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攻城圍邑,城之氣色如死灰,城可屠。(.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六韜?兵徵》


    清鹹豐三年十月,直隸省深州城下,三萬餘人紅頭巾裹頭的太平軍將深州城圍了個水泄不通。漫山遍野的紅巾軍席地而坐,享受著戰前的飯食。


    深州盛產蜜桃,外圍村鎮已經被太平軍占據,桃林中的蜜桃被太平軍士卒采摘一空。飯後,每個士卒還分得了一個大大的蜜桃。陣地最前沿,營壘之下,太平軍牌刀手們也分到了蜜桃,一個年僅十五、六歲的少年將分到的蜜桃藏到了懷裏。旁邊一個廣西老兵看了奇怪的問道:“王小四,怎麽不吃啊,這可是貢品,傳言啊這蜜桃可都是進貢給京城裏的那個狗皇帝享用的,現在能吃到還不快吃?”


    那少年裂開大嘴一笑,傻乎乎的說道:“老哥,咱這輩子在參加天兵之前,還沒吃過肉,前次在彰德咱們可是吃上了豬肉了。這會兒在這又分到了蜜桃,咱要留著帶回去給娘吃。”


    那老兵嗬嗬笑著的打了他後腦勺一記,說道:“王小四你這個傻小子,再放兩日可就爛了,還能等到帶回去給你娘麽?快點吃,吃飽了一會兒就要攻城了,可別像上次那樣嚇得尿褲子了。”


    那王小四重重的點點頭,掏出蜜桃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果然是滿口香甜,水多汁多,傻笑道:“陳大哥,這蜜桃可真好吃。”


    那陳大哥笑道:“那是,這可是他娘的貢品,等我們打到北京,還有更多好吃的呢,你小子可要留好小命,滅了清妖就能享福了。”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隻香煙,劃了根火柴,點起煙狠狠的吸了一口,遞上去問道:“來一口?這可是在廣平抄那丁大財主家的時候,卒長給的,就這一隻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那王小四搖搖頭,說道:“咱有蜜桃吃。”那陳大哥笑罵聲傻小子,將那根煙傳給旁邊的另一名老兵,那老兵狠狠的吸了一口,那陳大哥罵道:“趙獨眼,你悠著點,給我留點。”那趙獨眼哼哼的怒道:“上次你就把俺的煙一口給抽沒了。”


    那陳大哥大怒,正想去搶,忽聽身後歡聲雷動,那陳大哥等人回頭望去,隻見數騎快馬奔直,當先一人紅甲紅巾,卻是軍中主將李開芳,隻聽他一邊策馬奔馳,一邊高聲問道:“兄弟們,狗皇帝的貢品蜜桃子好吃嗎?”他每問一句,途經的太平軍將士都是站起身,高聲喝道:“好吃!好吃!”


    李開芳哈哈大笑,又高喊道:“打到北京去那裏有更好吃的。”太平軍將士也是高喊道:“打到北京!打到北京!”


    李開芳奔直陣地最前沿,翻身下馬,抬眼就看到王小四還抱著半個沒吃完的蜜桃站在那高聲跟著一起喊著口號,便走過去,哈哈笑道:“小兄弟,這蜜桃好吃嗎?”那王小四知道他是軍中的主將,有些害怕,戰戰兢兢的說道:“好...好吃,將軍。”


    李開芳看他似乎有些畏懼,皺眉喝道:“帶卵子的,說話別像個娘們,吞吞吐吐的,我李開芳手下沒有孬種的兵。怎麽害怕了嗎?”


    那王小四搖搖頭,傻愣的不敢大話,他身邊的那陳大哥連忙說道:“將軍,王小四不是害怕,他沒見過您這麽大的官,所以有些敬畏。”


    李開芳罵道:“敬畏個鳥,過來!咱們排成一排,衝著城上的清狗尿尿!”說罷招呼著一群牌刀手站成一排,衝著深州城尿開了。這裏離深州城牆已經很近了,已經在槍炮的射程之內,說也奇怪,城上清軍死氣沉沉的,一槍一炮不放,任憑城下的太平軍羞辱謾罵。


    尿完後,李開芳哈哈大笑,衝著王小四道:“看到了嗎?我也隻是一隻鳥而已,也沒比你們多長一個,怕我作甚?”眾牌刀手轟然大笑起來。李開芳指著城上的清軍說道:“你們看,城上的清妖氣色猶如死灰,咱們如此羞辱他們,他們連放幾槍、打幾炮的勇氣也無,這個深州城定然可以一擊就破,待會攻城起來,不要怕這些清妖,你大吼一聲,他就兩腿發軟了,知道了嗎?”眾牌刀手一起喝道:“知道!”


    隻聽後麵三聲炮響,李開芳連忙翻身上馬喝道:“諸軍準備,聽好號令,備戰!”


    “備戰!備戰!”前軍牌刀手高聲喊著,後軍的火炮開始怒吼起來,往城頭發炮,跟著太平軍的火槍手搶上高地開始向城頭傾瀉彈藥。一時間深州城頭煙霧籠罩,火光洶洶,一片混亂。


    前軍軍帥的旗號兵紅旗一展,這是開始攻擊的號令,前軍數千牌刀手舉著盾牌,扛著長梯帶著鉤索等攻城器械往城牆衝去。城上的清軍軟弱無力的放著弓箭和槍彈,但被太平軍的火器很快壓製住了。


    李開芳回到後軍軍陣中,林鳳祥看了看他,皺眉說道:“又去胡鬧什麽?跑那麽近,要是哪個清妖手一抖,放上一炮,豈不是很危險?”


    李開芳哈哈一笑說道:“兄長說笑了,能打死我李開芳的炮還沒造出來呢。倒是看清妖氣色死灰,看來此戰應該很輕鬆了。”


    林鳳祥笑了笑說道:“那也別大意。”正說話間,身邊的幾位軍帥齊聲歡呼起來“攻上去了!”“已經搶上城頭了!”


    用千裏鏡望去,隻見頭裹紅巾的前軍牌刀手已經攻上了城頭。林鳳祥衝著幾名軍帥說道:“後麵的事交給你們了,前軍進城即可,其餘軍馬在城外駐紮。把城裏的貪官汙吏、土豪劣紳和滿人殺光,糧食全部搶完,休息半日,明天一早北上出發。”眾將轟然領命而去。


    說完林鳳祥看著李開芳說道:“金陵的信使來了,咱們去看看。”說罷策馬往自己的營帳奔去,李開芳急忙跟了上去。


    兩人帶著親衛回到營帳內,隻見營帳內一名衣裳襤褸、乞丐般的人站在那裏,腦後還是拖了根辮子,那人見了林鳳祥和李開芳拜倒說道:“小的見過二位丞相。”


    林鳳祥扶起他說道:“難為你了,扮成流民乞丐,才能掩人耳目。怎麽樣?天王和東王有何旨意?”


    那人從鞋襪裏掏出一個布袋,從布袋中拿出一封信函遞了過去。林鳳祥展開來看了起來,李開芳也湊過來看了。粗略一看,李開芳皺眉說道:“東王不同意派遣援軍?”


    那人說道:“小的不知,東王隻是讓我送來信函,讓兩位丞相照辦。”


    林鳳祥重重的哼了一聲,來回走了幾步,說道:“西征受挫,金陵的援軍要給西征方向去。”


    李開芳沒看完信函,奇道:“西麵的清軍還這麽能打麽?”


    林鳳祥沉聲說道:“胡丞相和賴丞相遇上了我們的老對手江忠源,在南昌城下受挫。”


    李開芳大罵道:“這個江清妖,拿住他定要千刀萬剮。”


    林鳳祥沉吟片刻道:“既然是這樣,我們不能休息半日了,吩咐諸軍收拾完之後馬上出發,閃擊保定,搶得足夠過冬的糧食才行。”


    李開芳點點頭,正要吩咐人傳令,隻見一名探馬進來,滿頭是汗水,喘著粗氣報道:“將軍,保定那邊有大隊清妖開進城去了。”


    林鳳祥咦了一聲,連忙問道:“有多少人馬?”


    那探馬說道:“有近十萬人馬,還有大隊的騎兵。”


    李開芳吃了一驚,說道:“保定城堅,本就難打,如今有大隊清妖進城,那可更是難打了。”


    正說話間,又有一名探馬進賬,身上鮮血淋淋,肩頭中了一槍,倉惶的稟報道:“將軍,正定府那邊也有大隊清妖,看旗號是山西團練的兵馬,這夥清妖精明得很,咱們數十人的探馬隻有小的一人走脫。”


    李開芳大驚道:“什麽?你們可都是快馬輕騎,難道還跑不了嗎?”


    那探馬咬牙忍痛說道:“這夥清妖極是凶悍,我們探馬稍微靠近,他們的騎兵就追了過來,還能在馬上施放火槍,兄弟們都是被火槍打中落馬,小的也中了一槍,好在是打在肩頭,否則也是回不來了。”


    林鳳祥嘿了一聲,冷道:“在馬上放槍?這山西團練怎麽如此凶悍?難怪起先清妖一個勁的想把我們往山西趕,原來真的是個陷阱。”


    李開芳急道:“兄長,我們如今怎麽辦?”


    林鳳祥走到地圖前看了看,咬牙說道:“我等繞道攻打滄州,北上天津,然後再從天津攻打北京!”


    李開芳看了看地圖,點點頭說道:“也隻有如此了,不過還要遣一直兵馬北上攻打一下張登等地,讓清妖還是認為我等還會攻打保定,給我等爭取些時日。”


    林鳳祥點頭道:“好,開芳,你率一支兵馬大張旗鼓的北上,我帶大隊繞道攻打滄州,記住沿途多造些聲勢,嚇嚇北京的那狗皇帝,玩他一手聲東擊西之計。”


    當日深州城破,滿人死傷無數,獲取糧草火藥和器械之後,林鳳祥領軍悄悄的往東而去。而李開芳率領的數千人馬大搖大擺、大張旗鼓的北上,向沿途百姓大造聲勢,逼近張登,距離保定隻有六十裏之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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