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你還需要我為你成稿嗎?」傅薇仰起頭看著他。


    付其譽撫了撫她的肩膀,眉眼溫和:「如果你有空的話,我當然不會介意。」


    專心致誌地撰寫一份稿子對於她來說,是分散注意力的好方法。接下來的幾天埋頭在資料整理和框架搭構上,慢慢填充進內容。因為不再是一個旁觀得陌生的角度,她的書寫有了自己的主觀感情,看上去像是對一個親人的追憶錄。


    昏天黑地地閉關了一個星期,一直沒有聲響的手機突然進來一通來電。


    易白。


    她接到過幾次,每次唯唯諾諾地嗯兩聲,最後也沒有放在心上。她不是不願意回去,而是,沒辦法安心地繼續去撿起,一個不屬於她的生活。那種隨時會被遺棄的感覺,會讓她噩夢連連。


    易白這一次的語氣有點沖,幾乎是憤怒地對她說:「你真的不回去看一看?你哥都住院了!」發燒沒有好,卻不好好吃藥,不規律的飲食引發了他原本就很嚴重的急性闌尾炎。就算祁敘再不喜歡醫院,也不得不送去治療。


    那個傢夥犯倔,痛死也不肯動手術,這一回來得兇猛,說不定會有危險。


    傅薇咬痛了唇,狠下心喊道:「說了不要來找我,他燒暈找大夫啊!難不成還要我來替他動手術?!」 吼完掛了電話,來來回回,最終還是拿起了手機,回撥了過去:「易白。」


    易白接到她的電話一愣,前後的語氣相差太大,從不管不顧的憤怒突然變成了死一般的平靜。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已經開口說出了下一句,聲音微啞,泄了氣一般,細若蚊蠅:


    「他在哪個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 = 我會說我在寫中間的時候被甜死了麽……


    ☆、第二十九章 欲言又止


    傅薇去醫院時,易白還在趕向機場的路上。


    葉青對他們三天兩頭往s市跑很不滿,但易白說,這次是送朋友入殮去的。葉青嚇得臉色鐵青,「什麽病這麽嚴重,說倒就倒下了,」易白搖頭表示,「病不在重,在於當事人肯不肯治。」


    受到驚嚇的葉青白了他一眼,「你話說得明白一點好不好,嚇死人了。」


    易白凝神仔細聽著航班信息,唉聲嘆氣,「我也沒說大話。你說哪有人自己都暈過去了,醒過來還死攔著不肯進手術室的,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家裏人也不勸勸?」葉青這回也被他唬住了。


    易白無奈地搖了搖頭:「你上次也看到了,他們家就他妹一個管事兒的,最近不知道怎麽的還鬧翻了。這下子不但沒人勸,倒把他的倔脾氣全都勾了出來。」


    葉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難怪人家小姑娘受不了他。」


    易白對葉青完全站在女人立場上的論斷哭笑不得:「你還替姑娘著想呢,人都快沒了。」


    「自作孽不可活。」她忿忿地得出結論。


    女人果然是不講道理的生物。易白隻能投降,這回事情的棘手程度出乎他想像,隻能親自去一趟。以前還能打電話讓傅薇看著,他也沒必要像個管家婆似的看著祁敘,現在連個靠得住的眼線都沒了。


    一清早地趕飛機,葉青困得把頭靠在他肩膀上睡,聲音裏還留著點怨氣:「他們家怎麽回事啊。」


    易白嘆了聲,道:「誰知道呢。」那傢夥最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一個月不到就能鬧成這個樣子?


    ※※※


    傅薇趕到的時候,醫院差不多已經快要拒診。沒見過這麽無理取鬧的病人,簡直挑起新型醫患矛盾。但誰也不敢把個半死不活的病人直接推出醫院,那不等於直接殺人?


    這事連附近幾家醫院都知道了,上到院長下到主治醫師都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黴。負責的新晉醫師是第一次主刀,還以為病人是不信任他的專業水準才抗拒治療,欲哭無淚了好幾天,終於對自己的職業產生了深深的懷疑——媽的,勞資現在流的汗和淌的淚,都是填工作誌願時腦子裏進的水。


    直到傅薇的出現,三兩句話的事,看都沒看祁敘一眼,簽了手術同意書就把人給弄進了手術室。那位頑固不化的病人居然乖乖地接受了麻醉,再也沒有鬧騰。


    主治醫師和他的小護士們都驚呆了,看她的眼神跟救命恩人似的。新來的實習生在走廊上看到她,聽說她是那個龜毛病患的家屬,眼神遞來遞去不知道在指指點點些什麽。本來就不是什麽大手術,就是因為病人不講道理而拖得不上不下,被傅薇這麽一倒騰才恍過神來——敢情他們都是狗血劇裏的無辜炮灰。


    祁敘打了麻醉半天沒醒,刻薄一點的護士沒好氣地看著傅薇,說是演狗血愛情故事下次挑準醫院,一定別選她們這家。公立的,賠不起這個名聲。


    傅薇低聲下氣跟人家道歉,怎麽著都是他們家的不對,人家還願意給你治已經不錯了。要她遇著這樣的病人,手術台上她就一刀子紮下去,藥到病除。


    易白一路風塵僕僕趕到,看到脫離危險的祁敘,吊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嘖嘖看著傅薇:「這貨也就你能擺平了。」


    她賠了太多笑臉,此刻有點笑不出來,扯了扯嘴角藏不住地疲憊。易白當她花了太多心思,說是一定請她吃飯,為他之前電話裏態度不好而給她賠罪。


    其實她是前兩天日夜顛倒地,睡眠不足,整個人看上去灰撲撲的,沒個精神。要說態度這東西,她回電話時候的樣子更加糟糕,易白沒跟她計較已經不錯了。倒是賠罪這個詞刺痛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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