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早晨,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將紫菱吵醒,可她並沒有起床,賴在溫暖的被窩。


    這時,門被推開了,汪展鵬走了進來,一身筆挺的西裝將他襯托的容光煥發,走到床邊站定,重重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道:“紫菱,你居然還在睡覺......快起來,今天我們要去屏東。”


    紫菱一聽,眼前浮現一個紅姨的父親,一個凶神惡煞般的男人,猛然一顫,馬上將頭埋在被中,“不去,不去......”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汪展鵬瞅著她床上鼓起的小包,眸底浮現一抹啼笑皆非。


    噗.......一聲輕笑從門口傳來,汪展鵬回頭一看,原來,不知何時李紅倚在門口瞧熱鬧,抽了抽嘴角,換上一副搞不定女兒的可憐父親形象,丟去一個類似於求救實則是


    挑釁的眼神。


    李紅嘴角的笑意加深,優雅的直起身子,信步,走到汪展鵬身邊站定,伸出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目光鎖定他,眼睛盡是迎戰的不懼光芒。


    汪展鵬露出一個他自以為最魅惑的笑容,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嘴邊輕輕一吻。隨即,狗腿似的鞠了個躬,指著紫菱,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汪展鵬的行為讓李紅很受用,頗有女王氣勢,仿佛恩賜般,攬下說服紫菱的包袱。


    李紅利落的坐在床邊,抬起手,對著光線欣賞今早剛塗在指甲蓋上的紅色,狀似隨意的問:“紫菱,你真的確定不去。”


    紫菱沒有說話,被子山包倒是動了動,算是回答。


    李紅玩味一笑,“那真是太遺憾了,我在屏東可是準備一份大禮要送給你。既然如此,那麽......””一字一歎,特意強調的“大禮”兩字,語調中透著絲絲縷縷曖昧不明的意味。


    紫菱的好奇心勾了起來,掀開一條縫隙,偷偷看著李紅,試圖從中讀出些什麽。


    李紅仿若不知,靜默不語。


    紫菱徹底掀開被子,氣鼓鼓的嚷道,“紅姨......”


    汪展鵬看著兩人的表現,不由好奇打岔:“到底是什麽禮物?”


    李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明明白白地傳遞著“男人那麽雞婆幹嘛。”的意思。


    汪展鵬一噎,以拳掩口輕咳一聲,“我去開車。”丟下一句後飛快轉身離去。


    一個眼神讓爸爸遁走,這讓紫菱忘記大禮的事情,看著李紅,眸光毫不掩飾的燃燒著崇拜之情,做女人,就要這種,太有氣勢了。


    完全忘記落荒而逃的是她的父親。


    李紅非常享受紫菱的火熱光芒,嘴角勾引一抹極致嫵媚妖嬈的弧度,“給你10分鍾收拾。”猶如女王般,優雅的走出房間。


    李紅走後,紫菱快速收拾好自己,跟著李紅和汪展鵬到了屏東。


    李虎並沒有她形象中的那麽可怖,相反,對她的態度可以說是笑臉盈盈,和藹可親,讓她放下一半的心。


    飯後,汪展鵬接到一通電話,離開了文竹幫的總部。


    而李紅帶著紫菱,七拐八拐,走進一處偏僻的小樓,直接進入地下室的一個房間。


    房間很小,約莫二十平米,裝飾有些怪異,三麵都是牆壁,正對門的是一個合攏的百葉窗簾,遮擋的嚴密,不知道是窗戶還是別的什麽。


    房間內,唯一的擺設,就是房屋中間有一個歐式圓桌,一左一右放著兩把同款的單人沙發,桌上擺著一瓶紅酒,兩個玻璃高腳杯。


    李紅率先走到左邊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掏出一根女士香煙,點燃,交疊雙腿,對著旁邊的椅子揚了揚手,吩咐:“紫菱,坐吧!”


    “紅姨......”紫菱站著沒有動,聲音有些幹啞,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悄悄襲上紫菱心頭,讓她有一種逃離的衝動。


    李紅不經心的道,“放心,這份禮物,你肯定喜歡,我保證。”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盯著窗簾的某處,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緩緩吐出,“好戲開始了。”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卻讓人打從心底升起一種毛骨悚然的戰栗感。


    紫菱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此刻的李紅讓她感覺很陌生,渾身的氣勢,猶如殺人不見血的羅刹般,充滿嗜血的冷酷絕情。


    這時,紫菱才有了一種後媽是黑社會的真實感。


    李紅的話音剛落,窗簾緩緩升起,露出整片的玻璃牆,赫然發現另一邊是一個大一倍的房間,裏麵空無一人。


    有些好奇的凝神望去,隻見房間正中間有一個大水缸,一旁立著一根十字架形狀的鐵柱,兩端掛著黑黝黝散發陰冷氣息的枷鎖鐵鏈。


    四周的牆壁上猶如工藝品展覽般,有規律的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有鞭子,有警棍,還有很多說不出名字的怪家夥......


    紫菱倒抽一口氣,紅姨帶她到這裏幹什麽?這裏,應該是黑社會的審訊懲罰人的刑場吧。


    等等,懲罰......楚廉的名字從心裏冒了出來,不由漏跳好幾下,隱隱越越猜到紅姨所謂的大戲是什麽?


    心中一痛,不由垂下頭,眼底浮現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這時,房間門開了,兩個粗壯的黑衣男人猶如拖著死狗般,將楚廉拖進來。


    紫菱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那些讓她痛不欲生的記憶紛遝而來。


    一時之間,隻覺喉嚨像被一根繩索死死勒緊,有那麽一瞬,她覺得她要窒息了。


    捂著胸口的手用力的捏著,用力,用力,仿佛想要將心掏出來。


    也許,沒有心,就不會那麽痛了。


    房間一下子變得沉寂。


    李紅將紫菱的反應看在眼裏,這樣一個生活在夢幻世界的天真女孩,雖然經曆了很多,可是連親手報複的勇氣都沒有,心太軟太弱,如何配當她的女兒,如何在黑暗的世界生存?暗哼一聲,熄滅手中的煙,今天,就由她來給她上第一課吧!


    與其讓別人來毀滅,不如她親自動手,一想到這樣一張白紙,由她親自染黑,沒來由的一陣興奮。


    “紫菱,楚濂玩弄感情,背叛婚姻,你恨他嗎?”李紅打開紅酒,將兩個高腳杯倒上,推了一杯到紫菱這邊。


    紫菱看著楚濂,眸光有些恍惚,雨珊大著肚子的畫麵浮現眼前,緊握雙手,放任指甲陷入掌心,斬釘截鐵的道:“恨,我恨他。”


    李紅看著紫菱,端起紅酒淺啜一口,一字一字道,“不,你不恨他,你依然愛他。”


    “不,我不愛,我恨他,我恨他。”紫菱幾乎未加思索的脫口否定,後麵語速加快,有些歇斯底裏。


    “是嗎?”


    “是的。”


    “那就證明給我看。”


    紫菱被激的站起來,端起紅酒一飲而盡,紅酒的味道讓她不習慣的蹙了蹙眉,“我會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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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紅眸底劃過一道光,站起來,拍拍手,阻隔兩個房間的玻璃漸漸的升了上去,一股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兩個壯漢將汪展鵬呈大字狀被鐵鏈綁在鐵柱上,他現在依然昏睡著,臉色蒼白的很,看樣子這幾天沒少吃苦頭。


    李紅揚了揚手,兩個壯漢退了下去。


    此刻, 房間就剩下李紅和紫菱。


    李紅走到掛滿工具的牆上,看了一圈,終於挑中一個剛好適合紫菱,很輕很細的蛇鞭,走到紫菱麵前,遞到她麵前,一語不發。


    紫菱盯著鞭子良久,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眸底不由自主的浮現退縮的情緒,怯生生的看著李紅,遲遲沒有動作。


    李紅將鞭子塞在她手中,走道水缸邊舀起一瓢水,潑向楚濂。


    楚濂一個哆嗦,冷水刺激身上的傷口,刺骨的寒氣透過皮膚迅速的滲入五髒六腑,冷,好冷,不可抑止的痛苦□□在寂靜的房間響起,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四肢傳來的熟悉感覺告訴他,今天的折磨又要開始了,緊閉雙眼,認命般的一動也不動,這是他總結的規律,隻要他忍著,結束的會早一點。


    汪展鵬,他想不通,綁架他,逼迫他簽下協議書,帶到這裏每天飽受虐待......這是為什麽?


    無休無止的折磨讓他幾欲崩潰,可是,心中卻有一個執念讓他堅持了下來,那就是,紫菱,他相信簽下離婚協議書被汪爸爸所迫,如果紫菱得知他的處境,一定會來救他,一定會的,紫菱是那麽的愛她。


    紫菱拿著鞭子,手緊緊的握著,定定的看著楚濂,這樣狼狽的楚廉,是她第一次見到,臉色慘白,渾身透著一股死氣,眼角不可控製的滑落一滴淚珠,喃喃:“楚廉,楚廉......”很快,淚珠仿佛刹那芳華,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底除了對楚濂的恨還是恨。


    紫菱的聲音很輕,傳入楚濂耳中,卻猶如響雷,猛地睜開眼,盯著紫菱,眼底一片難以置信,眨了眨眼,終於確定自己不是做夢,臉上浮現一抹驚喜,“紫菱......”


    須臾,表情變得扭曲,目光定在紫菱手中的鞭子上,這曾經就是折磨自己的工作之一,剛想說的話,被他吞了進去。


    很快,李紅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心頓時墜入無比的黑暗,是她,就是她吩咐人將他帶到這裏,是他噩夢的始作俑者。


    現在,他還有什麽不明白了,原來,一股腥甜熱液從他的喉嚨直湧而上,噗......一口血噴了出來。然後,圓瞪著紫菱,死死的瞪著她,麵目猙獰的嘶吼:“紫菱,紫菱,你為什麽這樣對我,為什麽這樣對我?”


    “我為什麽這樣對你?”紫菱笑了出來,“楚濂,你和雨珊在我的別墅,我的床上做哪些惡心的事情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我呢?”


    楚濂呼吸一窒,他不知道紫菱會知道這個,眸光浮現一抹愧疚,很快,大吼:“我是被設計的,你當時,當時......你難道看不出我愛你嗎?”


    紫菱冷笑一聲,“是啊!我不僅毀容了,險些被糟蹋,你還愛著我,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我不孕,就必須接受雨珊和你的孩子,看著你們一家三口你依我儂,楚濂,你真的好殘忍。”


    紫菱的眼眶瞬間紅了,“你一定不知道,當時我被綁架,就在離你不遠的別墅,我求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的時候,你在幹什麽?你在幹什麽?”紫菱癲狂的嘶吼,想起那噩夢的一幕,瘋一般的揚起皮鞭毫不猶豫的揮了出去,眼淚一顆一顆的滴落。


    “啊......”楚濂痛苦的□□讓紫菱的眼中掠過一道快意,心中關著的猛獸終於放出來,叫囂的想要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手中的動作更重更快,楚濂的哀嚎也更大聲。


    楚濂再次昏了過去,紫菱沒有停歇的繼續抽打。


    這時,一個黑衣人撞了進來,“大小姐,快走,有人攻擊總部。”


    悠閑坐在一邊品酒看戲的李紅猛地站起來,拉著紫菱離開的房間,隻剩下血肉模糊的楚濂。


    一陣喧鬧過後,房間變得安靜極了,楚濂就那樣吊在哪裏,仿佛被人遺忘般,身體,漸漸的變涼,心跳,越來越慢,呼吸,微弱的幾乎快要停止,他就那樣靜靜的等待死神的來臨。


    三兒帶領一群人攻入文竹幫,李虎帶著李紅,紫菱,還有幾個心腹,跑了,三兒並沒有多做停留,滅了屏東文竹幫總部,前往台北抓捕汪展鵬。


    而屏東另外一個勢力趁火打劫,將文竹幫值錢的都搬走了,在地下室發現了楚濂和沈隨心,覺得是燙手山芋,思來想去,兩人有些姿色,賣給了人販子,雖然錢不多,卻聊勝於無。還能甩掉包袱,何樂不為。


    被買到泰國,楚濂的結局,注定悲劇。


    而跟著李虎和李紅的紫菱也將迎接她此生更大的危機,也是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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