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王維《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到了晚間,夏日的夜晚依舊悶熱,滿天繁星如畫,喧囂一天的北京城沉寂了下去,此時鳴蟬嘹亮的知了聲,在每個夏日夜晚都會演奏的蟲鳴大會上奏響了第一曲。月色很好,照得大地朦朧的微明,在樹下吃茶納涼的京中百姓都是讚歎今夜的月色分外綽約。


    也是因為這月色太過明亮,一身黑衣的宋齡娥費了一番功夫,才出了皇城,來到了龍泉寺後山的莊院外。今日是早已定下的聚會之日,秦穆嚴、何天賜已經回京;方忠善帶著巴斯德的妹妹莫嘉娜.巴斯德,和宋東宇、潘芷蕎夫婦也在前日到了京城;而喬致雪也是從祁縣趕了過來,還帶了秦穆嚴和宋東宇兩人的孩子一起過來;加上就在京中的喬致庸、楊威智和黃麒英,很久沒有人到的那麽齊整的了,隻是榮祿護駕去了承德,稍有遺憾,不過宋齡娥還是讓楊威智去請了傅善祥來參加,她也該和大家認識一下了。


    進到莊院中,晉軍的衛兵見到她都是立正敬禮,眼神中滿是敬畏之色。宋齡娥也是微微頷,漫步走了進去,來到正堂之上,隻見堂上大大的八仙桌擺開,桌上美味佳肴、山珍海味放了滿滿的,一桌子的人見到她進來都站起身來,到讓宋齡娥微微一鄂。


    隻見楊威智和喬致庸離席過來迎接,宋齡娥微微一笑道:“不用迎來送往的,顯得生分了,大家都坐下吧。”


    她蓮步快移,走到喬致雪和潘芷蕎的身邊,拉住喬致雪和潘芷蕎的手欣喜萬分的說道:“致雪姐、芷蕎姐,好幾年沒見你們了,真是想得緊。”自從自己失憶之後,便一直沒有見過兩女了,心中當真想念得緊。


    喬致雪和潘芷蕎都是微微有些遲疑,望著眼前的黑衣女子,很是年輕貌美,隱隱透著一股少婦成熟的韻味,眉宇之間依稀便是昔日那個嬌俏可愛的上秦村小妖精,心頭大喜,和宋齡娥抱在一起,喬致雪又哭又笑的笑罵道:“小娥子,真的是你,聽說你進宮做了貴妃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想死姐姐了。”潘芷蕎也是欣喜的說道:“小妖精,真的是你,快認不出你來了。”


    宋齡娥輕撫著喬致雪和潘芷蕎的肩頭,昔日和喬致雪在祁縣、上秦的經曆,和潘芷蕎在杭州、廣州的經曆都浮現腦海之中,眼眶一紅,輕聲說道:“致雪姐、芷蕎姐,我也想你們呢。”


    喬致雪再也忍不住輕聲哭泣了起來,秦穆嚴走上前來,柔聲說道:“重逢是喜事,何必哭哭啼啼的,三個都是做娘的人了,又不是當年的小女孩了,還動不動就哭,也不怕被人笑話。”


    喬致雪止住哭聲,哼了一聲,白了秦穆嚴一眼說道:“這是咱們閨中密友見麵,大男人一邊去。”秦穆嚴稍有些懼內,也不敢出聲,眾人輕笑了一回。


    桌對麵的方忠善笑道:“大嫂就是大嫂,氣勢非凡。七妹,我給你介紹個人,這位就是巴斯德的妹妹,莫嘉娜.巴斯德。”跟著他用法語將宋齡娥介紹了一遍,他身邊以為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的法國女郎緩緩站起身來,隻見她膚白勝雪、藍色深邃的眼眸,很是貌美,穿了清朝的衣裙,一套團花綠衣淺紅色裙,裙的鏡麵上繡少許折枝花數朵,披雲肩垂流蘇,看起來更是韻味十足。隻聽莫嘉娜微笑著點點頭用法語說道:“你好,齡娥小姐,很高興見到你。”


    宋齡娥微微一笑,用流利的法語說道:“你好,莫嘉娜小姐,不過我已經結婚了,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莫嘉娜喂喂驚訝說道:“方說你會說法語,我還有點不相信,現在事實擺在眼前,真是令人驚訝。而且齡娥,你真是那部神奇的留聲機的明者嗎?”


    宋齡娥看大家都還站著,便用漢語說道:“大家都先坐下,咱們一邊吃一邊聊好了。”各人坐回座位上,宋齡娥坐到給她留下的主位上,還拉著喬致雪、潘芷蕎、傅善祥和莫嘉娜坐到她身邊。幾個女子坐到一起,個個具是美豔動人,讓幾個男子看得是眼花繚亂的。


    大家坐定之後,宋齡娥用法語說道:“留聲機我隻是提出了一個想法,具體的製作,還是我二哥方忠善去完成的,其實他才是明者,要知道動手遠遠比動嘴要難得多。”


    莫嘉娜拍手笑道:“果然還是方的明,我知道了。不過也要有齡娥的想法才行。中國真是個神奇的地方,我喜歡這裏。”


    喬致雪忽然說道:“小娥子,你現在是貴妃娘娘了,我們是不是該給你行大禮呢?”


    宋齡娥微微一笑說道:“我是微服出宮,而且見的是自己家裏人,哪裏用得著行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禮儀?大家和從前一樣就好了。”卻見她臉上含笑,但眉宇之間一股尊貴之氣散出,舉手投足之間身上淡淡的一股威儀的氣勢自然顯露了出來,眾人都覺得眼前的宋齡娥已經不再是昔日的小女孩了,而是隱隱有種尊貴的氣質顯現了出來。


    喬致雪微微蹙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宋齡娥看著在呆的宋東宇問道:“四哥,你的傷勢如何?”


    宋東宇回過神來,拍了拍胸膛說道:“已經全好了,放心吧七妹,再守一次廬州都行。”他身邊的潘芷蕎微微慍道:“胡說什麽呢?差點命都丟了,這麽冒險的事,還是讓七妹少派你去。”


    宋齡娥微微笑道:“四嫂放心,廬州的事隻怪突然起了大霧,否則不會如此凶險的。”潘芷蕎輕笑幾聲,低下頭去,也不再說話。


    宋齡娥的身份喬致雪和潘芷蕎到了京城之後已經知曉,震驚之餘,兩女細細想來原來從前一些疑竇都已經釋然,再見宋齡娥之後,想到她是天下會的總舵主,地位權勢極高心中本就存了一份畏懼之感,漸漸有些不自然起來。


    宋齡娥看了看潘芷蕎,又看了看喬致雪,忽然覺得兩人拘謹了起來,轉念一想已經知道了是何原因,當下舉起桌上的酒杯,站起身緩緩說道:“今晚難得大家又聚到一起,幾年前宋家巨變之後,齡娥如今宮外已經沒有什麽親人了,各位哥哥和嫂嫂都是齡娥的親人,不論齡娥是貴妃也好,還是原來的小妖精也罷,隻望各位哥哥和嫂嫂都不要把齡娥當成外人,齡娥還是上秦村的那個齡娥。”


    眾人都是心中一陣酸楚,從前宋齡娥的往事都一一浮現眼前,楊威智緩緩站起身舉杯說道:“七妹,做哥哥的永遠站在你身邊,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屈的。”


    何天賜也站起身舉杯說道:“七妹老大,我和你認識最久,從西坡村開始,我就過誓,終身聽命於你,不會把你當外人的,能做你的五哥,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分了。”


    方忠善也是站起身說道:“七妹,說什麽傻話,結拜的那天,咱們都是立過重誓的,咱們永遠都是兄妹,都是一家人的。”


    宋東宇一拍桌子站起身說道:“七妹,有我們幾個在,你永遠都還是有親人的,不用怕,是不是在宮裏受委屈了?做哥哥的替你出氣去。”


    秦穆嚴緩緩站起身瞪了宋東宇一眼,斥道:“胡說什麽?”跟著轉頭看著宋齡娥輕歎一聲說道:“七妹,我知道你久居深宮,和我們難得一見,生怕咱們的情分會淡下去,其實不然,咱們做哥哥、嫂嫂的,都很惦記著你的。”


    傅善祥也是緩緩站起身來,舉杯看著宋齡娥說道:“妹子,榮祿不再,這些話本該他親口對你說的,但我知道的,他長久以來都以你為榮,心中都是記掛著你的。”


    喬致雪也站起身說道:“小娥子,姐姐就知道你不會忘本的,你還是我的小娥子。”說著輕輕的抽泣起來。


    潘芷蕎也是站起身說道:“七妹,咱們江湖兒女義氣當先,隻要你還當我們是親人,我們就都是你的親人。”


    一桌子的人差不多都站了起來,黃麒英清咳一聲,也是站起身說道:“齡娥,宮內我和你經常見麵,知道深宮之中的寂寞,平日裏也多和大家說起過你的苦悶之處,黃某雖然和你不是結拜兄妹,但也一直當你是親妹子一般看待,不論何事,我都會幫你的。”


    喬致庸皺皺眉頭,站起身笑道:“一個個的怎麽多愁善感起來了?都還隻是二十多歲的年青人,少裝老,真正的老頭子是我啊。”眾人聽了都是莞爾一笑,隻聽喬致庸繼續說道:“齡娥,你喬二哥年紀最長,明白你的心思,身份、地位什麽的,於公大家是該有親疏之別,但私下裏,大家都還是一家人的。”


    這時候就隻有莫嘉娜還坐著,她也聽不懂說些什麽,但見大家都一個個的站起身來,也隻得站起身,也不知道說什麽,但看大家都是舉著杯子對著宋齡娥說話,還道是為宋齡娥慶祝什麽,微微一愣,遲疑的說道:“齡娥,今天是你過生日嗎?大家都向你敬酒,我也敬你,祝你生日快樂。”


    宋齡娥和方忠善聽了笑了起來,餘人不明白,但聽了方忠善翻譯之後也都是笑了起來,宋齡娥舉杯說道:“謝謝各位哥哥嫂嫂,齡娥明白了,齡娥永遠不會忘本的。”說罷一口氣將杯中酒喝了,眾人也是一起喝幹。


    重新坐下之後,眾人歡笑言談,邊吃邊聊,沒有了開始的隔閡,又好像從前在上秦村之時那樣,各人說起從前兒時的趣事,都是笑逐顏開。席間,喬致雪和潘芷蕎還帶了兩個孩子出來給宋齡娥看看,秦穆嚴的女兒已經三歲了,取名秦靈軒,長相很像喬致雪,也是一般的靈秀動人,長大了也是個美人兒。宋東宇和潘芷蕎的女兒,也是三歲多了,名喚宋玉真,也是嬌俏可愛。宋齡娥抱著兩個孩子著實親熱了一番,也拿出準備好的見麵禮給兩個孩子,秦靈軒得了一塊白玉珍珠項鏈,宋玉真得了一塊青紅瑪瑙玉佩。


    眾人圍席夜話,都是說些家常往事,其樂融融。恍惚之間,宋齡娥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一般,隻願這時間能夠停住在此刻,或是讓這種歡樂的時光能再長久一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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