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致北冷眼瞧著這一切,在心中默默為沐家三堂叔點了一排蠟……


    該!


    誰讓他們仗勢欺人,以為『沐三小姐』死了爸後無依無靠,就想過來耀武揚威呢?


    誰給的他們狗膽?


    沐夫人麽?


    顧致北這會兒吊著眼角,也似笑非笑地瞧了沐夫人一眼。


    這個年紀足以當自己母親的女人,從盯上自己的那一天開始,就完全沒有消停的意思。


    他明著暗著拒絕她,臭臉都擺過好幾次了。


    若不是擔心影響葬禮,想給養父留最後的一絲體麵,他早跟她翻臉了。


    不過,今兒個總算讓她踢到了鐵板,顧致北樂見其成,也完全沒有出言安撫的意思。


    沐夫人見狀,還委屈上了。


    她為老不尊地一撅嘴:「致北,你真壞!明明知道封掣在這兒,怎麽不早點提醒我?」


    足夠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嬌軟味十足,但絕不該出自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女人之口。


    不止是顧致北,沐家的眾親戚都被沐夫人刺得打了個冷顫。


    那話應該怎麽說來著:她還真把自己當朵花了,殊不知,充其量她也不過是如花。


    斜眼瞥向不遠處老同學的身影,顧致北突然心起一念,故意噁心了她一把。


    他說:「媽,這怪不得我,我倆是一起來的,您沒看到嗎?」


    這一聲媽,他叫得好大聲……


    沐夫人一下子僵住,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紛呈。


    滿腦子都是:他居然叫我媽?他……居然叫我媽?從小到大,他從來就沒有這麽叫過我,一直是直接叫夫人的。


    他現在是在跟我劃清界線?還是在嫌我老?


    沐夫人倒抽一口冷氣,無意識地摸住了自己的臉:「我有那麽老嗎?啊?你怎麽叫我媽呢?」


    「我是沐家的兒子,您自然就是我母親,我不叫您這個,要叫什麽呢?」


    說罷,顧致北還更加噁心人地又叫了一聲:「媽?」


    叫得比剛才更大聲了。


    沐夫人一噎,差點沒被他活活哽死。


    而沐家其它人頓時看向沐夫人的臉色就更加精彩了,有兩個婦人,甚至嘻嘻嘿嘿地笑到一邊酸了起來。


    「哎喲喂!聽見沒有?致北少爺叫她媽了。」


    「聽見了,聽見了,都叫兩次了,還那麽大聲,我又不是聾子,怎麽可能聽不見?」


    「這臉打的,可逗死我了,你瞧見沐夫人那臉色沒有?比吃了屎還難看。」


    「對致北少爺來說,要吃她可不就跟吃屎似的了麽?」


    「就說啊!所以也怪不得人致北少爺,誰讓這不要臉的騷蹄子掂記誰不好,非得掂記自己『兒子』?不是我說,致北少爺算給她麵子了,沒撕破臉,還願意叫她一聲媽來提醒她。」


    「真丟臉啊!我要是她,得刨個地洞把自己現埋了吧?」


    「嘻嘻嘻嘻……唉別說了別說了,在瞪我們呢……」


    何止是瞪她們,沐夫人現在撲上去活剮她們的心都有了。


    她在心裏咬牙切齒:這些臭八婆,也不想想平時她是怎麽對她們的……


    想得她的好,就嫂子嫂子的叫,現在一逮著機會,就翻臉不認人,合著夥的來嘲笑她。


    沐夫人算是看明白了,這些白眼狼都是養不家的。


    不過,也就是這最後一次了,等她要到了那死人的遺產,哼……


    這些賤人,以後誰也別想再從她這兒得一分好。


    不錯,沐夫人還沒有死心。


    人都是貪心的,而欲望是無止境的……


    更何況,沐成哲的遺產她和兩個女兒本就應該有繼承權,現在一分不給她們不說,還全給了沐聽雪。


    這算什麽?


    沐成哲是在用死告訴自己,她撕了一輩子,最後還是輸給了蘇卿月和她生的野種麽?


    隻有這口氣,沐夫人怎麽都咽不下。


    她想:封掣怎麽樣都算是有頭有腦的人物,就算有心要幫前妻,也得講道理吧?


    大不了,她改一改自己的要求,從全部財產都要過來,改隻要她和女兒的那三份……


    或者,一半也行。


    總之,要她一個子兒都不拿是不可能的。


    打定了主意,她重新跟顧致北打起了商量:「致北,遺囑的事情,你總給我個交待吧?」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顧致北也是個痛快人,沒打拖,但他也說:「不過你們剛才惹了聽雪不快,我得去勸幾句,她要是不肯,律師來了也不會宣讀遺囑……」


    「什麽叫我們惹了她?」


    沐夫人剛一開口,三堂嬸也跟著陰陽怪氣起來:「我們也沒幹什麽呀!就隻是想讓她早點起來,早點把這個事兒落實了,大家也安心。誰都不是什麽閑人,難得聚在一起是不是?等錯過了,以後就聚不齊這麽多人了,我們也是為了你們好……」


    顧致北:「可宣讀遺囑的時候,除了我,我媽還有三位妹妹,其它人都是不必到場的,你們不來也沒關係。」


    三堂嬸聽著這話不對,立刻反駁道:「誒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致北呀!我們可都是你爸爸的親戚,你怎麽能說和我們沒關係呢?」


    「確實沒關係,您可以諮詢一下三叔的律師,是不是不需要您幾位到場。」


    三堂嬸一個婦道人家,平時就隻關心誰家的八卦比較狗血,什麽法呀律啊呀她根本不清楚,也不在乎……


    她說:「我是聽出來些意思了,致北,你該不會是向著那個三丫頭吧?不是嬸兒說你,你眼皮子也別太淺了,那可是個離過婚的二手貨,都被人穿爛了的破鞋,你何必呢?」


    「三嬸,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什麽叫二手貨,什麽叫穿爛了的破鞋?我要是記的不錯,我三叔也和您也是二婚的吧?」


    隻這一句,三堂嬸一張臉立刻由紅轉青,直至紫黑。


    她心虛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公,卻見沐家三堂叔已鼓著雙眼瞪著她。嘴皮子還在動,像是無聲地罵了一句: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給老子趕緊閉嘴。


    三堂嬸不敢再說話了,弱弱地退至一邊。


    結果一回頭,發現同行的幾位都拿一種看熱鬧的眼神看著她,她頓時老臉一紅,藉口要去洗手間,一溜煙就跑了。


    而顧致北,之後也在沐家眾人的催促下,勉為其難地給沐聽雪打了通電話。


    兩個人打啞迷似的對了幾句暗號。


    大意就是,先按著現有的『劇本』走,總之,無論財產最後給誰,絕對不給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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