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自衍慢慢的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沈憐就在地下室裏。


    楚自衍忽然停下動作:「徐老師,不如我們合作?」


    徐琛剛想著如何和楚自衍周旋,楚自衍是個棘手的角色。


    徐琛眸子一深,微微眯眼:「合作?」


    ……


    陸子深原本要來找沈憐,但因為遇見了某個不順眼的傢夥。


    不過,在看到魔尊以後,更是讓陸子深好奇,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麽。


    為什麽魔尊也會出現在這裏。


    安招募魔尊話裏說的這些,他們兩人,似乎都說在不知不覺中來的。


    但是魔尊就沒那麽好運了,到現在也沒見過沈憐一麵。


    魔尊微微眯眼,猩紅的眸子引起不少人看過來的目光,他自己卻不自知。


    魔尊:「小鬼,你見過憐憐了嗎?」


    陸子深神色如常,說起慌來眼皮都不帶眨的。


    陸子深:「沒有……我也在找師尊。」


    雖然沈憐在他們麵前死去,但是冥冥之中,他們都覺得,沈憐並沒有真正的死去。


    正如再一次的輪迴,他們再一次遇見沈憐,每一次的沈憐,都是鮮活的。


    魔尊目光帶著考究:「是麽?」


    倆人本就打扮的與眾不同,在街上還顯眼的湊在一起,看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魔尊便重新帶上了墨鏡,那舉著寫著魔半仙的旗子在身邊飄著。


    魔尊勾唇,吆喝著。


    陸子深看了他一眼,正欲走,魔尊便跟了上來。


    陸子深:「做什麽?」


    魔尊:「既然你我都沒找到憐憐,不如一起?」


    陸子深沒有理由拒絕,但是他本身已經知道沈憐在什麽地方,他也總覺得,魔尊看出來了。


    心理作祟,陸子深並不想讓魔尊見到沈憐,於是隻能應下。


    魔尊本身就是個摸不著頭腦的人,陸子深猜不透他在想什麽,每日拿著旗子一副招搖撞騙的模樣倒是與他的身份渾然不符,但陸子深好幾次想要甩掉魔尊。


    都沒能成功。


    一連拖了幾日,陸子深才找了機會,離開魔尊。


    他功力盡失,和不知深淺的魔尊對上,未必能占著什麽便宜。


    雖然功力沒了,但多年修煉的底子還在,陸子深翻牆的能力倒是一流,至少楚苑設下的那群護衛,他能毫不費力的躲過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陸子深的錯覺,他總覺得,楚苑外點護衛,比他走之前要多了很多。


    師尊……


    你究竟在哪?


    陸子深沉了下眸子,翻進了牆。


    在他未注意的地方,魔尊穿著袍子,手邊舉著半旗,怎麽看都像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


    魔尊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上了陸子深。


    楚苑。


    魔尊墨鏡下了眼睛,慢慢掃過那塊烏木上燙金的牌匾。


    他猜的果然沒錯,陸子深那小子,果然知道沈憐在哪。


    憐憐,離開本尊的補償,本尊要在你身上一點點討回來。


    ……


    地下室跌跌撞撞闖進來一個人影,腳步聲淩亂的一淺一深。


    沈憐坐在床邊,在黑暗裏辨認出那個男人。


    灰色的西裝淩亂,儒雅溫柔的男人此時看上去狼狽極了,他捂著腹部,指間似乎還淌著血。


    一滴滴的滑落在地。


    徐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色蒼白,看到沈憐以後,臉上一喜:「憐憐……趕緊跑……」


    沈憐看著他的樣子,眉狠狠皺了一下:「你……」


    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是路慎。


    路慎看著他,眼裏的光穿透黑暗直直看了過來。


    路慎:「小乖,別過去。」


    「憐憐……」徐琛虛弱的叫了一聲,他看上去真的傷的很嚴重,此時扶著潮濕的牆麵已經滑跪了下來。


    徐琛慢慢的又緩緩道:「……你一直沒回來……楚自衍卻先回來了……我想去找你,卻剛好被他發現……」


    「不過……他說要和我合作……我沒答應……」


    「總之現在……在楚家的人趕過來之前,我們還有機會逃……憐憐……你不願意相信我嗎?」


    徐琛捂在腹上的手指又往下壓了幾分,他麵如死灰,唯獨腹部的鮮血汩汩的不停向外流著。


    沈憐的麵容清冷又漂亮,他坐著不說話,烏色的眸子也讓人覺得遙遠的不能觸及。


    路慎看得出,沈憐動容了。


    不如說,不是沈憐動容了。


    是那個,以天下為自我永遠將蒼生放在自己心上的師尊,動容了。


    路慎:「你不信我嗎?小乖。」


    沈憐抿著唇,沒有說話。


    但隻知道,空氣裏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徐琛身上的傷不是假的,他堅持不了多久,如果不管,他會死的。


    路慎又在他耳邊道:「小乖,要他還是要我?」


    沈憐顯然不能理解路慎為什麽要把相信他還是徐琛這句話,刻意說的那麽曖昧。


    但是此時的沈憐已經站起身,路慎壓在他肩膀上的手已經再也不能阻擋他了。


    沈憐終究還是向徐琛走去。


    徐琛抬起眼,看著沈憐:「憐憐……」


    失血過多,他說話也變得十分的艱難。


    沈憐皺眉:「屏息,勿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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