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朔默了片刻,「因為宜修的精神力很強,會下意識反抗。五年前他空難失蹤,回來後有過記憶缺失的情況,當時有醫生提出了催眠治療,可是效果很糟。而且……」


    他頓了下,過了半晌才繼續說:「景雲有過一次失敗的催眠。」


    潯音怔住。


    「首都6·20慘案的時候,景雲曾用催眠的方式來喚起一個目擊者的記憶,但是他失敗了,不僅失敗了還被反催眠誤導,導致了其後抓捕行動的失敗。自那之後他就再沒有嚐試過催眠。」


    「……」潯音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黑夜重現,四周靜悄悄的。謝宜修走在小路上,看著似曾相識的畫麵,眉頭微微皺起。


    不遠處站著一個人,穿著寬大的黑色風衣。


    「你一直在追,他被製住了,轉過身來,你看見了他的樣子,」有一個聲音輕輕飄飄的傳進耳朵裏,帶著蠱惑,「他長什麽樣?仔細地、慢慢地想一想。」


    謝宜修忽然皺眉,睫毛微微顫抖,昨晚的畫麵在腦海中回放,那個人忽然轉身,一雙眼睛亮的驚人,閃著妖異詭譎的光芒。


    太陽穴一跳,尖銳的痛自腦中蔓延開來,他猛地睜開眼睛,額頭青筋浮起,頭疼得幾乎要炸開。


    宋景雲臉色一變,立刻扶著他坐起來,轉頭沖門外喊:「把他的止疼藥拿來!」


    樓岩峰離門口最近,立刻衝進去從椅子上掛著的外套裏翻出一小袋藥片,謝宜修頭疼的毛病在局裏不是什麽秘密,大家都知道他會隨身帶止疼藥。


    藥效發散得慢,謝宜修隻覺得頭痛欲裂,那種尖銳的刺痛和當年他空難後那段時間一樣,讓人恨不得就此暈過去。


    潯音跑了進來,「宜修。」她抓住他的手,掌心一片汗濕。


    他的臉蒼白異常,沒有一絲血色,額上青筋直跳,汗珠不停滾落。他一直是個內心強大堅忍的男人,從未在人前露出過一絲脆弱,哪怕痛極也一聲不吭。


    喉嚨發澀,潯音沒想哭,可是眼淚卻猝不及防地滑落,她隻能緊緊抓著他,仿佛這樣就可以分擔他所承受的痛苦。


    宋景雲站起來,拉走了樓岩峰,關門前樓岩峰還不放心地喊了句,「葉小姐,有事就喊我啊。」


    窗外圍著的人也被寧朔打發走了,房間裏就隻有他們倆。


    也許是止疼藥開始起作用了,一陣難忍的疼痛之後,情況開始好轉。謝宜修抬起另一隻手撫上潯音的臉頰,手指輕輕為她拭去眼淚。


    「別哭。」嗓音沙啞發澀,不復以往的清冽。


    潯音抬眼看他,雖然臉色還是蒼白,但已經比剛才好些了,「還疼嗎?」


    「沒事的。」他笑笑,拉著她一塊起身。


    潯音不肯動,直勾勾地看他,「你休息一下吧,案子其他人會處理的,不差這麽一會兒。」


    謝宜修微怔,潯音一向嫻靜理智,他已經很少看見這樣的她了。看著她有些不滿又似乎是撒嬌的神情,心底慢慢泛起暖意,「害怕了?」


    潯音垂下眼,聲音輕不可聞,「你剛才看起來很不好。」


    「對不起,」謝宜修忽然抱住她,「讓你擔心了。」


    她回抱著他,沒有說話,耳邊又響起他低低帶著沙啞的聲音,「可是這次的罪犯不同以往,他還會再殺人的。潯音,和我在一起,也許並不安穩,你可能總會擔驚受怕,但是相信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再怎麽樣都會活著,」他的吻落在她額頭,帶來陣陣輕癢,「我又怎麽捨得讓你難過。」


    潯音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體溫,「我知道,」你一定會好好的。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看似倨傲冷硬,實則有著最慈悲的心。他留在最前線奮戰多年,放棄的升遷機會不是一次兩次,那些冰冷的辦公室留不住他錚錚鐵骨。


    他仿佛就是為了刑警這個職業而生的,這個看起來最不像警察的男人,一直有著一顆最正義的心。


    村子裏連續發生兩件命案,恐慌的情緒迅速蔓延。


    村民們受迷信思想影響嚴重,而且林家父子死得凶,一時間大家都謠傳是鬼怪害人。


    催眠失敗,謝宜修看見的那個人也無從找起,眾人隻好再次返回案發現場進行複查,之前天色昏暗,山間又地勢複雜,為了不破壞現場,搜尋偵查工作進行得並不順利。


    林虎死在半山腰,據謝宜修所言,林虎是在11點半前後上山,後來他醒過來時林虎已經死亡,那是在2點多左右。因此林虎的初步死亡時間在晚上11點30分至淩晨2點這個範圍內,死法與林新強基本一致。


    現場其實並無多少線索,隻在附近找到了一些沒燒盡的香燭黃紙。


    刑警隊眾人簡直無法理解。林虎大半夜的為何要一個人來山上燒紙?連環案發生到現在,不論是傅筠瑤還是林家人都是古怪非常,實在令人費解。


    「老大!發現了幾個腳印!」


    不遠處傳來小馬興奮的聲音。


    腳印有深有淺,大多掩映在草叢間,不細看很難發現。


    小馬正在做採樣,一抬頭看見謝宜修和宋景雲都走了過來,「這裏附近有好幾組腳印,不過似乎有人故意破壞過現場,不太好採集,這個是唯一完整的。」小馬指著一處地麵道,「這個腳印的鞋碼在41到42之間,應該是男人的腳印。」


    宋景雲蹲下來,戴著白手套的手在地上虛虛量了一下,「不見得,山村裏的女人常地幹活,她們的腳普遍偏大,憑腳印不足以說明兇手的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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