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的時候要小心一點,不然可能會一頭撞梯子上。」宗默認真地說,怕阮池翻臉罷工,再低聲補充道,「第一條。」


    為了安撫瀕臨爆發邊緣的阮池,宗默接著對節目組的人說:「我幫阮哥收拾收拾,一會再回去。」


    大部隊節目組退出去,隻剩下安置在小屋各個角落的攝像機拍兩人。


    才剛把睡衣拿出來,頭頂上的小吊燈倏地一黑。


    阮池:?


    宗默:「停電了?」


    塗卜打著手電進來說:「這間小屋也是太陽能發電,昨天才裝上,這裏的太陽不太好。現在應該是沒電了。」


    這確是塗卜預料之外的情況,他難得好心地留下手電筒,說:「等天亮之後曬一曬就有電了。」


    阮池:……


    「小屋裏外都有攝像機,工作人員就住在不遠的地方,很安全。」塗卜說,「好了,宗默,你現在該回家了。」


    宗默也得聽從節目組安排,主要原因是他賠不起節目的違約金。


    阮池沒多麽怕黑,可當四下無人之後,又是在這種荒郊野外的小房子裏,寂靜得可怕,偶有風聲或者蟲聲的輕響,都能把人嚇得渾身一顫。


    睡不著,阮池拿出手機。點開微信,輸入,發送。


    [過來,聽話。]


    剛洗漱完準備躺下的宗默:……


    已過十二點,也許是因為住在山裏沒有任何娛樂,雙胞胎和淩寒都已早早睡下。


    宗默無奈地從臥室裏出來,找到唯一一個仍在堅守的攝像大哥,低聲問:「我可以去護林員小屋嗎?」


    【???】


    【女主人真的要翻牆去找隔壁老王了?】


    【笑死,導演什麽時候偷偷給的劇本?】


    「塗導去睡了,他沒交代。」攝像大哥說,「不然你偷偷地去……?」


    不管塗導同不同意,反正攝影素材總不嫌多。


    宗默也不是真一個人偷偷地去,攝影師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拍,自己不入鏡,看在觀眾的眼裏就是女主人深夜獨自出門幽會隔壁老王。


    -


    山中的夜格外凍人,直到宗默推開小屋的門,仍是冷颼颼的。


    宗默關掉帶出來的手電筒,四下霎時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想著養尊處優的阮總定然沒受過這種冷落,半夜被叫出來的宗默一點脾氣都沒有,站在樓梯下喊道:「阮哥,你用手電筒照一下樓梯,我要爬上去沒手拿手電筒。」


    手電筒的光直射下來,宛如一束追光投在下方的青年身上。


    宗默將自己的手電筒送給半夜加班的攝像大哥,爬上閣樓式的床。


    爬上去後順便拉上簾子,阮池關掉手電,預想中的漆黑卻沒有到來,因為床的位置高,從床頭的窗戶望去處,視角高過大部分林木,一望無際。


    頭頂上還開著一扇小小的天窗,視野不受到高樓大廈和森林的絲毫阻礙,一眼穿過百億光年,璀璨的星空仿佛近在咫尺。


    宗默沒了倦意,躺下觀賞美景,問:「現在是不是有度假的感覺了?」


    在窮鄉僻壤帶薪度假,一點都比不包下溫泉度假村或者酒店套房差!


    阮池卻略顯不悅:「你確定?」


    宗默很確定,直到夜裏的勁風颳過來,把兩扇年久失修的窗戶吹得呼啦呼啦響。


    宗默:……


    他爬起來檢查兩扇窗,都好好鎖著,可窗戶和窗框之間仍留有縫隙,不但會有寒風吹進來,而且輕輕一碰就嗒嗒地響。


    「阮哥你睡那頭吧,床頭這扇窗我用手抓著,會不那麽響。」


    阮池默一會,複述自己的話:「你確定?」


    「你能撐住十分鍾不睡著?」


    這事宗默還真沒法打包票,阮池也沒換到另一頭去,大概是不怎麽想用腦袋對著他的腳,就在他耳邊說:「睡吧。」


    房間裏黑暗一片,但攝像機有夜視功能也能錄到聲音,即使看不到躲在簾子裏的人又正值夜半時分,彈幕也在源源不斷地刷新。


    【他們是不是以為直播沒開??】


    【也沒說什麽不能播的東西吧……?】


    【嗚嗚嗚為什麽隨便說幾句話也能嗑死我,肯定是午夜場的問題不是我tut】


    【能不能把簾子拉起來啊啊啊】


    【讓小兩口享受一下獨處時光吧哈哈哈(srds我也投拉開簾子一票)】


    作者有話要說:


    第38章


    四麵漏風的小木屋當真冷, 尤其是太陽剛出來,晨露深重的時候。宗默沒睡幾個小時就被迫凍醒, 拿起被子將大半張臉都埋進去。


    正迷糊著, 大腿突然被阮池的膝蓋骨壓住,他不怎麽舒服地哼一聲。


    而且這壓的位置,多少有點危險。


    宗默:?


    難道他是在夢裏又惹阮總生氣了?


    阮池隻說:「醒了就讓讓, 我下去拿衣服。」


    床太狹窄,阮池要爬陡峭的樓梯下去必須先翻過他。宗默坐起來讓出樓梯口,阮池果真是下去拿衣服, 把除了外套的衣褲都裝在包裏背上來。


    住在綠色小屋的時候, 因為攝像頭幾乎無處不在包括臥室,所以大家都是輪番在衛生間洗漱的時候換衣服。


    而林中小屋的露天衛生間顯然衛生堪憂, 床邊又有簾子, 自然沒必要穿著睡衣跑出去一趟。


    阮池當作宗默不存在,準備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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