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無反顧的朝他衝來。


    希憐當時在想什麽,他也許在想,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是他救塞格爾的最後一次機會。


    希憐愛塞格爾,愛到甚至不惜一次次的重複,一次次的去救塞格爾。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他救能救回塞格爾。


    塞格爾回頭的那一刻,一切都晚了,其實他有足夠的機會,幫希憐躲過。


    但是,他沒有,他在那一刻猶豫了。


    因為,他看見了拿著刀撲過來的人。


    黑色的連帽衫的帽簷扣在腦袋上壓的很低,他的速度快的不像正常人,手抓著匕首揚起刺入的時候因為動作的幅度過大。


    塞格爾看見了他的眼睛。


    烏色的眼眸帶著冷漠和狡黠,塞格爾一頓。


    希憐……拿著刀,想要殺他?


    不……是要殺了那個撲過來保護他的希憐。


    他的目標,一開始就是為了希憐。


    拿刀撲向他,也不過是為了讓希憐從車裏出來的手段。


    刀沒有拐彎,直直的戳入希憐的心髒,血液迅速蔓延了他最喜歡的那件白色的襯衣。


    塞格爾把人抱了個滿懷。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心裏有什麽東西,在一瞬間斷了。


    希憐看著他,卻是笑了,他輕輕道:「終於……我終於做到了……」


    他終於,救了塞格爾。


    塞格爾:「希憐!」


    那是塞格爾有生以來最狼狽的一次,他抱著希憐,發瘋似的大喊流淚。


    他的omega,那麽脆弱嬌氣的omega,稍微破了點皮都要哭鼻子。


    希憐很乖的縮在他懷裏,忽然道:「塞格爾……我好累……」


    塞格爾聲音都在發抖:「別睡……寶寶……別睡……」


    希憐看著他,忽然哭起來,他每哭一下,胸口的鮮血就湧出來一次,那白色的襯衣上的血跡像是永遠不會幹涸。


    希憐:「……我要死了……我不想死……塞格爾……」


    塞格爾抓著他的手,貼在自己毫無血色的唇上,一遍遍安慰著:「不會的,不會的。」


    他也在安慰自己。


    塞格爾不記得懷裏的希憐是什麽時候昏沉沉的睡去了。


    他依稀的隻記得,希憐說。


    「塞格爾……別忘記我……我不要被你忘記……」


    「你隻能喜歡我……隻能愛我……」


    像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的撒嬌,愛是自私的,塞格爾知道這種痛苦有多難過。


    死亡將他們分開。


    他們沒能白頭到老。


    塞格爾抱著已經失去溫度希憐的屍體,向他發誓。


    塞格爾:「我會永遠愛你,隻要不死,就一直尋找你。」


    沈憐是希憐的轉世。


    塞格爾成為了吸血鬼,陪伴著一個又一個的沈憐死去以後,又進入漫長的等待。


    他的生命,在於陪伴著一個又一個的沈憐。


    一次又一次的被遺忘,他們的愛意,不會延續。


    塞格爾有足夠的耐心,等待的沈憐愛上他,等待著向他說。


    我愛你。


    ……


    「……這是什麽?」


    沈憐走進了油畫後遮擋的那扇門內,一眼便看見了,玻璃棺材裏,靜靜躺著的人。


    少年雙手搭在身前,髮絲柔軟漂亮,靜謐的像隻是睡著了一般。


    沈憐忽然驚恐的認識到,麵前這個躺著的人,和自己一模一樣。


    而且,他已經沒了呼吸。


    屍體……可以保存成這樣嗎?


    沈憐忽然覺得有些可怖,但不知為何,有一種神奇的感覺指引著他,他慢慢的,像躺著的人靠近。


    想要近一點,看清他的樣子。


    「好漂亮……」


    沈憐意識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靠近,把手搭在玻璃棺蓋上,向裏麵看著,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以後。


    躺著的人有著一張和自己一樣的臉。


    沈憐不由有些臉微微發燙。


    這樣的誇獎,又算什麽?


    沈憐猶豫了很久,慢慢蹲下身,小聲的在旁邊輕輕道:「我叫希憐……是塞格爾的血……」


    血奴。


    沈憐本來想這樣說,但話到嘴邊,又停下,轉了一下話鋒,沈憐說話的聲音又慢慢低下去。


    沈憐:「我是塞格爾的……愛人……」


    沈憐說完,臉有些紅。


    沈憐又有些著急道:「也不是……就是就是……雖然我知道我是你的替身……」


    「但是……」


    塞格爾或許現在,是有稍微一點愛著他的。


    大概吧。


    沈憐覺得自己這樣在別人的身體旁邊自說自話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但不知為何,沈憐在看見那副身體以後,心就鬆下來很多。


    大概是因為,知道了那個他一直想像中是否存在或者不確定的正主的存在。


    他已經死了。


    沈憐覺得自己這樣想是不是有點不太尊重,但是又不可避免的想到。


    他是替身那又怎樣,現在,能陪在塞格爾身邊的隻有他。


    他要……讓塞格爾那填滿別人的心裏稍微擠出一點留下自己的空隙。


    這樣,就夠了。


    當晚,塞格爾便發現一向沉默內心的小omega難得的主動起來。


    塞格爾捏著他的腰,表情似乎很受用:「寶寶今天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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