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鍾月玨截然不同的是,這一邊,陸金華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般,猛地從桌上彈了起來。


    她茫然地四處張望著,剛剛發生的那一幕,驀地闖入到了她的腦海之中。


    她望著自己的手,指腹之間似乎還殘留著那涼滑粉膩的觸感。


    陸金華瞪著自己的手,是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的手給剁了。


    自己怎麽就這麽手賤呢?


    其他人不香嗎?


    偏偏要去摸鍾月玨那隻猛虎的屁`股?


    這下子,是徹底要把自己賠進去了。


    都怪自己當時怒極攻心,一時之間不管不顧了。


    而且自己這樣做,到底算不算破壞了鍾月玨的元陰之身?


    按理說,都沒進去,應該是不會。


    陸金華的心思千轉百回,愁緒萬千。


    要是發生了這麽一次事情之後,鍾月玨的修為全給了自己,那自己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陸金華急得腦門上出了一頭的冷汗,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就在這個時候,天地靈氣朝著她匯聚而來,眼看著她的修為向上攀升著,不斷衝擊著築基大圓滿期和金丹期之間的天塹關卡。


    這樣的時刻,哪怕陸金華再思緒萬千,照樣得盤膝坐下來,努力吸收靈氣,進行修行。


    好在,這一次突然升級的契機,僅僅持續了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便停止了,並不足以使陸金華升到金丹期。


    陸金華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默默地鬆了口氣。


    幸虧不是鍾月玨的修為轉移給了自己,不然的話……


    自己要代替鍾月玨成為桃源中的大師姐嗎?


    想想那個辛苦打工的畫麵,陸金華就覺得不寒而慄啊。


    第69章 探病


    自那日之後, 陸金華是百般糾結,擔心自己是否破壞了鍾月玨的元陰之體。


    而那被迫增長的修為,又讓她的心中格外的惴惴不安, 難以言喻的內疚感, 鬧得心中不寧。


    陸金華蹙了蹙眉,小臉皺巴巴地擰在了一起,按理說那天她並沒有進到鍾月玨的身體內部,應當是不算的。


    可誰知道, 萬一這種冰清玉淨的體質,論心不論跡的話,那無論鍾月玨是否落了紅,隻要是動了情, 那便算是破了。


    陸金華在自己的小屋裏轉來轉去, 仿佛地麵燙腳一般。


    她很想再去看鍾月玨一眼, 可才剛剛想起這個念頭, 麵上便是,羞紅一片。


    無論自己是出於主動還是被迫,到底是對鍾月玨做了那樣的事情。也許自己壞了大事,對方恨自己恨得牙癢癢, 是恨不得一見到自己就打死扔出去。


    陸金華打了個寒噤, 默默地收回了腳, 捂好自己的小被子, 縮回了床上。


    她在心中暗暗唾棄自己:陸金華啊,陸金華, 你怎麽這般沒出息?


    你這樣子別說在修真界, 就是在地球上,還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呀。


    陸金華陷入到了沮喪低落的狀態, 正在自我厭棄的時候。


    忽然之間,外麵路過弟子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


    「真是意外,以大師姐這樣高深的修為,居然也會生病,而且還推遲了今天的比賽。」那弟子充滿遺憾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驚訝。


    「誰說不是呢,本來這一場是大師姐對上劉傑的,這兩個人本來是爭奪冠軍的好苗子,結果在半決賽的時候對上了。」另一個弟子說。


    「大師姐,可是從來都沒有輸過,那劉傑倒黴了。」又一個人感慨道。


    「不過,世事無常,那劉傑的實力本來隻是一般,卻仿佛得到了什麽仙器加持似的,修為暴漲,勢如破竹啊。隻怕大師姐也不敢直麵其鋒芒啊。」


    「不過生病這種藉口拖得了一時,也拖不了一世啊,說不好,桃源宗以後沒有大師姐,改換成大師兄了。」


    ……


    陸金華聽了這些話再也坐不住,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起來,隨便披了件衣服,蹬上鞋子,便衝出門外。


    鍾月玨的家中。


    她盤坐在蒲團之上,安靜地等待著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那夜之後,所發生的事情,是鍾月玨始料未及的。


    她那古井無波的心境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像是原本灰濛濛的天空,平靜卻死氣沉沉,卻被一束霞光染上了瑰麗的色澤。


    這段時日,這世界仿佛都染上了玫瑰色的底色,激情而浪漫。


    而那梗在心口的心結,像是在陽光下漸漸融化的冰塊一般,不自覺地鬆動了些許。


    而自身卡在金丹巔峰期數年的境界,如同重新獲得了活水的水車一般,開始緩慢地運動起來。


    綿綿不絕,生生不息。


    大概是因為生活的變動所帶來了心境上的開闊,而心性上的變化會反饋到修為境界之上。


    修仙的天才鍾月玨早就意識到,自己從金丹突破到元嬰期,絕對不是那種立地成佛的頓悟,而是涓涓的細流匯入到湖泊之中,完成一個徹底的替換。


    無論原因為何,這都是一個突破的絕佳機會。


    與這樣好的機會相比,那內門大比絕對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反正鍾月玨有自信,自己絕對會是真傳弟子。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輕輕咳嗽,雪白的絹帕之上,沾著一抹刺眼暗褐色血跡。


    咳出這口血之後,鍾月玨隻覺得胸臆之中都輕鬆了不少,多年以來卡在她胸口的滯澀之處,為之鬆動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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