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這樣……


    對,她以前一直這樣,因為精神狀態不大好,因為被自己氣到,傷到,慪到。


    可至少有一點封掣還是清楚的。


    隻要和自己在一起,她會睡得比平時要好得多。


    若不然,昨晚上封掣也不會那麽強求。


    沐聽雪大約以為他昨晚隻是任性,受著傷還要強行和她同床,但其實封掣雖也確實是帶了點任性的情緒,可更多的,是想讓她睡得舒服些。


    哪怕是擠在一起……


    可是……


    男人的眼神冷冷一凜,遷怒地扭頭看向門口,壓著嗓子悶悶發脾氣:「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非要這麽早來擾人清夢?」


    「門口那幾個保鏢都死了嗎?拿著超高別人幾倍的工資,總該起那麽一星半點兒的作用吧?」


    「哼!一個女人都搞不定,我請他們過來,是當個擺設的?明天幹脆也都不用再來上班了。」


    他語音方落,病房門口又傳來一陣聲響。


    這一次,是開門的聲音……


    「怎麽還進來了?」


    沐聽雪一下子拉過被子蓋住了:「那幾個保鏢怎麽回事?沒經過你同意,怎麽能讓人進來。」


    「是啊……」


    封掣應和著,在心底又狠狠給那幾個保鏢記上了一筆,而與此同時,病房門終於打開。


    先走進來的,是一身西裝筆挺的封渝,跟在他身後的,才是花枝招展的藍清清。


    「誰讓你們進來的?滾出去……」


    封掣張口就是這生冷冰硬的一句,眼角的餘光,甚至帶著明顯的嫌惡。


    封渝自小就習慣了他哥的高冷氣場,隻一臉從容不迫的淡笑,可跟在他身後進來的藍清清則是嚇壞了。


    藍清清心中大駭:怎麽回事?他不是應該很喜歡我嗎?為什麽要趕我走啊?


    還用,滾出去這種字眼?


    不對!


    封先生一定是沒有看到我……


    藍清清自我安慰,很快便向左挪了兩步,直接從封渝的背後露出了全部身形。


    她擺出自己最自信的右臉45度角,抬高了一隻手,打招呼:「封先生,我是藍清清,我是來感謝您的,那天在天台上,要不是您救了我,我可能已經沒命了……」


    「自作多情!」


    「啊?」


    封掣:「我說你自作多情聽不懂嗎?我救你?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想救你?要不是殺人犯法,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麽嗎?這麽礙事,不如直接扔下去,省事兒。」


    藍清清:「……」


    怎麽……怎麽會這樣啊?


    封先生明明長得這麽帥,為什麽脾氣這樣壞?


    而且,他剛才那是什麽意思?是說,如果不是擔心要坐牢,他當時就會把自己直接從樓上扔下去?


    藍清清小臉煞白,這時封掣又冷聲嫌惡:「滾出我的病房,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說罷,他連一下正經的眼神也懶得賞給藍清清,隻陰陰沉沉地扭頭對著封渝:「還有你,在我讓保鏢把你也扔下樓之前,還是趁早逃命的好。」


    「哥,何必這麽凶?我可是來看你的。」


    封掣冷笑:「來看我死了沒有?」


    「幹嘛說得這麽難聽,我可沒盼過你死,隻想你好好活著——幫我。」這是實話,封渝還真沒說假。


    畢竟,封掣的能力有目共睹,fc能壯大到如今的地位,和他有直接的關係。所以,哪怕封渝有一天真的得償所願,從哥哥手裏搶到了一切,他也確實不想讓哥哥死。


    最好一輩子被他踩在腳底下,仰望著他。


    給他做牛做馬,幫他工作,為他賺錢,被他壓榨到死那一天為止。


    說這些話的時候,封渝的臉上一直帶著舒展的笑。


    那是一種小人得誌後,還迫不及待的炫耀。


    就像是一個突然中了特獎的暴發戶,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突然從一介窮人,變成了有錢人。所以必須顯擺著廣而告之,以期待換取別人羨慕的眼神,以滿足他貧瘠的虛榮心。


    封渝就想從哥哥的眼中看到這樣的東西。


    因為打小就是他在仰望著哥哥,羨慕哥哥長得好看,羨慕哥哥不用努力就能考出好成績,羨慕哥哥才華橫溢,無論是在藝術,還是學術,甚至是在商戰中都所向披靡。


    可惜,在封掣的麵前,封渝能換得的,似乎永遠隻有失望……


    「你是不是覺得,你已經贏定了?」封掣漫不經心地問著弟弟。


    一語被道破的心思,血淋淋被曬在人前便不會再有任何優越感。


    但凡封渝對自己的親哥哥還有幾分的了解,這時候,他其實應該識趣地閉嘴。因為封掣的眼神不對,絕對是生氣前的前兆。


    可惜,最近發生的事情給了封渝過多的錯覺,他覺得,自己等了兩年的時機,可能終於到了。


    天時,地利……還有爺爺這一倒下配合著出來的人和。


    這一次,無論怎麽想,他都不可能輸給他哥哥。


    所以,他不退反進,還嘻笑著說:「什麽贏不贏的?咱們是親兄弟啊!哥哥……」


    這一聲哥哥叫得令人反胃。


    封掣額角突突跳了起來,強抑著想要一巴掌拍死麵前這小子的衝動,冷聲:「帶著你的女人,滾出我的病房,不要再讓我說第三次。」


    「什麽叫我的女人啊?」封渝笑了一下,仿佛抓到了哥哥什麽不得了小辮子,死死揪著不放:「哥你是心虛了嗎?這小明星不是你救下的女人嗎?怎麽成我的了?」


    封掣冷眼過來,冰幽幽的眸子裏閃著兩把屠人的刀:「我剛才的話你是沒有聽見?」


    「當然聽見了,可是,我怎麽覺得哥哥你在逞強,是口不對心呢?這個女人是你救下的,那是上過頭條的,全國人民可都知道了,哥你怎麽還否認呢?難道……」


    封渝的視線向下,落在哥哥擋下的另一半病床處。


    餘下的聲音裏,很快便染了滿滿惡意的笑:「是怕誰聽見會誤會不成?」


    隻這一句,封掣薄涼的眼神已刀片一般地刮向弟弟的臉。


    他說:「既然你非要說是我救了她,那就當是吧!我就權當做一回好事,順便把她介紹給你怎麽樣?」


    「我看你倆就挺合適的,年紀相當,外貌相配,更重要的是,你應該也挺喜歡她的是嗎?若不然,也不會隻在門口遇到了她這一次,就多管閑事地主動把她帶進來。」


    「我那是……」


    封渝急著辯解,可他才剛剛開了個口,哥哥卻已調轉過視線低了頭,朝懷裏的那個人,溫聲輕語:「別躲了,他們都看見了!」


    他聲音裏的笑意明顯,帶著些寵能溺死人的戲謔:「乖……也是做嫂子的人了,也起來打聲招呼啊!」


    仿佛帶著電音的那一聲『乖』。


    還有那故意的一聲『嫂子』,直接給被子裏的沐聽雪刺麻了。


    剛才封渝是突然帶著藍清清進來的,沐聽雪正好在封掣的病床上,那情況根本說不清楚,她索性就反躲進被子裏不肯出來。


    想著等這兩人走了後……


    結果這貨死活非拖她出來『曬曬太陽』,她窘到用半邊被子掩著已漲紅成蕃茄的臉,咬牙切齒:「你胡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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