞擊,那很可能是精神方麵的問題了。您最好是能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醫生建議道。


    沈卿譯輕輕應:「嗯。」


    醫生收好工具,背上箱子,恭敬道:「那要是沒什麽其他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好。」男人點了下頭,長睫垂下,黑眸看著梁姍。


    梁姍臉頰鼓鼓的,也仰著小腦袋瞧著他。看起來單純又天真。


    這是最初的梁姍,沒有經歷過那些苦難,也不曾厭惡他。


    「要是有其他的問題,您隨時聯繫我。」醫生轉身準備離開。


    沈卿譯驟然出聲叫住他:「等一下。」


    醫生回頭,男人襯衣皺巴巴,站在有些昏黃的夕陽下,下顎線繃緊,薄唇張合:「我問你幾件事。」


    三樓的書房裏。


    「什麽?!」醫生聽到沈卿譯的話後,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沈爺您是說,不給那位小姐檢查了?」


    醫生不懂,明明沈卿譯表現的很在乎那位小姐,然而卻連精神檢查都不想帶她去做?沈爺什麽時候摳門到這地步了?


    「吳平。」男人手指骨節在書桌上敲了敲,有些警告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檢查出來她精神方麵沒有問題,不治療是否會影響正常生活?」


    吳平推了推眼鏡:「她要是精神沒問題,那肯定不會啊。再說,臨床醫上也有這樣的案例,人在某一個瞬間忽然丟失了一段記憶。」


    沈卿譯低頭沉默了下,又問:「她還會想起來嗎?」


    「說不清楚。這種事情本來就難講,精神科的事情我也不大懂,您還是去找更專業的人來吧。」吳平想起那位美人小姐,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不過這種案例,失憶了一輩子都想不起來的也有,但是忘了一段時間之後,忽然想起來的也有。總之說不清。」


    男人脊背彎了彎,眉眼隱著看不清,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抬起又落下。書桌上的文件堆成一摞也沒來得及收拾。


    怎麽看都有股頹靡的氣質。


    「我知道了。」


    良久,吳平才聽見他說。


    聲音低,莫名的寂寥,像是遺憾,卻又像是釋懷。


    *


    天色暗下來,梁姍坐在床沿晃著腳丫子。腳踝上的腳鏈已經解開,她也接受了自己失憶了的事實。


    等待的間隙,梁姍又去浴室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


    她以前幻想過很多次,長大後的自己會是什麽模樣。梁玉菁女士說梁姍長大了之後必定是個美人。


    鏡子裏的人也的確漂亮,可看起來卻像是有二十三四了。


    而她醒來見到沈卿譯時,沈卿譯說他們十年未見了。也就是說,她至少丟失了十年的記憶。


    梁姍嘆了口氣,一覺醒來就從一個十六歲的妙齡少女,變成了至少二十六歲的少.婦,梁姍有些憂傷。


    也不知道梁玉菁女士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沈卿譯就這麽把她關在這裏,媽媽知不知道這件事呢?


    從目前的種種表現來看,她與沈卿譯之間的關係算不上好。而且十年沒見,一見麵這人就把她關在這間房子裏,像關小貓小狗一樣,還給她戴腳鏈。


    沈卿譯絕不是她最開始猜測的那樣,愛她愛得不行,而應該是恨死她了。


    他還揚言要弄死她。


    梁姍縮了縮脖子,心底慫的不行。心想一定要快點聯繫上媽媽,逃出這裏。


    她剛才腦子不清醒,也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麽,現在想清楚了,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她記憶中的溫和大哥哥,其實已經變成了一個神經病。


    梁姍又坐回床沿,她脊背挺得很直,端坐著也不說話。她摸不清楚沈卿譯現在的脾氣,隻能盡量的表現好一些,再找機會離開這裏。


    沈卿譯進門時瞧見的就是她這副模樣,一時有些恍然。


    梁姍素來貪玩兒,坐也沒個坐像,像是連骨頭都是軟的,這樣坐的端端正正,倒是少有。


    「沈卿譯哥哥,你回來了。」梁姍揚起一個微笑,討好他:「您今天一定很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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