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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麵有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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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樂園飯店內,日本棋院做了充分的準備,布置了盛大的晚宴歡迎中韓圍棋代表團一行人。


    照例,各方代表在台上慷慨陳詞了一番,便各自回座,準備好好的品嚐一下日本方麵的招待。這時候,作為日本棋院代表的大竹英雄再次走到了台上,拿起話筒,環顧大廳,然後輕咳了幾聲說:“各位,請大家先靜一靜。”然後看著喧鬧的台下。不一會的功夫,大廳裏就安靜了下來。大竹英雄帶著微笑朝著左側的門口,臉上有些崇敬徐徐的說:“下麵有一位應該是大家都很想看見的嘉賓來到了我們的晚宴現場。歡迎藤澤秀行先生。”


    頓時,整個大廳內隨著大竹英雄的話語變得非常安靜,過得數秒,一陣爆炸般的掌聲從大廳的各處響起,震耳欲聾。


    這時候,一個瘦小卻不失清秀,但看起來微顫顫的老者在一個身材略微比他高大的日本老太的攙扶下,緩緩地走上台去。在上台階的時候,大竹英雄趕緊上前扶著老人的左臂上的台來。


    秀行先生在兩人的攙扶下走到台前,坐下身來。微微將頭湊到話筒前,台下頓時一片安靜。秀行那看起來幹枯的老臉朝著大家笑了笑,說:“我都說我能自己走上來的,大竹九段和我太太卻硬是要攙扶我,弄的我好像弱不禁風,好沒有麵子。”台下一陣笑聲。


    “本來呢,他們說什麽也不讓我來。可是我多久沒有看見這麽些的棋手齊聚一堂了啊。所以這次趁三星杯在日本舉行的時候,我說什麽也要來湊個熱鬧。”秀行先生用身體遮擋住自己的手,指了指身後他的太太。台下又是一陣哄笑。


    秀行先生拿起手邊的一張對陣表,揚了揚說:“這次三星杯的八強說起來還是很丟臉的,作為一個圍棋大國居然隻有依田君一人。國內的比賽誤了你們啊。”說著眼神一轉,看向台下的一幹日本棋手。


    這時候秀行先生的夫人從背後輕輕的扶著身子有些顫抖的秀行,低聲說:“你也別發牢騷了,醫生說了你要鎮靜,不能激動。”


    秀行先生用他瘦弱幹枯的手拍了一下夫人的手臂,繼續說道:“依田君的對手是來自中國的肖奕初段。依田君的棋我很熟悉,肖奕小朋友的棋我也打過幾篇,打完後我有些感慨也有些期待。感慨地是中國又將出現一個小馬、小聶那樣的高手了;期待的是明天兩人的對局,風格相似的對局加上強悍的中盤,我想看起來很有意思吧。各位你們認為呢?”


    “秀行先生打過你的棋譜啊,真是幸運,還說你是和聶老師他們一樣的棋手呢。”淼淼戳了一下身旁的肖奕。


    “我就知道日本有個華裔棋手吳清源大師,這藤澤秀行的水平比他還高?”平時也沒人跟肖奕說秀行的事情,所以他隻知道吳清源大師是圍棋的最強手。


    不光淼淼傻了眼,左邊的古力和唐莉兩人也傻了。


    “你不知道藤澤秀行?你是不是下圍棋的?”古力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肖奕。


    “知道,就是在書上看到過他的棋譜,下得不錯而已。”肖奕看見眾人盯著自己,有些奇怪。


    於是身邊的三人齊刷刷的用一種‘別說你認識我’的眼神看著他。肖奕倒是我所謂,聳了聳肩,繼續聽台上的藤澤秀行演講。


    秀行先生估計也是很久沒有參加這樣的場合了,那蒼老幹瘦的臉上隱隱出現了一抹紅色。


    “秀行,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回去了。”秀行的夫人再次輕聲在他耳邊說道。


    “好。”秀行點點頭,朝著台下揮了揮手,看起來有些留戀,然後在夫人和大竹英雄的攙扶下緩緩地離去。


    看著大廳內全場掌聲雷動,肖奕有些納悶的說:“這個矮小病怏怏的老頭有這麽多人崇拜他啊。那要是看見了吳清源大師會怎麽樣呢?”說著看著斜上方的那個巨大的吊燈開始想象大家看到吳清源時的情景。


    晚宴很豐盛,雖然淼淼管製的比較嚴,不過肖奕依舊在古力幾個的幫助下喝了不少清酒。雖然直喊這酒沒勁,比不上國內的瀘州老窖等一些高度白酒。不過也算是過了一把酒癮。


    第二天的比賽在上午九點準時打響,肖奕再次祭出猜雙的法寶,果然如願的拿到了黑棋。從這以後,和肖奕猜先的棋手再也不會故意抓雙數來給他猜了。


    在比賽開始之前,肖奕就注意到了依田紀基的臉色有些蒼白。心中一動:難道這依田紀基在比賽前夜還找了酒店的服務員?有幾個看起來倒是真漂亮,身材也不差。


    依然是從馬曉春那裏繼承的布局,隻不過融合了一點老聶和老陳的思想。當肖奕如願的將第五手守無憂角成功後,心情感覺不錯,起碼布局如願了。


    依田紀基號稱依田老虎,酷愛戰鬥,因此對抗肖奕的是三連星,氣勢蓬勃的三連星。


    就在離比賽現場不遠的地方,那間破舊的小屋內。高川秀和寒武兩人湊在電腦前,不斷地卻換著四盤棋的畫麵。而旁邊的廚房內則傳來簌簌的聲音,那個來自台灣的女孩小盈正做著午飯。


    “你看肖奕的布局算不算成功?”高川秀指著電腦上肖奕的對局問道。


    “黑棋的實地多些,勢力稍微弱一些,不過看起來還是比較厚實。而白棋基本沒有什麽大的實地,氣勢磅礴,不過有些虛,但是潛力驚人。要我選的話,我還是喜歡黑棋。”寒武看了一會分析道,手裏卻拿著一本中國象棋的棋譜。


    “是啊,我們的棋都不酷愛戰鬥,所以喜歡黑棋。不過依田老師的中盤實力驚人,雖然肖奕的中盤也屬絕頂,但是我依然有些擔心。”高川秀點點頭,看著棋局的進程說。


    寒武看著目前四盤棋都是波瀾不驚得局麵,走到一旁的棋枰前,將那圍棋棋盤反了過了,背麵赫然是一麵象棋的棋盤。飛快地從旁邊拿過象棋擺起胡榮華在八十年代初奪得全國個人賽十連霸的一盤對局來。


    高川秀看著沉浸在象棋世界裏的寒武,蒼白的臉上呈現出一絲的無奈,頓了片刻說道:“要是你能把精力完全放在圍棋上,想必現在的成就及不上李昌鎬也應該能趕上當年小林光一老師的水平了吧。”


    寒武頭也沒抬,邊打譜邊回答:“哥,你這話說了多少遍了?你知道我喜歡象棋比圍棋多,這圍棋下起來慢慢吞吞的,完全不像象棋那樣。象棋才能體現一個男人的內心世界,鬥爭、權勢、廝殺。”


    高川秀看著這個心愛的弟弟,輕輕地搖了搖頭。


    “依田紀基出緩手了,這算什麽?才六十二手啊。”古力猛地跳起來,指著屏幕說。


    “看看肖奕要怎麽應。很明顯,這裏隻要一衝,然後拐一下,黑棋就能先手破掉白棋八目。”老聶聞聲從李昌鎬和常昊平淡的對局中趕了過來。


    肖奕這個時候第一感覺也是和老聶一樣,既然先就能破對手八目棋,看上去沒有理由不下的。不過總感覺這裏麵還有別的手段,應該可以下的更狠一些。於是將那先手破空的手段暫時壓下,支著下巴開始計算那感覺中的手段。


    先衝,然後不拐進去,直接深深的點一個。白棋要是小尖封的話,那就長一手,等老虎兄扳的時候,直接拆一,這樣又沒有戲呢?肖奕腦海了默默的計算,在不知不覺中,他的兩隻腳都放到了那寬大的椅子上,盤膝坐在那裏。看得一旁擔任裁判的大竹英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依田紀基這個時候心裏正暗自著急,自己下了一個勺子,一下子就被黑棋先手便宜八目。這本來就是一個天大的餡餅了,可是對麵的肖奕卻偏偏不下這手連一般業餘棋手都能看出來的棋。知道這個地方有個能威脅到自己的東西,但是卻不知道這東西什麽時候發作。這樣的感覺才是最難受的,依田紀基現在的感覺就是這樣。


    在依田紀基的眼中,這時間過的是猶如蝸牛般緩慢。而在肖奕的感覺裏,時間在霎那間就過了半個多小時。然後卻還沒有發現有比先手破八目更好的手段。懊惱了一下,拿起一枚黑棋正要往棋盤上落下,突然夾著黑棋的手又在棋盤兩寸高的地方生生的頓住了,數秒之後,依舊落在了衝得那個位置上。白棋隻能退,不敢擋住,要不兩邊一斷,損失就大了。黑棋依然是老老實實的拐了進去,八目的破空完成了。這時候肖奕看了一眼那手拐,拈了枚棋子在右邊白棋的陣上四路侵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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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手棋要是下在五路呢,還說的過去,但是居然落在了四線,這就有些無理的味道了。依田紀基看著盤膝而坐的肖奕有些憤怒,剛才都被你破了八目,現在居然還下的這樣無理。擺明了不把我這隻老虎放在眼裏。不過他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很快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冷冷的看了一眼肖奕,把心神放到了棋盤上。


    “這小家夥想幹什麽?剛才已經占到了天大的便宜,難道現在要還給依田?”老聶看著棋局的進程有些不滿。這次華以剛身體不舒服,他可擔任了代表團的領隊。都說老聶不適合做領導,這次可是憋著一股勁來給棋院反對自己的諸位看看的。本來對局的進程都不錯,肖奕這盤特別有希望,現在卻來這麽一手,頓時有些惱怒。


    古力的想法卻是和他老實截然相反,興奮的說:“好,就這樣。趁現在老虎受小傷的時候再給他一下,全力擊倒他,千萬不能給他機會。要是等他將傷口舔完後,誰知道會出什麽事。”


    啪的一聲,老聶的扇子準確的命中古力的後腦勺,“現在都領先了這麽多,當然要平穩過渡才對。”


    這次唐莉和淼淼被小林泉美拉去逛街了,不在古力身邊。因此他也不敢再頂嘴,隻是摸著後腦勺用極低的聲音嘟囔著:“我說下半年的成績怎麽就不好了呢,估計就被你個死老頭打壞腦子了。”


    對局室裏的依田紀基在計算了數十分鍾後,在右上逼了一手,最強硬的招法。


    肖奕好像早就料到了白棋的應手,飛快地拈了一枚黑棋放到棋盤上,大跳一手,往右下跑去。白棋點,黑棋並,白棋飛攻,黑棋簡單的跳,白棋刺,黑棋還是普通的接,以條形向下麵逃去。


    “這算什麽棋?就這樣直白的跑?到時候怎麽辦?就用這紙糊的城牆來圍中腹?”老聶再次發火,順便拍了一下麵露喜色的古力腦袋。


    “好棋,原來是這樣啊。這小家夥的前途不可先限量啊。”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古力回頭一看,是曹薰鉉。


    “老曹,這紙皮城牆有什麽用?到時候要是活不了才搞笑呢。”老聶問道。


    “老聶啊,你長期不參加大型比賽,看來你的嗅覺比以前差了許多。”曹薰鉉拿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盤的右下,然後說,“你們看。”


    老聶和古力的嘴巴慢慢的張開,不一會的功夫都變成了鴨蛋形。


    依田紀基看著黑棋隻是簡單的單關向右下跑去,左右計算了兩遍,這黑棋形成的薄薄的勢力真的沒有看起來的那麽強,可以說是漏洞百出。可是作為中盤絕頂高手的肖奕居然會下出這樣的棋來,實在有點不可思議。再次耗費了半個小時,依田紀基基本確定黑棋沒有什麽厲害的後續手段,在中腹天元下三路拍下一枚白棋,夾攻黑棋逃出的大龍。


    肖奕突然像被鞭子抽了一下,雙腳一抖,差點就踢到了棋盤,慢慢的放下雙腿,揉了幾下。抬頭看了看對麵的依田紀基,心想:真的是狀態不好啊,看來昨天晚上肯定做了什麽事情。居然不補一手就來夾攻,也太貪心了。抓起一把棋子,在兩手中來回的倒騰,隨後拈了一顆,在先前右下拐進去的白棋裏麵跳了一手。


    “這裏?”依田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肖奕,然後遲疑著將手裏的白棋拍落,刺。黑棋不管聯係直接拆一,白棋再逼一手,黑棋簡單的長,白棋分斷。依田下完這手麵帶微笑的看著肖奕,看你如何應,先前破了我八目棋,這下全找補回來了,說不定還能屠了旁邊的這條大龍呢。


    依田紀基微笑的看著肖奕,肖奕好像有感應似的,馬上就抬起頭帶著同樣的微笑看著依田。直看的依田紀基心裏發毛,趕忙低頭看著棋盤,雙眼不住的搜尋。


    拐。黑棋居然在兩顆黑棋上拐了一手,形成了一個空三角,絕對的愚形。這樣的棋形在一般棋手學習圍棋的初期就被老師告誡,一般絕不能下出這樣的形狀來,這是完全沒有效率的棋。


    但是,就是這手難堪的拐,卻讓依田紀基有些蒼白的臉上迸出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蒼白的臉色也逐漸的變得通紅。這一手難看的拐卻讓白棋非常難受,讓依田紀基非常難堪,因為有這一手,白棋陣裏麵的黑棋居然後上麵的那條黑棋大龍徹底聯係了起來,不但將白陣徹底踩碎,還安定了下來,使得黑棋的大龍成為令人真正的強大的厚勢,再也不是紙糊的城牆,而是鋼鐵澆鑄的長城。


    依田紀基微微的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整個身子俯在棋盤上,欲在裏麵找出一條能夠切斷黑棋的妙手。


    “靠,老肖這手棋比曹老頭的還要秒啊,居然能不通過打劫就能連回,偶像啊。”古力原本看著曹薰鉉的那一手通過打劫將裏外連通的棋就佩服得五體投地,哪知道肖奕的這一手絕妙的拐,用一個空三角讓他目瞪口呆,足足三分鍾後,古力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棋盤上,大吼一聲。


    曹薰鉉也愣了,愣的連古力大喊曹老頭的話也沒有聽見。這神來一手絕對不是偶然,而是肖奕在前麵衝,拐之後再四線侵消的時候就埋伏下的一手棋。本來按照自己的下法,通過打劫裏外連通的話,白棋將虧六目左右,加上先前的八目,這棋就太難下了。然後現在黑棋的這個空三角直接將裏外連通,那麽白棋沒有通過打劫找補回損失,那麽落後的目數起碼在三十目以上,這棋還怎麽下。看了看表,馬上就要十二點了,搖搖頭徑自朝餐廳走去。


    依田紀基在中午封盤前終於低下了頭,沒能找到切斷黑棋聯係得妙手,強忍著內心的在中午前被淘汰出局的恥辱,身子微微的抽*動,抓起了一把白棋,深深地歎了口氣,投子認輸。隨後起身朝大竹英雄和肖奕微微的鞠了個躬,神色慘然的朝對局室的門口走去。


    肖奕愣了一下,沒想到能在中午封盤前95手獲勝,沒想到這對依田的打擊居然有這麽大,笑了笑,在小棋手遞過來的本子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起身向大竹英雄點了點頭,跟著出了對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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