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穆哦,你可知我們九重天上的一個習俗?」


    「什麽?」


    「世人皆道琴瑟和鳴甚好,可我們神族認為,簫笛相稱才值得稱道,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與我站在九重天之上,簫笛相稱!」


    ……


    夜穆的笑愈來愈濃,簫聲停止,笛音亦止。


    他緩緩放下玉笛,看著近在咫尺的姑娘。


    易舒,你曾說想與我簫笛相稱,我做到了。


    嗚嗚——


    墨寂劍的顫抖更加劇烈,這該死的邪劍,趁他夜穆靈力被封印便按捺不住想要吞噬他了。


    夜穆眼底閃過一道危險的神色,他強行調動自己體內僅存的靈力,將其注入墨寂劍中!


    「唔。」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手再也支持不住了,他的身體順著牆壁慢慢滑下。


    「王爺,臨汐王!」


    林祁從皇殿裏衝出來,他一早便按夜穆的要求守著易舒將軍,莫離晗明著幫易舒,他便在暗處觀察,伺機行動。


    可這易舒將軍保護得好,而他夜穆倒把自己搞成了這副鬼樣子。


    怎麽,以為自己是臨汐王就天下無敵了是麽!


    待夜穆醒過來時,他已經躺在夜韻晨的寢宮中。


    「阿穆,你醒了?」


    「嗯。」


    夜韻晨長舒一口氣,當林祁告訴她夜穆受傷時,她幾乎都要瘋了,夜穆可是她唯一的弟弟,少一根頭髮都要讓她心疼半天,更何況是受了這麽重的傷。


    「你想吃什麽,長姐派人去做,荷葉蓮子粥怎麽樣,我……」


    「長姐。」夜穆打斷她的話,「絮兒在何處?」


    夜韻晨一聽到「白絮兒」這個名字,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她忍著怒氣道:「你大可放心,她已經可以去花神會了。」


    「長姐,你明知我問的不是這個。」


    「夜穆!」夜韻晨一下子站起來,手緊緊握拳,她瞪著夜穆,怒火中燒。


    「你喜歡的人,我斷不會把她怎樣,入會比試之後,她便回府了,半根頭髮都沒有傷到,反倒是你,重傷未愈,又添新傷,全部都是因為她!」夜韻晨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有什麽好,你就這麽護著她!你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若是真的能用他的命換來她的一生平安,他當然願意。


    「長姐,你明白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嗎?」夜穆道,「從我第一眼看見她時,便曉得她是我此生摯愛,她填補了我的整個人生,萬千苦痛,隻為博伊人一笑。」


    不是一見傾心,而是一看見便曉得,她就是他等了千年的人。


    「你醒醒吧,她是白絮兒,不是沈易舒!」


    她是易舒。


    夜穆抬頭看著她,嘴角閃過一絲捉摸不透的冷笑,他穿好衣服站起來,道:「多謝長姐關心,臣弟先回府了。」


    「夜穆!」


    -


    此時正值暮春時節,天空常飄起淅淅淋淋的雨,雖不及夏日的瓢潑大雨,可夜穆沒走多遠,身上便濕透了。


    他的髮絲貼在脖頸間,雨水眯了雙眼。


    他沒有帶傘,也不想撐傘了。


    街上的攤位幾乎收了個幹淨,四下無人的街道上,路早已被雨水打濕,水順著低窪的地勢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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