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覺得或許還有第三個選擇呢?比如,你直接跟封掣坦白不是更好?」


    男人看待感情總是相對理智,他們不會從情感出發,從喜惡出發,會像做生意一樣掂量一下得失,怎麽樣做會損失慘重,怎麽樣才是最優化,怎麽樣才是雙贏……


    而宋淩寒能想出來的雙贏的辦法就是,讓沐聽雪坦白。


    他說:「和封掣做兄弟多年,我還是了解他的,他雖然確實霸道……呃,或者說是獨裁了些,但總歸不算是個不講道理的人,隻要你把理由說清楚,我相信,他和我一樣,是能理解的。」


    「你就告訴他,你其實還是愛他的,但你現在身體不允許,病情也耽誤不得。所以要和他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你去治病,他留下來好好料理現在的一切,等到一切時機成熟,你再回來,這樣不是更好?」


    沐聽雪輕笑:「有分別嗎?」


    「當然有了,坦白後,你倆之間沒有誤會,他會放心讓你離開,也會安心等你回來,再者,誰規定你治療的期間不能見麵了?到時候,他想你了,就去找你,見你,多好是不是?」


    「你說坦白後他會放心,他會安心 ……」


    沐聽雪似笑非笑,扭頭問他:「那我呢?我的放心呢?我的安心呢?」


    因為我的感覺不重要,所以便要被無視麽?


    沐聽雪很想這麽問他,可最後,她也還是平平靜靜地笑了笑。


    她說:「我承認,我依然愛他,或許這輩子再也愛不了其它人,但這和我現在不想看到他並不怎麽衝突。不是相愛的兩個人就一定要結婚,不是相愛的兩個人就一定能白頭,更不是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就一定不會痛苦。」


    「我現在就很痛苦。」


    她說:「因為隻要一看到他就會想到他對我做的那些事,還有……我和他有多麽多麽不合適。」


    「我用了六年時間努力重回他的身邊,但現在,我其實更想再用六年,甚至更多年的時間來忘卻這一切。所以,這才是我真正要走的理由,我想,我和他都需要冷靜地好好想一想,這輩子,是不是前路再苦也要死守在一起。」


    「也許幾年後,他還是一個人,我也還是一個人,而他還等著我,而我也還愛著他,那麽我會回來的,不用他追我就會直接到他身邊去,但……如果幾年後他身邊真的會有另外一個女人,或者我身邊也出現比他更合適我的人,到那時,或者我和他便能坦然說再見了。」


    「……」


    宋淩寒決定接受她的『委託』。


    因為實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畢竟,正如沐聽雪所言,現在的沐聽雪和封掣在一起,可能不會是負負得正的結果。


    他做為封掣的兄弟,做為沐聽雪的表哥,他希望兩個人都好……


    宋淩寒約了封掣見麵,還是在錢莊。


    心裏有事,他到的比較早。


    可進了包間,才發現封掣已然在了。


    不知道來了多久,麵前的紅酒瓶都空了一大半……


    和平時的西裝筆挺不同,他今天隻穿很簡單的白襯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勁瘦的一截小臂,手腕上,除了一塊藍色的高奢手錶以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手裏晃著酒杯,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整個人似乎很平靜,但就是過於平靜了,便顯得這種平靜才更令人覺得不安……


    「大少……」


    「別勸我!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我不想聽。」


    宋淩寒:「可你和她這麽僵著也不叫個事兒啊!且不說別的,就說她那個病,你就不怕關著關著越來越嚴重嗎?」


    「我會給她找最好的醫生。」


    「那也得病人願意打開心門,那可是心病,如果她不配合,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封掣很不耐煩,忽地猛灌了一口酒:「都說了讓你別勸我。」


    宋淩寒:「原本我沒打算勸你,隻是來告訴你,律也剛才給我打了電話,說他姐已經抓狂了,說你再攔著不讓她見沐聽雪,就要去報警,她會聯絡沐聽雪以前的老師,就是那位姓汪的國畫大師,還有她外公蘇老先生,以及陸昀川等等,輪流去告你。」


    「那就讓她去告。」


    「我說你怎麽油鹽不進啊!你這麽困著她不合適……」


    「如果你今天來隻是要跟我說這些,那你可以滾了,我不想聽,也沒興趣……」


    宋淩寒忍了忍,最後隻是拿出了自己一直帶在身上的親子鑑定報告:「有份東西你最好還是看一看。」


    「拿走!」


    直覺不是什麽好東西,封掣看都不看就扔到了一邊。


    「是親子鑑定報告,其中一人是沐聽雪,你真的不看嗎?」


    隻這一句,原本還雷打不動的男人突然扭臉過來:「她做什麽親子鑑定,和誰做鑑定?」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封掣不想看,是真的不想看。


    總覺得,這種時候任何可能動搖自己的東西他都該拒絕,可是,任何有關於沐聽雪的東西,他又都不想錯過。


    猶豫再三,他還是拿過了那份報告。


    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被檢測人宋嵐馨。


    初看到宋嵐馨幾個字時,封掣隻覺得眼熟,再就是和宋淩寒一樣姓宋。


    再細看後麵,其基因符合作為沐聽雪親生母親的遺傳基因條件,經計算,兩人親子關係概率為99.9999999%……」


    封掣猛地張大了眸:「宋嵐馨不是你姑姑的名字嗎?這份報告……她……她和沐聽雪是母女?那蘇卿月呢?」


    「終於有興趣了?想聽完整版的了?」


    「說……」


    原本就是衝著這個來,宋淩寒自然也不廢話,直奔主題:「26年前,我姑姑生了二胎,那孩子出生後沒幾天就被我表姐,也就是宋淩雅推去和蘇卿月的女兒調換了,所以,現在呆在我前姑父身邊的那個小女兒李含露,其實是蘇卿月的親生女兒,而且前妻沐聽雪,是我姑姑的親生女兒,也就是,我表妹……」


    「宋淩雅當初才多大?四歲?還是五歲?」


    「四歲……」


    宋淩寒正色:「所以我今天來,還真不是來勸你的,是想請求你,看在我表妹是你最愛的女人的份上,放我們宋家一馬可以嗎?」


    「不可以!」


    封掣毫不留情:「且不說她根本就不可能承認自己是宋嵐馨的女兒,就算是承認了,我也可以奪了你們宋家的一切,隻當是給她出氣……」


    「……」


    狠還是他封大少狠,但宋淩寒今天背負全家的使命,也隻能對不起沐聽雪了。


    「你若肯答應我放過宋家,我就再給你聽一段錄音……」


    宋淩寒沒什麽節操地說:「在來見你之前,我先見了沐聽雪,雖然有些卑鄙,但她和我說的話,我全部錄下來了,包括,她明明很愛你,但還是決定要離開你的理由……」


    不得不說,他確實精通心理學,所以隻一句:她明明很愛你,但清空是決定離開你的理由,便最大限度地吊起了封掣的胃口。


    封掣瞪大了眼怒視宋淩寒,他抬手就擋下了他吃人的目光:「我知道,我知道,你現在恨不得殺了我,但殺我可以,不放過宋家不可以……」


    說是威脅,但其實宋淩寒也並未等到他親口承諾,就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錄音筆,放到封掣手心時,他說:「兄弟,真的拜託了!你不能因為我表姐一個人犯了蠢,就跟古代的昏君一樣直接誅連九族吧?現在不興封掣社會那一套了。」


    封掣握著錄音筆,耳朵裏,已完全聽不見宋淩寒的話了……


    他試了很久,幾次欲按開關,最後都心慌地縮回了手指。


    仿佛有所感應,仿佛知道不可能聽到令自己開心的內容,封掣第一次逃避了。


    趕走了宋淩寒,他一個盯著那隻那錄音筆。


    試過整整三十五次之後,他還是按下了收聽的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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