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讓母女倆如此懼怕這具肉體,龐風暗自在心中罵了原主好幾聲的禽獸。


    但更多的是對這母女倆的心疼,龐風避開了些許身子,伸手就要將她們扶起來。


    可剛一伸出手。


    顧漫下意識地將女兒攏入了懷中,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兩人赫然顫抖地更為厲害。


    「你有什麽不滿就朝著我來,孩子還小,經不起多少的打罵。」


    死死地抱緊了懷中的女兒,顧漫更是抖成了篩糠,她最為擔心的是女兒被打的多了。


    會影響孩子的生理健康。


    顧漫無數次都在心中感到愧疚,愧疚自己沒有照顧好阿玲,讓她這麽小就跟著自己受罪。


    「我真的不是為了要錢……」


    「地上跪著太涼,你先帶孩子起來……」


    僵硬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顫動。


    尷尬地將手收了回來,龐風有種渾身是嘴說不清的感覺,忿忿地端起桌上的碗筷,進了廚房。


    想他前世好歹能言善辯,現在見到這母女倆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龐風一陣苦惱。


    這屋子裏的廚房跟廁所就是一體,不過就是個小小的隔間,原主記憶中妻子都是用一個瓷盆刷碗。


    龐風按照記憶效仿,將碗筷丟了進去,熟練地開始刷了起來。


    在前世龐風可是一個人生活,所以這些家務活他也能做的很好。


    隨著手中的碗在盆中打轉,又在抹布的摩擦下變得幹淨,不再變得油汙。


    龐風吐了一口氣。


    心裏頭的那股不適感這才得以緩解。


    無緣無故穿越來到了這個年代,得到的卻是這麽一個身份,妻女對他的誤解。


    龐風心中頗為無奈。


    更多的是他能理解。


    換作是誰經歷了這樣的家暴以後,都會如此的恐懼恐慌,這都是原主的錯!


    該死!


    真是鬱悶!


    看著廚房裏忙碌的背影,顧漫驚愣地說不出話來,帶著女兒慢慢地站起身。


    「爸爸這是變好了嗎?」


    阿玲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不敢置信地擦了擦大眼睛,疑惑地看向一旁的顧漫。


    在記憶中。


    龐風別說洗碗。


    就連洗臉洗腳都是顧漫親力親為,每次他喝多了就是惡臭熏天地躺在床上。


    顧漫都會耐心地幫他清理。


    隻要他不給家裏帶來麻煩就是萬幸,從來沒有想過這男人能給家裏幫上什麽忙。


    難不成他真的表好了?


    對於如此奢侈的想法,顧漫嘴角彌散著一股苦澀的笑意,她依舊是感到不安。


    或許這又是他的什麽手段。


    這個念頭出現在顧漫的腦海中,她手忙腳亂地用抹布將桌上擦幹淨。


    就算見到龐風在廚房中忙上忙下,帶給顧漫的卻隻有不安,她總覺得這是龐風想出來的新點子。


    莫非是為了博取她的信任?


    顧漫一陣心慌。


    極其不自在地進了廚房,站在男人的身後猶豫片刻後,顧漫這才鼓起勇氣上前。


    從男人的手中將瓷盆拖到了自己麵前,顧漫又忙用自己的衣擺給他擦著手,眼中赫然是畏懼之色。


    「這裏交給我,你去床上歇會,你做不來這些的。」


    對於這女人如此卑微的舉動,龐風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繼續洗碗。


    然而這女人已經利落幹脆地將碗進行第二遍清洗,那態度如此地堅決。


    而顧漫頗呈現出一個保衛的姿勢,將瓷盆移向了角落,小心翼翼地去查看龐風的神色。


    龐風有些無奈。


    也不再繼續強求。


    倒是顧漫吐了一口濁氣,她心裏頭總算是安心了,不讓他做這些事起碼就不會感動到自己。


    這樣她就不會因為心軟。


    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欺騙。


    那筆嫁妝無論無何都不能動,顧漫的心意已決,目光堅定。


    讓她驚疑的是。


    總以為這男人刷不幹淨碗。


    畢竟第一次做這種事。


    手中一個個的碗被洗的光滑鋥亮的碗,她的心下有些震驚。


    難不成是因為龐風跟著那幫兄弟在外麵吃飯的時候經常洗碗?


    可是他們那幫人都是下的館子,都是一路貨色,別說會做洗碗這種事。


    「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白天在屋裏睡大覺,這種事也就隻有原主能做的出來,龐風的作息很正常。


    而且剛來到這個陌生的年代,他還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接觸,還不如出去逛逛,收集有用的信息,


    而回過神來的顧漫眸子裏閃過擔憂,看著自己時有些欲言又止。


    從她的一舉一動。


    龐風當然清楚她在想什麽。


    心中苦笑。


    畢竟要將這母女倆心頭的創傷進行治癒並不是一朝一夕,要讓他們對自己的改觀有所轉變。


    也是需要龐風付出努力去證明。


    「我不去賭博,也不跟著他們出去瞎混,你晚上下班早點回來,我來給你們做飯。」


    目光落在了外頭乖巧的阿玲身上,龐風的眼中滿是溫柔的笑意,他揉了揉女兒的頭。


    隻不過手抬在半空中時,空氣突然變得有些僵,阿玲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在廚房裏密切關注女兒情況的顧漫,嚇的手中的碗掉落盆中,濺起一盆的水花。


    轉眼之間,那道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口。


    而阿玲同顧漫目光對視。


    兩人驚疑。


    龐風很討厭這個名義上的女兒,自從阿玲出生以後,更是從來沒有抱過她。


    作為妻子,顧漫當然知道龐風打心底都想要個男孩,見她生下的是女孩,好幾次都要將阿玲賣了。


    都是顧漫以死相逼,在左鄰右舍的阻攔之下,才讓這個惡魔沒有將這個惡行持續到底。


    就算阿玲漸漸長大了,也一直是惡語相向,招呼女兒來招呼女兒去,嘴裏稱呼阿玲拖油瓶。


    而今天是第一次,從他的眼中竟見到了不一樣溫和的色彩。


    他第一次朝著女兒伸出的手是出於撫摸,而不是甩出一個利落幹脆的巴掌。


    不僅阿玲傻了。


    就連顧漫都琢磨不透。


    這一天兩人都沒有被龐風進行習慣性地怒罵毆打,本應該值得慶幸。


    但是這種感覺讓顧漫不安。


    她呆呆地看向龐風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人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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