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知道了攻5的命運走向,實在無法坐視不理。


    得想個法子。讓淩寒不要在被雪藏的時候放棄希望,也不要把自己當成靈感繆斯。


    太難了。


    但,現在的淩寒才十八歲。不就是個剛成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嗎!?


    他連阮總都能攻,怕什麽怕!


    可他遞三明治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幾十秒,都快麻了。


    淩寒聽到總導演的話,才不緊不慢看過來一眼。


    淩寒沒看三明治,而是越過宗默看向窗外,悠悠地問:「你家住在這裏?」


    聽起來好像是在跟宗默寒暄。


    宗默也往窗外看了一眼,發現這公寓不僅內部奢華高級,就算是在小區大門外遠遠地看一眼,也能從一個陽台就占據一層樓的外形看出房價的驚人。


    宗默怎麽可能買得起這裏的房子。


    他也沒興趣撒謊,便說:「不是我的房子,我隻是住在這裏。」


    他又沒簽公司,自己就是工作室的老闆,總不能是公司的房子。


    淩寒的手還留在褲兜裏,酷得不行。收回視線,蹙起眉頭,在宗默的臉上留下鄙夷的一睨,隨即偏開頭去。


    飄來的聲音冷冷:「真的和網上說的一樣。」


    不幹淨。


    彈幕看多了,宗默立即猜出他沒說完的三個字。


    宗默:?


    怎麽回事,小說裏看似冷酷實則溫柔,直到最後一刻才翻臉變瘋狗的淩寒,居然一上來就是一副對他嫌棄得不行的瘋狗姿態?


    誰稀罕給他送早飯!宗默自己還沒吃呢!


    塗卜作為總導演,今天一早上比他們幾個嘉賓忙多了,等車開後才有空吃早飯,將搶來的三明治三兩口拆吃入腹。


    真香!


    他從後視鏡瞥到宗默抱著的紙袋和手裏的三明治,問:「小宗啊,三明治還有嗎?再給我一個唄?」


    宗默把淩寒主動放棄的三明治遞給導演,收穫一個和藹可親的笑臉。


    塗導看起來好親切,比楊導好了不知多少!


    趕緊和塗導搞好關係,好讓他以後多多折騰阮總。


    宗默對節目充滿期待,在心裏規劃未來的美好藍圖。


    塗卜已經一個紮實的三明治下肚,現在沒那麽餓,就慢吞吞地小口吃,細細品味。


    真香!


    他沒吧唧嘴,咀嚼的聲音卻沒遮掩,全都傳進後排人的耳朵裏。尤其是肚子空空的人,耳朵和神經格外敏感,這聲音的殺傷力也格外大。


    淩寒沒忍住,抬眼看向後視鏡。


    塗卜吃得滿嘴通紅,嘴角還掛著肉汁。


    他吸溜一口,把番茄片的汁液全部卷進嘴裏。


    淩寒:……


    宗默怕淩寒覺得丟臉,硬生生忍住,當作沒聽見他肚子裏的交響曲。


    淩寒:?


    艸!


    -


    宗默抱著的紙袋裏,明顯還有多餘的三明治,而且不止一個。


    淩寒偷偷瞄過去一眼,見宗默紋絲不動,分毫沒有要再次投食的意思。


    宗默是聾了嗎?聽不見他肚子叫?


    艸,真的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


    宗默不怎麽在意淩寒,看著窗外飛速變化的景象,阮池家已經快到了。


    塗卜在一路上試著打了好幾次電話,車停下時,完全沒了吃飽喝足的滿足,臉上隻剩下苦。


    「阮池怎麽回事,還沒開機。」


    其實可以直接下去抓人,保安認識宗默,不會攔他。


    要是這樣,他連夜換地方住的工夫就白費了。


    宗默隻好說:「我給他打一下看看。」


    三秒接通。


    宗默微微一愣,而後熟稔地說:「阮總你收拾好了嗎?我和導演都在門口等著了。」


    塗卜:?


    宗默掛掉電話,後知後覺:「剛才那句話麻煩剪一下。」


    為什麽宗默一打就通?


    阮池臨時的這一齣戲,成功地讓塗導失去了對於人類的基本信任,不怎麽相信地再打一次,依然關機。


    「我打過去怎麽還是關機?」


    「嗯?」宗默也疑惑,「你是不是打錯號碼了?」


    「是這個號碼嗎?」


    導演把手機翻過來給宗默看。這哪裏是打錯號碼,除了前三位就沒有一個數字對。


    這樣的誤差,不可能是阮池給錯了,也不可能是導演記錯了。


    宗默看了看,感覺有點眼熟,說:「呃,這個好像是阮總的工作號碼。」


    塗卜:?


    意思是,宗默打的是私人號碼?


    見到導演的古怪表情,宗默又是一愣,亡羊補牢地說:「剛才這句也麻煩剪掉。」


    平時喊阮總喊得太多,一時半會實在改不過來。


    塗卜一口答應,宗默靠回椅背上,驀地遍體生寒,往寒意的來源一尋,對上淩寒那道因為恍然大悟而愈發鄙薄的眼神。


    宗默:?


    阮池那種高高在上看垃圾的眼神,冷歸冷,更多的卻是戲謔與不屑。


    又因為桃花眼天生多情,貓捉耗子的戲弄感覺還要更多一些。


    而淩寒,就是單純的冷,仿佛零下十八度的速凍冰櫃。


    明明自己也擺在大馬路邊沒多高貴,偏偏就是看不起過路的人,把朝著自己伸手的人全都凍一下,也不怕到時候遭到氣急敗壞的人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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