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有人轉過身,看見是他,安辰現在的模樣的確不算好看。


    那人看了看布袋,對安辰道:「火化以後,我們會把骨灰送過來的,你的地址……對,他的地址,你們記下了嗎?」


    沒人回答,那人嘖了一聲:「能不能來個做事的。」


    那人伸手從上衣口袋裏拿出筆記本。


    安辰向前走了幾步:「不是地址……」


    「什麽?」那人拿著筆抬起頭,便看見了安辰的眼睛,那是一雙帶著仇恨大於悲痛的眼睛,陌生卻又熟悉。


    安辰平靜但是又顫抖的說出:「……讓我去當臥底吧……」


    為首的那位隊長停下來,看著他,陳述這一個事實:「你是omega。」


    omega,在abo中占最劣勢的性別,除了生育,他們在體格和精神上麵都不如其他兩種性別。


    安辰忽然覺得,性別這個東西,從出生開始,似乎就一直束縛著他。


    因為是omega,所以無法抗拒發情期,無法反抗周圍alpha的信息素,甚至難以支付每月的抑製劑的費用。


    因為是omega,所以母親一直都在為他戰鬥,甚至在遇見吸血鬼以後,母親也是將他護在身後。


    安辰低聲:「omega什麽的……」


    omega什麽的,不當也罷。


    拿著筆記本的那人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安辰變眼疾手快的抽出了他腰間的槍套,槍口毫不猶豫的抵在了腺體上。


    從今天開始,他才不是什麽omega。


    安辰閉上眼,扳機扣動,但想像中的痛卻沒有發生。


    那個被叫作隊長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拿回他手裏的槍。


    「沒有上膛。」


    安辰臉一紅,咬牙,他的確沒有使用過槍。


    隊長將槍重新放回那人的腰間,這才正視的看安辰。


    隊長:「我沒有歧視性別的意思,但是現實很殘酷也很可怕。」


    安辰紅著眼:「我已經死了。」


    隊長朝他伸出手:「歡迎你的加入。」


    安辰抖了一下。


    於是,他就這樣加入了吸血鬼獵人,訓練如隊長所說的艱苦和困難。


    安辰也跟著一次次的任務,目睹過很多吸血鬼,也見證了許多人的死亡。


    如果人類再不做出反擊。


    下場隻有一個。


    安辰成為臥底的事,是最危險但也是最有希望的一步。


    吸血鬼獵人找了很多關係網,最終才鎖定有貴族暗地裏給吸血鬼那邊的貴族提供人類omega。


    於是,安辰就這樣被送到格雷特的身邊。


    然而,安辰所受的待遇,並不算好,格雷特算得上是吸血鬼貴族裏最惡劣的了。


    沒有omega能在他的身邊活過一個月。


    安辰也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格雷特的手段,用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酷刑。


    沒有痛覺,不會死亡的吸血鬼,仿佛喜歡這種折磨人類看著人類露出痛苦的表情。


    安辰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


    他的堅守,也給吸血鬼獵人提供了不錯的資訊。


    安辰在跟著格雷特的一次偶然機會,發現了低等吸血鬼會受到水銀的影響,直接打入顱內,甚至會導致死亡。


    於是,吸血鬼獵人便研製出了專門對抗吸血鬼的水銀槍。


    以及包括,吸血鬼獵人突擊塞格爾的古堡,也是安辰提供的線索,不過沒想到的是,塞格爾會比以往提前回來。


    但好在,他們帶走了沈憐。


    因為安辰說,塞格爾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陪伴在他身邊的那個人omega血奴。


    如果能讓沈憐成功反水,他們能得到很不錯的力量。


    而且,能夠成功殺死塞格爾,也能很大的動搖吸血鬼這個種族。


    因為塞格爾目前就是貴族們所忌憚聽從的存在,一旦塞格爾死去,吸血鬼群龍無首,便可一舉拿下。


    但是沈憐成功的概率並不可信,為了保險起見,安辰主動提出要想辦法混到塞格爾身邊。


    而另一方麵,安辰也知道,格雷特已經對自己起了懷疑,他一定會找機會對自己下手,如果他不離開,隻有一死。


    而安辰對塞格爾說的自己知道沈憐在哪,也是他們提前布下的局。


    但是眼看,沈憐的行為出現了偏差,不願意暴露身份的安辰,也不得不對沈憐開誠布公。


    安辰:「我是吸血鬼獵人的臥底……」


    沈憐聽到著話,眨了眨眼睛,他啊了一聲,慢悠悠的看向安辰:「我為什麽要信你。」


    安辰咬了咬牙,沈憐忽然變得這樣精明狡黠,的確是不好對付。


    安辰無法,從懷裏掏出一枚勳章遞到沈憐麵前。


    那枚勳章沈憐見過,被匕首和槍枝束縛的薔薇,吸血鬼獵人的標誌。


    安辰:「你能相信我了嗎?」


    沈憐沒有回答:「帶這種東西在身上,被發現了……豈不是很蠢。」


    安辰被堵了一下:「我有好好保管。」


    沈憐:「啊?是嗎?」


    本以為表明身份會得到沈憐的親近,但沈憐仍舊是那副愛答不理的模樣,現實和想像中的偏差,讓安辰有些難以接受。


    沈憐看樣子並沒有放棄去閣樓的想法,安辰緊跟在他身後。


    直到看見那扇熟悉的緊閉的門,沈憐才再次開口:「你就這樣告訴我,不怕我告訴塞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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