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師尊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麵上的眼淚,破涕為笑道:「可我有的是法子治她。我知道以小師妹的天賦,她本該早就踏進元嬰期的境界了,隻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導致她太過冷淡,不願意讓旁人近身,遲遲沒有堪破心結,才成了她修煉道上的阻礙。」


    冰棺裏的女子聽著她的絮絮叨叨,那沉寂已久的唇邊,像是出現了一絲渺茫的笑意。


    宗主像是早已習慣了唱這齣獨角戲,她喋喋不休地說著,並不是需要一個回應,隻是想找回在師尊膝下撒嬌的感覺。


    那時候,小小的師妹鍾月玨站在她的身後,比她的膝蓋高不了多少。卻已經端方大氣,姿態從容,那滿臉嚴肅的樣子,看上去實在不像是個小小的孩子。


    「不過,我可是找到了一個絕佳的人選,來破小師妹的心結。」師尊的狐狸眼眯了起來,她用扇子支著自己的下巴,得意洋洋道,「等到小師妹一突破到了元嬰期,我馬上把宗主的位置禪讓給她,然後我把世界上最美的花和果實都帶到您的身邊來,讓您也欣賞欣賞花海的美景,好不好?」


    「這樣,您或許就會醒來了,對不對?」宗主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小聲說道,「師尊,我好想您。」


    淒冷皎潔的月光緩緩流過,仿佛一去不返的時光。


    無人回應。


    ……


    「你大晚上的去哪裏了?」秋煜明再一次堵在陸金華的門口。


    她懷中抱著一床被子,看上去這一次是鐵了心的要和陸金華住在一起。


    陸金華的眼珠子轉了轉,從懷裏掏出了那個被咬了一口的果子。


    「哎呀,我不是無聊嘛,就到處亂轉轉。」陸金華上前挽上了秋煜明的胳膊,笑著說,「這枚靈果給你,有增長修為的作用。」


    「那還是給你吃吧……」秋煜明推拒道,「馬上就要內門大?比了,我想和你一起變成內門弟子。」


    陸金華暗想:不了,內門弟子的位子人人眼紅,動不動就要接受挑戰,她這種鹹魚還是默默地在外門躺平好了。


    秋煜明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也不強求,但心裏到底有幾分鬱悶。


    於是接過果子,泄憤似的一口咬了下去。


    秋煜明酸的臉上的五官都皺成了一團,喉頭一動,將那枚果子都吞了進去。


    「好吃嗎?」陸金華裝作無辜的看著她。


    「好吃極了。」秋煜明違心地說。


    陸金華拍了拍秋煜明的肩膀,心裏感慨道:


    所謂真愛,也不過如此了吧。


    她將秋煜明哄進了對方的屋子裏,等到對方熄了燈,屋子裏分毫動靜都沒有的時候。


    陸金華才穿上她的夜行衣,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柳師姐,柳師姐,你開開窗呀!」陸金華趴在柳蔓莞的窗台之下,兩根豎起的呆毛在風中搖曳生花。


    「在畫了,在畫了。」柳蔓莞對陸金華產生了某種心理陰影。


    她一看到陸金華這張臉,就本能地關上了窗戶,然後念咒似的敷衍道。


    「師姐師姐,我今天不是來催稿的,我是來向你借書的。」陸金華的胳膊肘頂在窗戶上,不讓對方關窗。


    柳蔓莞順勢把她拉了上來,陸金華一進到這裏,就興奮地四處打量著。


    「師姐師姐,你這裏有沒有那種春宮圖啊?」陸金華興致勃勃地問。


    「沒有,這個絕對沒有!」柳蔓莞斷然否認道。


    「哎呀,不可能呀,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你這樣的一個大才女,怎麽可能不鑑賞先輩們的佳作呢?」陸金華笑眯眯道。


    兩人僵持了片刻,柳蔓莞才走到床邊的櫃子之前,她輕輕地推開了櫃子,露出了裏麵銅質的暗扣。


    她猛地一拉暗扣,牆壁豁然洞開,裏麵儲存著一大疊書籍。


    《囚春》《鎖欲》《無欲神女愛上我》《美艷狐妖與禁慾`女書生》


    果然,作為一個大觸,就是要如此地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博採眾長,方可立於不敗之地啊!


    藝術可以有自己的風格和偏向,但不能偏狹地對待自己不欣賞的東西。


    陸金華兩眼放光,抱了一大疊出來。


    沒錯了,這就是她想要的參考文獻啊!


    柳蔓莞看著陸金華抱走了自己的寶貝書籍,那肉痛的目光,仿佛對方抱走了自己的孩子似的。


    「話說回來,你借這些書幹嘛?少女懷春,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問題是這些書可不是講的男歡女愛啊!」柳蔓莞的聲音有幾分顫抖。


    「我知道,我知道!」陸金華生怕對方反悔,抱著那些書,一溜煙地跑走了。


    路過門口的時候,她看見一個人眼巴巴的站在柳蔓莞的門前。


    「黃師姐,這麽晚了還來找柳師姐呀,你們感情可真好!」陸金華笑容燦爛。


    黃垚機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膚白若雪,眉目如畫,麵上還泛著興奮的光澤,越發顯得色如春花。


    黃瑤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陸金華那一疊書……


    好傢夥!


    最上麵的一本是:


    《清冷師姐深深寵》


    黃垚:天氣熱了,蒼穹之樹越來越枝繁葉茂了,我的腦袋之上也越來越綠了。


    陸金華偷偷摸摸地回到自己的小屋之中,她滾到自己的床榻之上,拿出一顆夜明珠,捂在被子裏,偷偷摸摸地打開了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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