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記憶的紫菱膽子變得很小。


    楚媽媽的聲音稍微大一點或者楚爸爸臉一板,她就會抱頭縮成一團,嬌軀不由自主地開始簇簇直抖,嘴裏喊著:“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接著眼淚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那怯生生的模樣,整個一個飽受虐待的小媳婦。


    而楚廉總是心疼的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父母,唉……說不得,打不得,罵不得,惹不得,楚家的氣氛格外詭異。


    日子過的是如此憋屈加窩火,楚爸爸當機立斷丟給楚廉一張卡,讓他帶著紫菱出去散散心,希望她回來能正常點。


    於是,楚廉和紫菱開始了環遊台灣島的浪漫旅程。


    紫菱玩的超開心,可雨珊卻笑不出來了。


    楚廉的手機,打不通,去公司,說是辭職了,又不敢到楚家去問問,隻能靜靜的等待楚廉主動出現。


    每日,不顧沈隨心的勸阻,大冷天站在別墅門口,癡癡的等。


    一天又一天的期盼,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越來越焦躁不安的心情,越來越白的臉色......終於,雨珊病倒了,持續不退的低燒讓她整個人變得格外虛弱,思念的心更加強烈。


    因為懷孕的關係,用藥非常謹慎,雨珊在醫院住了三天,燒才退。


    出院後的第一個早上,雨珊和沈隨心就對持起來。


    “媽媽,我要去門口等楚廉,我要去等楚廉。”聲音很無力,卻透著前所未有的堅決。


    沈隨心將剛剛熬好的湯放在一邊,直截了當的戳破她的幻想,“楚廉今天不會來。”


    “不,不,媽媽,媽媽,楚廉一定會來的。”猛地搖頭反駁,乞憐的看著沈隨心,“楚廉如果知道他要當爸爸了,一定很高興。對的,就是因為他不知道,所有才不來看我的,我要去告訴他......”掙紮的想要推開沈隨心的手起床。


    女兒的樣子刺痛了沈隨心的心,眸底一暗,張了張口想要告訴雨珊,無論你如何等,他都不會來。


    可是,女兒搖搖欲墜的樣子,讓她如何忍心揭穿……暗歎一口氣,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既然楚廉如此絕情,那麽......與其坐以待斃,不讓主動出擊。雨珊如何痛苦,你必須加倍償還。


    沈隨心勾起一抹笑意,誘哄道:“雨珊,把湯喝了,媽媽帶你去找楚廉。”


    “真的嗎?”雨珊雖然不確定,手卻已經端起薑湯,仰頭一幹二淨,然後將空碗遞到沈隨心眼前,急忙道:“媽媽,我喝完了。”


    沈隨心靜默不語,點點頭,接過碗放在一旁。


    “媽媽...你能帶我去找楚廉嗎?”一瞬不瞬的凝視著沈隨心,怯生生的問,眼底充滿希冀。


    為了楚廉,變得卑微乞憐的女兒讓她內心絞痛,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決定,拿起一旁的衣服幫她穿起來,“好,我帶你去找楚廉。”


    “媽媽。”雨珊淚盈於眶,嘴角微勾,整個人顯得明朗而喜悅。


    ******


    楚家門口


    “媽媽......”雨珊睜大眼睛,眼前的房子猶如惡鬼,讓她倉皇後退一步,猛地搖頭,拉著沈隨心就要往回走,“不,媽媽,我...我不要,我們回家吧!”聲音急促透著慌亂。


    沈隨心紋絲不動,語帶深意道:“雨珊,你要記住,媽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雨珊慌了,更加用力的拽沈隨心的手,哀求:“媽媽,求求你,我們回家吧!”


    沈隨心躲開雨珊的手,緩緩走到門口按下門鈴,然後回頭,直視她,目光灼灼,伸出手,“雨珊,相信媽媽。”聲調很低,卻異常清晰。


    刺耳的門鈴聲讓雨珊僵住了,回望著她,視線在空中交匯著,良久,她點點頭,鼓起勇氣走上前,將手放在她手心。


    沈隨心笑了,眼睛閉上,氣定神閑的很。


    在門打開的一霎,驟然睜開,此時,神情變了,透著一種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意味。


    心怡看著沈隨心,眉頭一蹙,沒好氣的道:“你來幹什麽?”


    “怎麽,你兒子搞大我女兒的肚子,還不準我上門討說法。”沈隨心譏諷。


    心怡氣的夠嗆,怒吼:“你胡說些什麽?”


    “胡說,你自己看,你的好兒子都幹了什麽事?”沈隨心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丟給心怡,然後捶著胸口,摟著雨珊,“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才16歲,那殺千刀的負心漢......”


    心怡展開,看著台北醫院婦產科的診斷報告,雨珊懷孕了。聽著沈隨心越來越離譜的叫囂,是楚廉的?嘴越張越大,眼睛也越瞪越大。


    怎麽可能?不……突然想起楚廉前一陣的異樣,算算時間,一塊石頭埂在喉嚨,無話可說。


    心怡的沉默,讓沈隨心更加理直氣壯,拉著雨珊衝到心怡麵前啐了一口,“你們家楚廉還真是能耐,娶了姐姐,搞大小姨子的肚子,哼......”


    心怡什麽時候被人這樣指責過,踉蹌的退了一大步,氣的臉發青,指著她,“你,你……”


    沈隨心拉著雨珊逼進屋內,“你什麽你,不會是想不認賬吧!想要我幫你們楚家養孫子,沒門。”說完,猛地將雨珊往心怡懷裏一推。


    心怡本能的伸手扶住。


    “你孫子和我女兒就交給你們楚家,如果我發現雨珊過的不好,我不介意讓你們楚家身敗名裂。”沈隨心狠狠的威脅一番後,深深的看了雨珊一眼,旋即,嘭,門闔上了,身影消失了。


    心怡傻眼了,胸口憤怒的的大火,瞬間被澆上冷水,熄了。


    緊了緊手中的診斷報告,重重的深吸一口氣,看也沒看雨珊,丟下兩個字“過來。”越過她往裏走去。


    雨珊呐呐的跟上去。


    心怡快速給楚爸爸打了個電話,然後一語不發,目光緊緊的鎖住她,看不出是喜是怒。


    雨珊倍感壓抑,低垂著頭,盯著腳尖,雙手無措的揉捏著衣角。


    媽媽的行為出乎意料,可其良苦用心,她明白。


    可是……進入楚家,麵對楚媽媽,一種莫名的恐懼拽著她的心,好想逃阿!可那目光猶如利劍,將她的腳定住了,動不了。


    客廳好靜好靜,她隻聽得到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半響,“楚廉前一陣子都和你在一起?”心怡話裏透著肯定。


    “是。”雨珊的聲音低不可聞。


    心怡咄咄逼人道:“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的媳婦是紫菱,也隻能是紫菱。你想要利用孩子取而代之,那是癡心妄想。”


    雨珊臉變得慘白,身體顫栗著,眼底湧上了一層薄薄的水光,大喊道:“楚媽媽,我沒有。”聲音有些發抖。


    “沒有?”話裏透著嘲諷,“如果沒想過,你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心怡的鄙視和質疑讓她分外難堪,她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因為愛楚廉,難道愛有錯嗎?


    眨動眼瞼,淚珠撲簌簌的滾落,粗魯的擦掉,豁出去道:“不管您相不相信,我承認,我愛楚廉,好愛好愛。可,我從來沒有想過拆散他們,隻希望能夠遠遠的看著楚廉,遠遠的看著,就足夠了。如今……”低頭摸了摸小腹,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如今楚廉給了我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我很滿足,真的很滿足。”


    心怡有些動容的看著雨珊,這種愛情,她不理解,可是,卻讓她對雨珊的印象徹底改觀。視線定在她的小腹,看著她的手輕輕的摩挲,稚氣的臉上掛著為母則強的光輝,心底浮現一抹異樣。


    孫子,那裏有她的孫子,心頓時軟了下來。


    “楚媽媽,我為媽媽今天的冒昧想你道歉,打擾了,我馬上離開。”雨珊彎腰行了個禮。


    “你要去哪裏?能去哪裏?”心怡突然有一種負罪感,無論如何,雨珊懷孕了,都是楚廉做下的孽。


    雨珊聲音沙啞的透著虛弱,也異常的決絕堅定,“楚媽媽放心,我會生下孩子,不需要楚廉負責,也不會給楚家添麻煩。”輕揚著睫毛,剔透的淚珠沿著眼角滾落,嘴角卻倔強的擠出一抹笑容,顯得淒美迷人。再次對心怡行了個禮,轉身的刹那,身體晃了晃,眼前一恍惚,一個蹌踉,往後倒去。


    “雨珊……”心怡驚呼,接著是兵荒馬亂。


    楚爸爸趕回家的時候,醫生剛走。得知雨珊懷孕,愣了數秒,很快做出決定,紫菱不孕,他不說心中耿耿於懷,如今雨珊懷孕了,無論如何要留下孩子。當機立斷,讓雨珊在楚家養病,囑咐心怡多燉點補品給她補補。


    就這樣,雨珊住下來,還是住在楚廉的房間。


    心怡對雨珊的態度大大轉變,每天好吃好喝的侍候著。而雨珊也很懂得討好心怡,放下身段在廚房學習心怡的拿手好菜,對心怡的話是百依百順,偶爾出去會給心怡帶點小禮物……心怡對她的喜愛之心更甚。


    這一天,心怡和雨珊在廚房裏準備午餐,有說有笑,像一對母女般親密。


    而楚廉和紫菱回到家,看到此景,臉色大變,心虛的看了一眼紫菱,吼道:“你怎麽在這裏?”


    雨珊手一抖,鍋鏟掉在地上,“楚廉……”聲音充滿驚喜,隨即對上楚廉憤怒的眸子,心猛然一沉,臉色變得慘白。


    “楚廉,你吼什麽?是我讓雨珊陪我的,怎麽,你有意見。”心怡解圍。


    “媽……”楚廉聲音小了很多。


    紫菱看看雨珊,看看楚廉,不知為何,頭跟針刺般痛了起來,不由抱頭呻吟,“楚廉,楚廉,我頭好痛。”


    楚廉立馬慌了,狠狠的瞪了雨珊一眼,抱著紫菱往樓上跑去。


    雨珊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淚珠不受控製的滑落,心怡張了張口,似乎想安慰安慰,可是,最後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伸手將她攬到懷中。


    “楚媽媽,為什麽我的心會這樣痛。”雨珊喃喃低語,“這就是,說的容易,做起來難嗎?”


    心怡歎了一口氣,依然沉默,讓她說些什麽,一邊是擁有兒子全部的愛的媳婦,一邊是全身心愛兒子,並願意生育孩子的可憐女子,唉……可憐的雨珊,以後要對她好一點。


    ******


    楚廉把紫菱哄睡後,怒火衝天的衝到廚房,拉著雨珊就往外走,動作粗暴,完全不顧她的感受。


    雨珊疼的淚流滿麵,沒有掙紮,隻是看著他。


    “楚廉,你幹什麽,幹什麽?”心怡怒吼。


    “媽,你別管,這是我和她的事。”楚廉大叫,手上的力道加重。


    “雨珊懷孕了,懷孕了。”心怡衝上前接住踉蹌的快要跌倒在地的雨珊,更加大聲的吼道。


    楚廉如招雷劈,驚愕的頓住腳,看向雨珊,那是一雙燃燒著思念,悲哀,痛楚和難言委屈的眸子,微微一震,不由的鬆開手,雨珊懷孕了,這個認知衝擊力巨大,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雨珊,雨珊,你沒事吧!”心怡抱著雨珊,追問。


    “楚媽媽,我很好。”雨珊笑了笑,那笑容讓心怡心底一酸,扶著她坐好。對著楚廉道:“楚廉,你明明結婚了還要去招惹雨珊,現在雨珊懷孕了,你準備怎麽辦?”


    楚廉用力的揉了揉頭發,啞聲的道:“媽,我現在心很亂。”沉吟片刻,聲音變得強硬:“媽,你也看到紫菱的情況,無論如何雨珊不能住在家裏。”


    楚廉的冷酷擊倒了雨珊,心中升起一種悲涼的情緒,頭昏昏的,無力道:“我這就去收拾行李,我會馬上離開。”邊說邊站起來,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脆弱極了。


    心怡狠狠的瞪了楚廉一眼,拉住她,“雨珊……”


    “楚媽媽,我早就應該離開的,這幾天真的很幸福,謝謝你!”雨珊含淚瞅著心怡道。


    “雨珊,要走楚媽媽跟你一起走。”心怡心一橫道。


    “媽……”楚廉頭疼的厲害,聲音放緩:“你可不可以不要添亂了。”


    “我不放心雨珊。”心怡丟下一句拉著雨珊離開廚房。


    楚廉呆呆的站著,眼底是一團迷霧。


    雨珊最後還是離開了楚家,住進了陽明山別墅,心怡雖然最終沒有跟著住過去,但是早上報到,晚上離開,跟打卡上班一樣準時,楚廉被勒令成為專職司機每天接送。


    天天聽著母親述說著對孫子的期盼,搬著大包小袋的嬰兒用品,看著雨珊的肚子漸漸隆起,楚廉終於有了他要做父親的自覺。


    爸爸,心一下子柔軟很多,對雨珊的態度變得和顏悅色,大概因為最近紫菱迷上了倫理劇,不再天天粘著他,楚廉的時間多了,對孩子的到來也越來越期待,尤其是陪雨珊去產檢,看到寶寶的影像,楚廉呆在別墅的時間更長了。


    ******


    又是一天早晨,穿著單薄的紫菱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看著心怡一手補湯一手大包小袋,看著楚廉將東西搬到車上,看著母子車子飛揚而去,楚廉,汪雨珊,懷孕……誰也沒有想到,雨珊的出現刺激她逐漸恢複記憶吧!


    紫菱順手握緊鐵藝欄杆上卷曲的旋紋,旋紋頂部未打磨平滑,有好幾個凸起的尖銳。


    紫菱毫不在意,任由尖銳刺入手心,一直刺進她的靈魂深處,哈哈哈……忽然仰天狂笑,笑聲絕望而淒愴,瘋狂而高亢,眼角滾落一滴滾燙的淚,接著兩滴,三滴……最後匯集成雨,齊湧而出,眼前一片模糊,耳邊不斷的回響,汪紫菱,汪紫菱,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脆弱,最後一次逃避,最後一次流淚,好好哭吧!


    痛快的哭吧!哭過之後,你就是全新的汪紫菱。


    到最後,哭的力竭的紫菱,身體無力的滑落,蹲在角落裏,身體不停地抽搐,聲音沙啞到無法發出聲音,眼睛幹澀的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過了好久,紫菱緩緩的站起來,望向陽明山方向,冷哼一聲,眸子充滿了恨意和瘋狂,然後決然轉身離開陽台。


    快到中午時,楚廉才回家,看著聚精會神看家庭倫理劇的紫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笑著問:“好看嗎?都講什麽?”


    紫菱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道:“鬥小三,真是有趣。”


    楚廉一怔,臉色變得尷尬,“那你慢慢看,我回房畫圖。”說完,逃似的離開。


    紫菱冷冷的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道若有似無的嘲諷弧度,很快恢複原樣,注意力再次回到顯示屏上。


    ******


    陽明山真的很美,紫菱坐在湖心亭內,遙看那座屬於自己的別墅,現在楚廉的金屋藏嬌之地,不由好笑。


    看著楚廉載著心怡離開,紫菱慢騰騰的站起來,拍了拍灰,走過去。


    雨珊站在門口,看著漸漸遠去的車子,嘴角的笑容看在紫菱眼裏格外刺眼,很想撲上去,毀掉那張小三臉。


    不行,對付搶老公的小姨子,武力是最低級最愚蠢的手段,隻有不卑不亢,運籌帷幄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她要讓他們窩裏鬥,握緊手,控製自己的脾氣,揚聲叫住準備進去的雨珊:“我親愛的妹妹,好久不見。”


    “紫,紫菱……”雨珊像見到鬼一般,臉色驟變。


    “我的別墅住著舒服嗎?”紫菱冷冷的看著她,費了好大的氣力才讓自己的語氣平淡,手緊握著,指甲陷入肉中,讓本來傷痕累累的手心雪上加霜。


    雨珊手不自主的放在小腹上,一臉警惕的看著她,“你想幹什麽?”


    紫菱沒有說話,而是越過她往別墅內走去。


    紫菱的態度讓雨珊的心提到嗓子眼,心裏有個聲音催促她,阻止,快去阻止,否則你會後悔的。


    於是,快步上前,擋住紫菱的去路,“你不能進去。”


    “不能進去。”紫菱看著她重複。


    “沒錯,楚廉把這裏送給我了。”雨珊一臉幸福的炫耀道。


    “送給你了。”再次重複,聲音隱約透著痛徹心扉的悲涼。


    “沒錯。”雨珊斬釘截鐵。


    場麵陷入對持中,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碰撞出劈裏啪啦的電火花。


    紫菱先收回視線,突然笑了,“我來拿回我的東西,你要阻止嗎?”冰冷的視線掃向她的小腹。


    雨珊一窒,捂著小腹本能的後退一步。


    紫菱毫不客氣越過她,走進去,上樓,來到主臥室。臥室的裝飾早就沒有以前的影子,到處擺滿了嬰兒用品,想起自己的不孕,不由痛的無法呼吸。


    閉上眼,深呼吸,平靜心情,睜開,緩緩走到床邊,從床底暗格拖出一個保險箱,輸入自己的生日,哢嚓……門開了,好幾個珠寶盒子呈現在眼前,眼眶頓時紅了,想起媽媽的忠告,“不要告訴楚家人別墅的事情。”原來,媽媽早就預料到了,可惜自己沒有當一回事。


    這幾天她看了很多倫理劇,小三,愛情,婚禮,利益,婆婆,媳婦......自己真的天真可笑,楚廉娶她是因為她的嫁妝吧,也對,她沒成年,作為監護人有權動用她的所有東西,現在連媽媽給的別墅也沒保住。


    這個保險箱,還是托綠萍的福。


    當時因為看到綠萍的禮物,很是紮眼,一氣之下丟進保險箱,眼不見心不煩,也忘了告訴楚廉。如今都是成了救命符,拿起一個盒子,打開一看,一套鑽石套裝,精美而華麗,綠萍的新婚禮物,應該可以賣一大筆錢吧!


    她需要依靠這些,才可以施行計劃,錢,曾經最不屑的的東西,如今......自嘲的笑了笑,眸光透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快速將所有的首飾放入手提包,然後將保險箱放回原位,轉身離開。


    紫菱走出房間,看見在走廊上走來走去的雨珊,嘴角露出一抹陰鶩的冷笑,“放心,我隻是拿回我的東西。”頓了頓,突然靠近雨珊。


    雨珊嚇得緊緊的靠著牆壁,手護著小腹,神情慌亂不安,“你,你想幹什麽?”


    “你說,我的東西被人奪走了,該怎麽辦?”紫菱逼問。


    雨珊心更慌了,眼睛睜的大大的。


    “我東西就是毀了,也不允許他人染指。”紫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聲音猶如惡咒般在雨珊耳邊回響,還有紫菱的惡毒眼神,讓她不寒而栗,隻覺得一股冷風從腳底竄起即可波及五髒六腑,就連血液也透著刺骨的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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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好冷……


    ******


    紫菱離開別墅,拿著首飾去了典當行,舜娟準備的首飾都不是凡品,紫菱全部死當,大概因為首飾盒上印著的展家暗記,掌櫃的價格很公道,價格非常可觀。


    走出典當行,紫菱首先她撥打了一個電話,“你好,我在**論壇看到你的電話,我想請你辦一件事。”


    “調查100萬美金。跟蹤的話,先付定金30萬美金,賬號是****。”


    “好。”


    回到楚家,紫菱讓房間變成禁地,就連楚廉也不準進入,給出的理由是她要重新穿珠簾。


    紫菱的心血來潮,楚家人不以為意。


    紫菱拿起剪刀非常果斷的將珠簾剪斷,然後每天都非常專心的穿珠簾。


    如果仔細觀察,你會發現,彩色的珠子都被她丟棄,隻剩下黑色和灰色,就如她的心情。


    以前她穿的是甜蜜的愛意,那麽現在她穿的是絕望的恨意。


    那人果然不負盛名,效率非常高,紫菱第二天晚上,就收到郵件。


    從雨珊和楚廉在蘭桂坊的第一次,到紫菱出事那天兩人的最後一次。


    還有對朱招弟和沈隨心的關係,迷情藥的型號和價格,雨珊設計的全過程,就連沈隨心請人跟蹤她和費雲帆,設計楚廉誤會她和費雲帆的關係……內容非常全麵,絕對的專業水準,物超所值。


    以後,每天晚上8點,紫菱都會收到對方傳來的跟蹤報告,還有一份監聽錄音。


    紫菱又花了一筆錢,請他剪切了雨珊和沈隨心算計楚廉和她的對話,然後快遞給楚廉。


    果然,楚廉得知所有的一切都是精心設計的圈套。雨珊的主動獻身,紫菱的背叛,雨珊的再次出現......一切都是沈隨心的設計,還有孩子,也是算計下的結晶……楚廉怒火狂熾,在狂怒和悲憤中衝到別墅,重重的抽了雨珊一個耳光。


    雨珊呆了,那力道讓她站立不穩,踉蹌著連退了兩三步。


    楚廉逼近,讓她倉皇的後退,直到靠著牆,無法再退,隻能瑟瑟發抖。楚廉毫不憐惜的抓著她的肩膀,瘋狂的搖晃,嘴裏說著讓雨珊絕望的誅心之語,“你不配談愛,在我心中,你連紫菱的腳趾頭都不如。愛,你的愛讓我惡心,滾,你這種惡毒的女人馬上給我滾,這個孩子我永遠不會承認。”


    就這樣,雨珊被趕出別墅,還沒走出門,身子一軟,頭暈目眩,昏了過去,身下流出一灘鮮紅的血,這張照片傳到紫菱的郵箱,她笑了,戲才剛剛開始了。


    心怡趕到醫院的時候,雨珊還在手術室。


    孩子最終保住了,隻不過雨珊仿佛失去靈魂般,不吃不喝,完全沒有生氣。


    而楚廉對雨珊恨到極致,完全不理不睬,心怡無論如何勸說,他都不願意去看她。


    心怡無計可施,眼看著雨珊身體越來越虛弱,必須依靠營養液。醫生警告如果在這樣下去,孩子遲早保不住,急死了。


    戲還沒有演完了,雨珊可不能有事,紫菱抽空來到醫院。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雨珊有氣無力的道。


    “很痛吧!”紫菱答非所問,將手放在雨珊的凸起的小腹上,“你千方百計的懷上孩子,不就是為了從我手中奪走楚廉。怎麽,現在一副絕食等死的樣子,難道準備放棄了。”在肚子上模擬手術刀劃開的動作,冷冷道:“也對,楚廉根本就不承認這個孩子,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雨珊想要躲開,可是全身無力的很,隻能渾身僵硬的任由紫菱在肚子上比劃,眼底都是恐懼,這樣的紫菱真的好可怕,就讓地獄來的複仇天使。


    突然,紫菱俯身來的雨珊耳邊,“親愛的妹妹,姐妹恩仇記,我為這部戲取得名字怎麽樣?”說完,笑著離開病房。


    那笑聲讓雨珊毛骨悚然,心陡然沉入海底。


    這一刻,雨珊有一種預感,她和紫菱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今天,她是來宣戰的,如果,她選擇不戰而敗,不僅失去孩子,失去楚廉,她還將墜入無邊地獄,痛苦一輩子,不行,雨珊突然有了鬥誌,她不能認輸,絕對不能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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