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軍疾戰,或擊其前,或擊其後。勇者不得鬥,輕者不及走,名曰突戰。”――《六韜?豹韜》


    天津城西哨直口,此時西北芥園河堤決口,南運河水淹了津西大窪,通往天津隻能從西哨直口上一個狹窄小道通過。這時候天色愈加寒冷,寒風之中千餘名太平軍前鋒徑往西哨直口而來,領頭的將領顏三也是廣西的老兵了,武藝高強能征善戰。


    早些時候,林鳳祥、李開芳和吉文元攻陷了靜海縣,林鳳祥沒有耽擱,他明白現在如果不能盡快占領天津,就可能會被清軍包圍在此處。當下他命李開芳領兵繼續北上攻克獨流鎮,命吉文元在靜海縣開始構築工事,準備抵擋後麵的清軍。


    李開芳第二天一早攻陷了天津西郊的獨流鎮及楊柳青附近二十餘座村莊,還在掃清殘敵的時候,馬上命令手下悍將顏三率領一千兵馬北上西哨直口村,意圖早先展開攻打天津的戰役。


    顏三領兵先行,想不到沿途運河河水泛濫,四處都是澤國,隻有一條路地勢稍高,沒有被淹沒。太平軍中缺少越冬寒衣,不少人都還穿著單衣,冷風吹來,都是寒冷不已。沿途雖然扒了不少清軍屍體上的衣物,但無奈僧多粥少,太平軍還是沒有找到足夠的衣物禦寒。腳上的鞋子也是混雜不一,有些扒到了清軍的馬靴、布鞋,有些還是穿著草鞋,更有的是打著赤腳,在寒冬之中凍得通紅。不過好在沒有下雪,但才在冰冷的地麵上,還是冷得直跺腳。


    顏三軍馬快速迫近西哨直口村,清軍鹽運使楊霈、天津鎮總兵特克慎和知縣謝子澄率兵勇倉皇應戰,在半道上兩軍相遇。顏三輕裝而來,沒有火器,隻能呼哨一聲,執黃旗揮舞,左右指揮,邀兵近身廝殺。


    清軍這邊倒是得了天津大鹽商張錦文的資助,火器充足,當下在狹窄的道路上放起火槍來,一時間太平軍死傷慘重。(.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顏三呐喊衝鋒,迅捷剽悍的帶頭突進。清軍見他舉旗衝進,悍勇絕倫,無不驚駭。謝子澄命火槍手先打顏三,但顏三左躲右閃,伸手矯健,單個火槍手根本打不中他,惶急之下,謝子澄命全部火槍手集中火力往顏三身上招呼。齊射之下,顏三登時身中數槍,戰死當場。


    太平軍主將陣亡,剩餘八百來人,隻得往後退卻。向後推卻了十餘裏地,在小哨直口村東南的河口,見到河中數十艘民船。幾個旅帥商議之下,招呼這些民船靠近,許以重金,準備借助這些民船登岸偷襲清軍後路。


    這些民船倒也答應了,馬上靠攏岸邊過來,太平軍擁在河岸邊,準備登船。哪知道才靠近岸邊,尚有十餘步之遙,船上草席拉開,盡是清軍埋伏下的排槍,號鑼一響,槍聲大作,毫無防備的太平軍死傷慘重。慘叫聲中,隻有不到兩百餘人逃回了楊柳青。


    李開芳收攏敗兵,得知通往天津隻有一條路可往,已經有清軍把守,而且火器眾多,四周都被決口的運河河水淹沒,馬上呆住了,難道真是天意讓他們不能攻打天津?沉思片刻,李開芳長歎一聲,命人飛報林鳳祥,命令手下士卒放棄楊柳青等村鎮,撤回獨流鎮,築城守禦。


    而清軍那邊,鹽運使楊霈、天津鎮總兵特克慎和知縣謝子澄三人得報打死太平軍近千人,是為大勝。楊霈大喜說道:“還是謝知縣妙策,提前命人掘開了南運河河口,淹了大片地方,讓長毛有兵卻隻能一排一排的上,還在河中布下伏兵,一舉擊潰長毛,立下首功了。”


    謝子澄低聲道:“大人,這運河河口可是自己決堤的,並非是人為的,大人忘了嗎?而且這功勞嘛,還是大人和總兵大人的功勞,下官隻是聽命行事。”


    楊霈恍然大悟說道:“對、對、對,本官記錯了,這是天意要長毛到不了天津啊,哈哈哈。”


    得到李開芳的消息,林鳳祥和吉文元二人大驚失色,林鳳祥呆愣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吉文元上前急道:“林丞相,不如我們全軍壓上,拚也要拚出一條血路來,殺入天津,攻打妖穴!”


    林鳳祥回過神來,搖搖頭說道:“如今四周清軍環伺,天津有多少清軍赴援尚不得知,道路狹窄,兵力雖多卻施展不開,四周民船又多被清軍征用,倘若不能迅疾突破到達天津城下,我軍被擠壓在楊柳青至西哨直口狹窄的地帶,甚是凶險。”


    吉文元重重的在案子上一拍,怒道:“千辛萬苦到了這裏,卻不能攻打妖穴,真是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啊!”


    林鳳祥長長歎口氣,說道:“還是命人喬裝之後,速回天津求援,望天王、東王能速發大軍北上。讓開芳守獨流,我等守靜海,互為犄角,等候援軍或是運河水退,再行攻打吧。”


    吉文元恨恨的說道:“難道老天都在幫清妖嗎?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運河水會泛濫。”


    林鳳祥長歎一聲說道:“是天災也好,**也罷,現下懊惱已經無用了,也可能是上天怨我等在滄州殺戮太重,降下的懲罰吧。”


    吉文元大聲說道:“林丞相,你是一軍主帥,斷不可灰心,咱們就在這裏坐守,等候援軍。”


    林鳳祥眼中精芒一閃,說道:“好,咱們就在這裏坐守。吉丞相,咱們的糧食還能支持多久?”


    吉文元答道:“大概可以支持三個月左右。”


    林鳳祥點頭說道:“好,把糧食集中起來,重新分配,大概可以支持到一百天以外,各處多造營壘、木城準備守城器械。”


    一日之後,欽差大臣勝保部一直尾追太平軍,從南麵威脅靜海。林鳳祥、吉文元乘其立足未穩,派兵衝擊,因清軍勢大,未勝。翌日,林鳳祥親率精兵七八千人出擊,殺敗清軍。五日後,清廷參讚大臣僧格林沁也率大軍趕到,將大營紮在王慶索,由北向南堵截太平軍,與勝保軍共十六萬之眾。


    勝保會同天津兵勇進攻重點進攻獨流。李開芳在獨流親為指劃,用板門、椽木、磨盤、酒壇、箱櫃、窗欞等造起木城,又用樹木、酒壇、瓦罐等物偽裝成大小炮位,迷惑敵軍。木城內堆鹽包,外壅黃土,厚七尺,共三層,第三層始用槍炮,建造堅固、炮打不倒。環城開有六門,周圍挖了深寬各七尺的護城河。河邊栽插竹簽,埋設地雷。將主力屯駐獨流鎮內,在獨流與縣城間的五裏莊、十裏堡、王家營、苟家營、王家院,李家院、王莊子等村建聯絡小營十餘座,互為依托。清軍僧格林沁、勝保環攻之下,清軍輪番上陣,但無奈太平軍守禦凶悍,清軍傷亡慘重。


    僵持了十餘日,進入隆冬時節,寒風繼起,漫天雪花飄灑下來,更是讓太平軍雪上加霜。軍中沒有冬裝,處境艱難,賴以防守的河流窪澱盡被冰封,失去屏衛作用。太平軍將士們搬冰塊,築冰牆,阻擋清軍,遇有機會,主動出擊,但終因眾寡懸殊,不能突破。


    這天,勝保在運河東岸指揮清軍分別從西北,東南夾擊獨流,在運河船上的八千斤大炮連續向鎮內轟擊。鎮內房屋、望樓等多被擊毀。清軍又抬著雲梯、木板,在炮火掩護下強攻木城。太平軍猛烈還擊,雖保住木城,但傷亡很大。


    數天之後,天津知縣謝子澄率天津兵勇數千人,至勝保大營效命。勝保從天津海口調來五千斤、八千斤及五六百斤大炮數十門,向獨流連續轟擊。太平軍占據南運河堤和木城拚死抵抗。次日,勝保再次進攻,林鳳祥由縣城率隊馳援。李開芳分兵四路迎敵,激戰中林鳳祥麵部中彈受傷。次日,勝保夥同德勒克色楞、達洪阿等部清軍再次猛攻,戰鬥愈烈。


    太平軍在戰鬥間隙不斷向當地百姓宣傳“殺官而不害民”、“隻殺文武兵勇,不害百姓,照舊生理,平買平賣”等口號。不少百姓偷偷的給太平軍交易些糧食布帛,倒也讓太平軍看到了一線希望。而百姓們也在天津、靜海一帶流傳著這樣的歌謠:“爭天下,打天下,窮爺兒們天不怕來地不怕。殺到楊柳青,天子嚇得發了昏。殺到天津衛,朝廷快讓位”


    這天,勝保帶百餘清軍,坐拖船到獨流西北的子牙河查看地勢。太平軍偵知,分三路出擊。清軍達洪阿部,德勒克色楞部及天津知縣謝子澄部共約三萬,急忙迎戰。雙方混戰至黃昏,太平軍佯敗後退。清軍副都統佟鑒追擊,為阻太平軍退入木城,飛馬搶占木城外麵的吊板,不想滑倒在冰上,被太平軍牌刀手圍住。混戰之中,佟鑒被牌刀手王小四亂刀砍死。謝子澄帶兵馬來救,馬陷泥中,又被王小四、趙獨眼等拿長槍攢刺,謝子澄身中七槍而死。清軍大敗退走。此戰,是太平軍到靜海以來最大的勝利,共殺死、殺傷清軍官兵數千人,繳獲三千斤大炮三門,五百斤大炮五門,抬杆槍二十多支,短銃七十多支。


    落日餘暉之下,硝煙仍舊彌漫,太平軍一掃數日被圍挨打的陰霾,唱著歌收兵回木城。到了木城中,李開芳已經目睹了整個戰鬥過程,親自將王小四喊道麵前,大大的誇獎了一番,弄得王小四很是不好意思。末了,李開芳又激勵了士卒們一番,眾人戰意又恢複了不少。


    入夜,寒風呼嘯,守夜的太平軍凍得睡不著,正在來回奔跑之間,忽見外圍路上有人靠近,上麵的人打著白色旗幟。太平軍哨兵急忙示警,喝問來人意圖。隻見一人站了出來,身著清軍官服,向營內的太平軍喊道:“清軍山西團練使者求見李開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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