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把天聊死,大概指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那之後,兩人間的氣氛一直有些怪異。


    好在房間裏隻開了盞床頭燈,光線昏暗下,誰也看不清彼此臉上的尷尬……


    沐聽雪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不早不晚,剛好是淩晨四點,離起床至少還要兩個多小時,想到第二天他還要去公司忙一天,沐聽雪索性催著封掣再休息一會兒。


    她現在說話對封掣很管用,她讓睡,封掣就真的睡。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沐聽雪睡在身邊的原因,他竟很快就真的又睡著了。


    沐聽雪雖然淺眠,但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漸漸也迷糊地睡了過去。


    快天亮的時候,沐聽雪是被熱醒的。


    因為一直被封掣緊緊抱在懷裏,她還出了一身的汗。


    雖是夏日,但房間裏空調開得很低,按理說,不應該這麽熱的。


    沐聽雪掙紮著拉開一道眼縫,黎明的晨曦透著窗簾的縫隙照出一道光亮,正落在臉色發紅的封掣臉上。


    有些刺眼,但封掣卻始終閉著眼睛,呼吸很沉。


    這是有多累呀!


    沐聽雪正這麽想,圈在她腰上的大手似有感覺一般緊緊一收,人被重新拖回他懷裏時,沐聽雪突然意識到有什麽不對。


    她醒來後的第一感覺是房間裏並不熱,可封掣的胸膛卻燙得像是著了火,他這個人體溫向來偏低,特別是手,很多時候都是涼的。


    但現在腰上似纏了一條火蛇……


    沐聽雪猛地警覺起來。


    她馬上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和臉頰,又試了試他的脖子,全都是燙的。


    他發燒了!


    不用測量就知道他燒的很高,沐聽雪嚇得一下子彈了起來,好在昨晚她用過的醫藥箱就放在床邊,順手就能從裏麵找到體溫計。


    隨便量了一下:39.3。


    看到這個數據,沐聽雪整個人都不好了。


    「封掣,封掣……」


    輕晃著他,她試圖叫封掣起床:「你發燒了,是不是很不舒服?能起來嗎?我送你去醫院?封掣,你醒醒,醒醒……」


    「唔?」


    迷迷糊糊哼了一聲,半夢半醒的男人眼睫輕抖,總算慢慢張開雙眼。


    入眼便是沐聽雪擔憂的一張臉,她還急急問著:「你知道自己發燒了嗎?都燒到39.3,很高。」


    「啊……」


    封掣閉了閉眼,難受地擰起了眉。


    右手抬起來,手背輕輕蓋到眼睛上時,他沉沉地吐了口濁氣:「是嗎?怪不得感覺頭有點疼,身體發酸。」


    這就是典型發高燒的症狀,沐聽雪嘆了一口氣:「你先起來,我馬上給你找點退燒藥吃,吃完了咱們就去醫院……」


    封掣手還蓋在眼睛上,沒有動,隻疲憊地問:「幾點了?」


    沐聽雪:「六點二十五。」


    「已經這個點了啊!確實該起來了。」


    封掣不是貪睡的性子,可昨晚卻一直昏昏沉沉地想睡,他還以為,隻是因為心太累了, 才影響了身體。


    沒想到,是病了啊!


    可惜,他這種人,就算是生病都沒有時間。


    挪開眼上的手,封掣深吸了一口氣起床,他說:「醫院就算了,沒時間去,我吃點退燒藥就得去公司。」


    「那怎麽行?」


    沐聽雪才剛剛找出來退燒藥來,結果一回頭他卻說什麽不去醫院,隻隨便吃吃藥就要去公司。


    工作就那麽重要?


    她一下黑了臉,極不高興道:「你別仗著自己還年輕就胡來,你燒得這麽高,還怎麽上班呀?你公司缺了你還不能轉了嗎?」


    「倒也不是缺了我就不能轉,隻不過……」


    封掣笑了一下,極勉強的樣子,可說出來的話,卻不可謂不驚悚:「今天不去公司的話,可能以後也不用再去了。」


    「什麽?」


    「不是跟你講過嗎?fc的大逃殺開始了,我可是守軍陣營的王,王都不在了,他們要為誰而戰呢?」


    這麽嚴重了嗎?


    這也是為什麽他昨晚提到封渝時會是那種態度的原因?


    其實沐聽雪不相信封渝能贏得了封掣,他倆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可問題在於,現在這個時機不對。


    老爺子病入膏肓,隨時可能會離開。


    他老人家一走,fc明麵上的影響可能不算明顯,可人脈方麵的支持率會對封掣相當不利。


    更何況,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封雲聲明顯就是個不擇手段的。


    他現在正麵出了封渝這把刀,反麵肯定還憋著什麽暗招……


    確實,如同封掣所言,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還是他本人去公司坐鎮。


    可是,他都燒成這樣了……


    「就不能先去看看醫生嗎?看完了,再去公司也行吧?」


    「晚上還能抽點時間,白天不行,封渝要的那個項目我可沒打算就這麽讓給他,爺爺的病情也得跟幾個老客戶有個交待,最重要的是九點的股東大會必須得參加,我要是說我生病了不能去,估計也沒有人會信的吧!」


    沐聽雪突然就沉默了。


    她心裏憋得難受,是那種明明不爽到極致,卻還偏偏沒辦法發作的那一種。


    因為她知道封掣沒有說謊,就算易地而處,換了是她自己,可能也是一樣的選擇,自己挨著,自己堅持著,帶病回公司。


    可是,她就是很替他不爽。


    手裏的藥被握得死緊,封掣看得分明,他抬指覆上她手背,溫柔問:「這拿的是退燒藥吧!不給我吃嗎?」


    沐聽雪沒有說話,緊緊攥著的手指倒是鬆了開來。


    封掣沒有自己拿過藥片吃,而是抬高了她的手,一低頭,就著她的手直接含住了她掌心的藥。


    他發燙的薄唇輕貼在她掌心,離開時還有意吻了一下。


    這才抬起頭來,安撫地沖她笑:「不用太擔心,我也不是第一次這麽上班了,等下你再給我找點止疼藥就行,隻要頭不疼,撐過去沒問題。」


    沐聽雪:「……」


    可她就是不捨得讓他這樣撐才難受的啊!


    還有,說什麽不是第一次這麽樣上班,是指以前也會發著高燒卻忙到沒辦法看醫生麽?他這哪裏是安慰,分明是想讓她心疼死吧!


    沐聽雪又想跟他一起去公司了。


    可是,她又有什麽立場呢?


    一不是他老婆,二不是他女朋友,有什麽理由放下自己的重要客戶到一邊,跟著他跑到公司?


    就因為他發燒了?


    如果自己真這麽幹了, 還怎麽理直氣壯地說不愛他,說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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